而刺客的幕后指使,此时仍旧锁定忠毓王,并且小皇上已经派禁军前往济中‘请’忠毓王了。
摔断了腿的赵王认定是忠毓王下的黑手,连上了几道折子千里迢迢的送到帝都,请皇上裁决。
而梅震南则传出话来,希望皇上派人调查。
而丰离则什么都没说,因为他没‘看见’刺客,根本不确定。
忠毓王不甘被诬陷,愈发有些极其败坏之势,此时禁卫军人马已经前往济中了,不知是否能顺利的将他‘请’回帝都来。
这些事情元初寒不感兴趣,她倒是想知道梅震南是不是也在假装。
丰离都能假装,那么他的对手说不定也在假装,并且正在谋划什么。毕竟像他们这些人,完全不能信,一切表象都是假的,就是眼睛看见了,也决不能相信。
只可惜,国丈府谁也进不去。
时近下午,元初寒也该回去了。济世堂的后院,梓旭和文术正在切药。
这种活儿俩人都会,几天来都一起做,熟悉了,也总是打打闹闹。
在内室坐着,就听得到俩人一边嬉闹一边干活的声音,吵得不得了。若是香附也在,这三人非得吵翻天不可。
“郑大夫,明天您还过来吗?刚刚不知哪个府里的下人来问,若是郑大夫您明天还来,他们府里的夫人就过来请您给瞧病。”顾逸笙走进来,一边问道。
元初寒看了身边的柳蝶一眼,“若是没有意外,会过来的。”现在就开始有预约的了,她这小神仙的名字已经开始在帝都打响了。这两天,有专门过来找她给瞧病的。
“那好,我回了去。”顾逸笙点头,随即走出去回话。
“郡主,属下觉得,若是再有人来请您瞧病,您最好挡住脸。”柳蝶忽然道。
“为什么?”看着柳蝶,元初寒不解。
“帝都遍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有哪个人认出了您,怕是不太好。”这是柳蝶所担心的。
“你多虑了。你忘了,元郡主可是病入膏肓并且满脸的红疮。”她这个样子,谁也看不出她是元郡主。
“您打算一直伪装下去么?”跟了王爷的话,王爷应该不会准许的。
“那又如何?”这有什么问题,一直伪装对于她来说更有益处才是。
柳蝶欲言又止,她也不知该怎么说,毕竟这是主子的事情。
“行了,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文术,别闹了,回去了。”喝掉杯子里的药茶,元初寒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水绿色的长裙,举步走出内室。
文术立即追出来,与柳蝶随着元初寒离开济世堂。
走街串巷,然后顺着王府的后门回到府中,没走几步居然遇到了等了他们很久的杜骏。
“郡主,您现在别回去,皇上来了。”杜骏冲过来,他是专程等在这里的。
“小皇上?”一诧,元初寒暗叫一声不好,香附在假扮她,可是不知会不会害怕。她若是害怕再露了馅儿可糟了。
文术也惊慌起来,“小姐,香附怎么办?”
“香附姑娘已经装扮成郡主了,目前皇上正在和香附姑娘说话呢。”所以,不能过去。
“小姐?”看着元初寒,文术十分担心香附会露馅儿。
“先别慌,在外表上,小皇上看不出什么的。”虽是如此说,可元初寒也担心。
“郡主,王爷要您去他那儿。”杜骏也不知香附能否瞒天过海。
“走吧。”快步朝着丰离的居室走去,柳蝶和杜骏一前一后的挡住她。
快速的冲进小楼里,元初寒蹬蹬蹬上楼,二楼,丰离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窗子半开,能看得到前方小楼的二楼。
几步奔过来,元初寒探头往前楼看,她卧室的窗子是开着的,但是看不到人。
丰离转过脸,看着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人儿,俊美的脸庞罩着一层不消退的孤寒,“不用担心,本王已交代过,要她少说话。”
“这些不重要,香附会害怕。这丫头一害怕就乱说话,露馅就惨了。”看了他一眼,他老神在在,可是她却安心不下来。
“露馅就露馅,无需害怕。”丰离眼眸无波,每个字都饱含千钧的淡定,让人不禁的定下心神。
“你确定?这可是那个什么欺君之罪。”站直身子,元初寒看着他,还没忘了那时他就是拿这个吓唬她来着。
“你认为,欺骗皇上的罪过大,还是欺骗本王的罪过大。”拿起茶盏,丰离姿态淡然,透着优雅。
一愣,之后叹口气,转身挤在他身边坐下,她不敢坐到软榻另一头,那边开着窗子,在对面一看就全都瞧见了。
“是是是,欺骗你王爷大人的罪过更大。你居然这么淡定,亏我刚刚还吓个半死。”看了他一眼,坐得近,他身上的味道飘在鼻端,让她也安定了下来。
“胆小如鼠。”转手将茶盏递到她面前,一边淡淡的恶意嘲笑。
翻白眼儿,接过茶盏,然后大口喝光里面的茶。
“谢了。希望小皇上赶紧走,时间久了,香附肯定会露馅。”又把茶盏放回他手里,慢半拍的想起刚刚那盏茶他喝过来着。
“今天又治好了几个人?”将茶盏放回小几上,丰离淡声道。
“哪能都立即治好,我的银针只是能加快恢复而已,还是得吃药。我向顾逸笙要了几只健康的老鼠,用来试验丹顶观音。我马上要着手开始研究了,你等着好消息吧。”歪头看着他,元初寒笑眯眯,说起这些事情来,担忧香附的事情立即就被撇到了脑后。
看着在自己眼前笑得灿烂的小脸儿,丰离眸子微动,面上虽是没什么变化,但那脸庞的线条明显柔和了几分。
“用老鼠做试验?用人更有效吧。”毕竟老鼠的身体与人的身体相差甚远。
挑眉,元初寒向后退了退身子,“王爷大人,用不用残忍的这么直接啊?我不会用人做实验的,要是一定要用的话,我会用我自己。”伸出自己的手,作为医者的精神她是绝对有的。
丰离眉尾微扬,“真的?”
“当然。”她也挑眉,她的小脸儿一片认真。
薄唇几不可微的上扬,丰离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的心,本王看见了。”
闻言,元初寒立即翻白眼儿,他又开始说这些有的没的。
“王爷,皇上过来了。”门口,杜骏出现。话说完,他也瞧清了房间里俩人的情形,立即低头挪开视线。
元初寒打掉丰离的手站起身,“过来了,我怎么办?”
丰离淡定自若,可不似元初寒那般慌张。给了她一个眼神儿,示意她去床后躲着。
得到指令,她立即的跑过去,这边丰离才慢慢起身,走向大床。
不过两分钟,卧室门口,一个明黄的小身影出现。顺公公跟着走进来,然后停在了门边儿。
“皇叔。”丰芷爵绕过白玉屏风走至床边,小小少年拱手拘礼,对丰离万分尊敬。
床上,纱幔只落下来一扇,能看得见躺在床上之人覆盖在薄被下的长腿。
“臣,参见皇上。”床上的人似要起身,能看得见他在动。
“皇叔不必多礼,您歇着。”丰芷爵走过去坐在床边,要丰离不用多礼。
看着了丰离的脸,明显有些苍白,丰芷爵满目的担忧,“皇叔,您伤的很重?”
“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丰离靠在床上,虽还是面色无波,可那声音明显听起来有几分无力。
“皇叔,刺杀您的人,到底是不是忠毓王?”丰芷爵也是糊涂了,这些日子以来,好多事情都要他拿主意,可是他根本拿不了主意。
“皇上可将忠毓王请来了?”丰离没回答,反而如此问道。
丰芷爵摇头,“忠毓王声称自己是被诬陷。”
“他若不离开济中,皇上就再派出禁卫军去请。再请不成,就调出虎豹军,由司徒将军亲自去请。”丰离淡淡的说着,可这其中,却诸多门道。
丰芷爵虽是小小年纪,可也懂得其中一些道理,“皇叔的意思是说,忠毓王真的要谋反。”
“不肯离开济中,是他心中有鬼。差遣禁卫军请他,是试探。”三言两语,定下了忠毓王确实意图不轨。
“好,朕会安排的。”丰芷爵明白了。
床后,元初寒听得清楚。她知道的比丰芷爵要多,所以她就更明白丰离的做法了。
若说派出禁卫军是试探忠毓王,那么要司徒律出马那完全就是逼迫忠毓王反抗了。司徒律是梅震南的儿子,司徒律出现,忠毓王必定认为梅震南已经打算放弃他这颗棋子了,他只要有反抗,那么谋反的罪名就算定下来了。
司徒律的虎豹军骁勇善战,很可能顺便的就直接解决了忠毓王。
丰离的目的不止是削弱梅震南的势力,他还要削藩。
暗暗的深吸口气,元初寒觉得那被丰离利用的赵王也不会得意多久。他若削藩,就必定全部收拾了。
而郑王,元初寒却觉得丰离不会对付他,他一没自己的封地,二是手里有着重要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北方还有一位齐王,这位藩王的名号取自国号,想必更不简单。
“皇叔,朕刚刚去看了元郡主,她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朕想,她可能是很闷。刚刚朕答应她,明日带她去宫里小住几日散散心,然后再送她回来。皇叔放心,朕不会让母后接近她的,您看行么?”丰芷爵换了话题,却让床后的元初寒大惊。
带她进宫?不行不行不行。
支楞着耳朵,元初寒想听丰离会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