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律看起来很轻车熟路,“出现在这些地方的都是平民百姓,他们的眼线是不会过来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绕远走这里的原因。
“那倒是,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值得侦查的。”破烂的院墙里,瘦骨嶙峋的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见生人都没力气叫唤了。
兜兜转转,完全将元初寒转迷糊了,就算这时候司徒律把她卖了,估计她也不知道他把她卖到什么地方。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太阳都到了头顶上,熟悉的巷子才出现在眼前。这是以前回王府时经常走的一条巷子,再转两个巷子就是王府的后门。
“现在看着眼熟么?”听到元初寒长舒口气的声音,司徒律看向她。全身包裹在披风里,这么一看小小的。
“嗯,马上就到了。”这次不用司徒律带路,她自主的走在前面,步伐很快,归心似箭。
司徒律注视着她的步伐,漆黑的眸子微闪,最后也加大了步伐,紧随她身后。
王府的后门,这里元初寒走过千百次了。
直接敲门,不过半刻,门便被打开了。
“王妃?”开门的是府里的小厮,没想到元初寒会回来。
“嗯,你们王爷呢?”走进去,元初寒掀掉兜帽,着急的问道。
小厮哽了哽,脸上一缕为难闪过,“王爷在水榭呢。”
“水榭?看来伤的不重。”居然还能在水榭吹风。
小厮低头,没再回答。
没再管他,元初寒步履生风一般,脱下披风,朝着府里的水榭而去。
司徒律在路过那小厮时,多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元初寒出现,府里的人都比较惊讶,似乎都没想到她会突然的回来。
单单是惊讶的话,元初寒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可是,他们惊讶的有些奇怪。
最后,在她走上长廊快接近水榭时,前方,齐杨忽然出现,并且在快步的朝她走过来。
“王妃,您回来了。”声音不大,不似齐杨的风格。
看着他,元初寒转了转眼睛,“有人在?”瞧他这特意来这里堵她的样子,看来水榭里是有别人。
齐杨点点头,“是。”
“谁?”朝中的大臣,还是其他些什么人。
“是陈妃。”齐杨压低了声音回道。
陈妃?“陈霓。”她现在已经不是才人而是妃了。只不过,她怎么来这儿了?
“嗯。”点头,证明就是陈霓。
“她是小皇上的妃子,怎么出宫跑到王府来了?齐杨,到底怎么回事儿?”一个妃子跑出皇宫就不合规矩,居然还跑到小皇上的叔叔这里来,什么意思?
“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但依照属下们的猜测,陈妃可能是知道了陈程还活着的消息,想求王爷救他。”陈程,就是被元初寒抓住后来被丰芷爵带走的陈世子。
“真的?可小皇上怎么会允她私自的跑出皇宫来?齐杨,我曾救过你一命。虽然你是丰离的手下,但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说实话。”冷脸,她决不信就是这样而已。
与此同时,司徒律也走上了长廊,并且,听到了元初寒的话。
齐杨看向司徒律,之后拱手,“见过司徒将军。”
司徒律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说。”阻止齐杨意图转移话题,她满目坚决。
“这个属下们也是猜测,看起来,陈妃好像对王爷生出了点其他的意思来。”他也不想说这种会让元初寒和丰离产生误会的话,但是,此时又没办法不说。
挑眉,元初寒却笑了出来,“真的?”
齐杨点点头,反正大家看起来好像都是这样。
司徒律眉峰微蹙,“成何体统。”辈分差异在那里,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是罪过。
眼睛弯成了月牙,元初寒只是觉得很好笑,“丰离呢,是虚与委蛇?还是打算假戏真做啊?”
“王爷对王妃一片丹心,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王妃的事情。只不过,王爷似乎另有计划。”齐杨赶紧说道,为丰离正名。
“另有计划?他的计划还真多。行了,我知道了,不会打扰他的。你去告诉他一声,什么时候完事儿了就过来找我。我一夜没睡,累啊。”转身,看向司徒律,元初寒蓦地一笑,“走吧司徒,王爷大人忙着呢。”
司徒律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齐杨,随后与元初寒离开。
齐杨站在原地,思虑了一下便转身快步朝着水榭而去。
与元初寒并肩而行,司徒律看了她几眼,最后开口道:“摄政王不近女色,这所有人都知道。想必,他是真的另有计划。”
闻言,元初寒点点头,“我知道啊,我也没觉得他会和陈霓怎样。”他那种性子,要是说短时间内的会和谁看对眼,她会笑掉大牙。
“你不是在生气?”依司徒律来看,她就是在生气。
“这不是生气,而是感觉受到了挑衅。居然有人看上了我的男人,而且这个人我以前还挺可怜的。啧啧,忽然觉得我眼瞎了。”陈霓会看上丰离?这她不怀疑。俊美无情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从来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娶了个王妃又是病入膏肓的,是个女人都会认为自己有机会。
看着她的侧脸,司徒律觉得她还是在生气,只是嘴硬不承认而已。
“陈妃是皇上的女人,是摄政王的晚辈,依摄政王的人品,他不会生出半点异心。”司徒律劝慰,尽管声线低冷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诚意。
扭头看向司徒律,元初寒弯起眼睛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丰离是好朋友呢!行了,我都知道,你在这里休息吧。连夜赶路,你还有伤。”将司徒律带到了她以前居住的小楼,将他安置在这里。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随后点点头,“好。”
看着他走进小楼,元初寒转身朝着丰离的居室走去,这是他们的新房,自大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
而现在,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在这儿住了。
走进一楼,正对大厅的紫檀长桌上,由红线串在一起的铜钱心摆在那里,十分扎眼。
看着那心,元初寒眸子闪闪,随后走上二楼。
二楼卧室,不似新婚时满目的红色,不过此时却更显素雅。
绕过屏风,大床上的床单薄被一丝丝的褶皱都没有,看起来,某个人在家并没有睡在这里。
走到床边坐下,元初寒身子一歪靠着床柱,姿态恣意。
陈霓?她敢接近丰离,这就挺奇怪的。而且,居然还能自由的出宫跑到王府里来,真是稀奇。
她那时和丰芷爵俩两小无猜的,看起来她应该是很喜欢丰芷爵才对。
改变了心意?这也太快了点儿。更何况,丰芷爵一直都对她挺好,虽然不是皇后,可是,和皇后也差不多了。毕竟宫里那个皇后只是个摆设,丰芷爵根本就不理会。
对她这么好,她还变心,而且会看上一个可能随时翻脸不认人的人,不可思议。
丰离,若说他另有计划,也不知在计划什么。一个陈霓,能有什么作用呢?
大概两刻钟后,元初寒听到了脚步声,有人上楼。
依据那步子的规律,听起来就是丰离。
看着屏风,元初寒的小脸儿似笑非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她还没有经验。但是,她绝对不会忍着,该怎样就怎样。
暗色的挺拔身影由屏风后出现,丰离面色淡漠,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
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儿,丰离慢步走过去。
在床边停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近一分钟后才开口,“得知本王受伤了才匆匆回来的。”
“不是,感觉我头上好像多了一顶绿帽子,所以才连夜赶回来,看看这顶绿帽子做的到底有多大。”摇头,元初寒笑着看着他,怎么看那张小脸儿都很灿烂。
几不可微的蹙眉,丰离抬起左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胡说八道。”
“是么?我可听说,侄媳妇儿看上叔叔了。诶,不对,是这叔叔本来就有这个癖好,娶来的王妃以前也是侄儿的未婚妻。”眨着眼睛,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眸子微眯,这是丰离要生气的前兆,“第一,你和皇上的婚约只是一张纸,你不是他的未婚妻。第二,陈妃是得了皇上的授意才来接近本王,本王不过是将计就计。”
视线从他的脸上滑到他的右臂上,“你右臂受伤了?”他刚刚敲她脑门儿用的左手,平时都是用右手的。
“嗯。”回以一个单音,他随后坐在元初寒身边。
“你怎么知道陈霓是小皇上派来的?她告诉你的?”元初寒盯着他,很想知道。
“虽然很圆滑,但是毕竟初出茅庐,撒谎的本事还及不上你。”丰离淡声的说着,不仅鄙视了陈霓,顺带着还鄙视了元初寒。
一听这话,元初寒不禁冷哼,“你不就是喜欢笨的。”
下颌微绷,丰离盯着她,冷声道:“元初寒,你若再胡说八道,本王就打烂你的屁股。”
睁大眼睛,元初寒倾身看着他,“丰离,你居然还知道我大名呢!”她以为他根本就不记得,只知道她叫元宝。
“一个如你一般蠢笨的女人已经够本王头疼的了,本王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理会其他的蠢人。怀疑过本王一次算是意外,居然还有第二次,你的脑子里装的稻草么。”冷声训斥,并且毫不留情。
听着他喷自己,元初寒眨了眨眼睛,“那我怎么听说她在勾引你,你还挺开心的?”
“谁说的?”满目冷色,毫不怀疑他会剪下那个多嘴人的舌头。
“大家都那么说。跟我说说,有人勾引你,你开心么?”再次凑近他,元初寒睁大了眼睛,满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