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正要开口,北棠海却已经出现在眼前,紧紧抓住香秀的衣领道:“你刚才说谁出事了..”
香秀被吓的不轻:“挽..挽妃..娘娘..”
北棠海手中的刀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逼近香秀:“挽妃怎么了?”
蝶舞也站起了身,愣愣的看着失常的北棠海。
香秀看了眼蝶舞,而后战战兢兢的开口道:“陛下和挽妃娘娘私服出宫,结果挽妃娘娘被人潮冲散..正巧..正巧又有不少杀手在追杀陛下和娘娘。”
“现在呢?那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现在挽妃娘娘依旧渺无音信,只怕是..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北棠海松开香秀的衣襟,冷峻的脸颊更像是削的尖利的山棱,因为太过激动,一双眼有些微的凸出,手上的青筋四起,发出咔咔的声响。
蝶舞看着面前的男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风吹的红衣簌簌,手中的鞭子拖在地上。
不等她开口,北棠海已经跑向一侧,翻身上马,朝着军营外疾驰而去。
许是因为风沙太大,吹红了蝶舞的双眸,眼眶中积蓄的泪水,不知道为了什么,却迟迟没有落下。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他爱的人是谁。
“小姐...”香秀轻声唤道。
蝶舞狠狠抽了抽鼻涕,而后便追了上去:“北棠海!”
骑在马上的人并未回头,女子的声音飘荡在这铺满黄沙的天空。
北棠海冲出虎雍关的关口时,守门的侍卫微微发愣,眼见着北棠海将要冲了出去,立即站出来阻拦道:“四殿下,没有陛下的旨意您不能...”
“让开!”
北棠海一刀挥开两人,马匹直接跃过护栏飞驰了出去。
连着赶了几个日夜的路,终于回到了帝都。
勒紧缰绳,停留在城门外,翻身便遁入了穿梭的人潮。
仔细询问了探子,最后终是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了虞挽歌暂住的宅子。
宅子内
北棠妖正扶着虞挽歌一点点缓慢的在园中走着。
“休息一下。”
北棠妖见着女子脸上的薄汗轻声道。
虞挽歌点了点头,坐在树下一张石凳上。
北棠妖拿了件外袍批在她身上,轻声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虞挽歌有些无力的笑道:“没事。”
北棠妖不再说话,虞挽歌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蓝宝镯子,脑海中始终回想着黄金面具脱落的那一刹那。
哥哥,是你么?是你吧..
可是如果是你,你为什么不认识我了?为什么又要杀我?
还是说,过去的一切,你都已经忘记,曾经的一切,于你都已不在。
北棠妖看着失神的虞挽歌,眼中闪过一抹忧心,自几日前醒来,她便时常转动着手中的镯子失神。
如果他记的不错,这只取代了他所送的血玉的金镯,正是那日在藏宝阁北燕帝天价所得。
“挽挽..”
虞挽歌回过神来,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微微勾起嘴角。
那日,她刚刚转醒,便瞧见了狼狈不堪的他。
满身血迹,双眼充血,十分涣散,胡子拉碴的好像逃难的难民。
她刚一睁开眼,他便扎进了她怀里痛哭不止,直到后来昏睡过去,却紧紧抓着她的手指不肯松开。虞挽歌轻轻抬手,落在北棠妖的脸颊,开口道:“将这次的刺杀嫁祸到汪直身上,将之前所收集有关汪直的证据暗中呈给北燕帝,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好。”
北棠妖垂下眸子,应道。
这次她已经铺好了路,北燕帝拿到证据势必会开始着手整治汪直,只是汪直多年做大,不少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势必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摧毁。
就在这时,北棠海忽然冲了进来,一拳重重的打在北棠妖脸上!
“你在做什么!你每日都在做什么?为什么她会受伤!为什么她会伤成这个样子!”北棠海看着被打倒在地缓缓爬起的北棠妖怒吼道。
守门的侍卫纷纷追了进来,站在一旁,苍镰也握紧了腰间的刀剑,时刻准备出手。
北棠妖用拇指蹭去嘴角的血迹,踉跄着站起身来,没有还手,看着北棠海没有说话。
“说话啊!”北棠海又一拳打在了那张妖孽无双的脸上。
北棠妖再次被打翻在地,白皙的脸颊上很快就泛起青肿。
虞挽歌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着石凳,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风尘仆仆的北棠海开口道:“北棠海..”
北棠海回过头来,落在脸色惨白的好似素缟的虞挽歌,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将她揽在自己怀里:“挽挽..”
北棠妖再次从地上爬起,看着梨花树下,相拥的两人,忘记了拭去嘴角的血迹,愣愣的看了许久,最终默默转身,拖着蹒跚的步子,独自离去。
136 设立西厂!
艳骨欢,阴毒孽妃,136 设立西厂!
虞挽歌感受着铁一般硬朗的胸膛,觉得北棠海勒的她伤口有些作痛。爱睍莼璩
轻推了推身旁的男人,他似乎并未察觉,虞挽歌只能沉默着。
半晌过后,北棠海终于松开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
目光仔细描摹着虞挽歌的轮廓,双手扣住她的肩头,声音有些哽咽:“挽挽..你..没事吧?”
“若是有事,此刻还能站在你面前么?”虞挽歌轻笑着,目光落在北棠海的脸上煨。
边境的风凌厉的削尖了他的棱角,大漠狂沙,孤城万仞,短短几个月,他便好像历经了无数风刀霜剑,唯有一双眸子愈发的黑白分明,折射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亮。
北棠海愣愣的看着虞挽歌浅笑的面庞,一切好似一场惊梦。
“你是从虎雍关赶回来的?”虞挽歌轻问道组。
北棠海点了点头,虞挽歌蹙起眉头道:“未有陛下手谕,你私自回京,只怕会被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北棠海看着女子的侧脸没有说话,谋反么?
虞挽歌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否则一旦被人抓到把柄,只怕陛下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不会再回去。”
北棠海转过身,背对着虞挽歌,声音冷硬而坚定。
虞挽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许久,终是没有再开口。
“咳咳..”虞挽歌轻咳了两声,身体依旧虚弱的很,却不得不自嘲自己还真是命大,明明身体已经残破的摇摇欲坠,可偏偏每次却还能活下来。
北棠海忧心的将她扶住:“怎么样?”
虞挽歌摇摇头,没再说话,借助着北棠海的力量一步步回到房间。
北棠海将她扶到床上,盖好被子,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
“什么时候回宫去?”
“今晚北棠妖就会上奏陛下。”
北棠海听见回答,沉默下来,看着女子苍白的好似白霜的脸色,忍不住抓住虞挽歌的手,开口道:“不回去不行么?”
“不回去去哪?还有比皇宫更接近权力的地方么?”
北棠海有些愠怒:“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还要权力有什么用!”
虞挽歌闭上眼睛轻道:“有些东西,死了是解脱,可既然活着,就必须去承受。”
北棠海看着一脸平静的女子,内心掀起滔天骇浪。
他始终不懂,不懂她为如此热衷权力,但是看着她脸上的疲惫,看着她一次一次穿梭于生死之间,他想,他没有理由去阻止。
她总是想,也许某一日,她忽然就死了,再也不用背负这么多的仇恨,可是命运就好似捉弄她一般,总是看着她在生死之间苦苦挣扎后,依然让她在尘世间苟延残喘。
而只要活着,有些东西,便是她此生都不能抗拒的,逃不掉,也躲不开,注定要背负。
或许每个人这一生中都会有这样那样的负累,但是诚如父亲曾对她说过的一般,命运所给你的苦难一定不会超出你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她所能做的,便只有在这一条漆黑的路途里,努力的寻找着那一丝微弱的光芒。
北棠海静静的守在虞挽歌身边,直到夜色掩盖晚霞,也未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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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刺杀陛下,挽妃娘娘的证据准备的如何?”北棠妖负手背对着苍镰。
“都已经准备妥当。”
思忖片刻,北棠妖继续道:“汪直手下的官员现在是什么情况?”
“拿到他们受贿枉法的证据后,已经由江太师在暗中操控,派人前去商谈,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有归顺少主的打算,剩下的三分之二,似乎认为少主无法撼动汪直,对太师派去的人只是敷衍了事。”苍镰冷声禀报道。
“敷衍了事么?”
“是!”
“将鼎城侯,两江总府受贿的证据上呈北燕帝,温言软语总归不会让人信服,既然如此,不妨杀鸡儆猴让他们看看。”
“属下明白,不过久俊太守,五山伯,西山巡抚几人谨慎的很,我们迟迟没有拿到他们枉法的证据。”苍镰的面色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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