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味倒是不重,及时落下的雨水已经把那股子臭味给稀释了不少,一般人靠的远点是根本就闻不到。
宝娘就不一样了,她站的位置靠着馨怜极其的近,能看到到她肚子在轻微颤动,像是被人打击着的鼓,一下一下的弹跳着。
奇怪,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馨怜的肚子,看到这般情形,心中直喊奇怪,惊奇之后带着阵阵后怕,萧逸寒刚才说她的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可现在看来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来没来得及出来而已……。
刚才浑圆的肚子已经渐渐瘪下去,本来完好无损的衣衫,被她尖锐的手指刺啦一下扯开,听到雨水中带来衣服破裂的声音,宝娘惊奇回神的抬头,看了馨怜一下扭曲至极的表情,直直的往后退。
“馨怜……。”她低声喊道,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想轻声喊一下。
“嘿嘿,他还是出来了,你的孩子呢,你那个孩子呢……。”扭动了一下脖子,像是常年不打开的门被人突然的打开发出的声音,带着别扭的骨节轻轻晃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她,说出的话带着诡异和阴森。
“孩子?馨怜,你没有孩子?你肚子本来就不是孩子……。”想起刚才萧逸寒的话,宝娘后退的时候,不忘跟着说出。
此时的她早就不是原来的她,任由宝娘再怎么说也枉然,她脑海里一直闪着想要那个孩子,要了那个孩子的灵魂,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活的,就能来到这个世上。
带着不可思议的固执和坚持,馨怜的脑海里一直闪着那个小孩子年幼稚嫩的摸样,她想要那般白白嫩嫩的娇儿。
脚下的步伐像是被铁链子羁绊缠住,任由轻盈的身躯走起的路却极其的缓慢,雨水继续往下落,相比之前已经大了很多,敲打在荷叶上面的声响愈加大了起来,怎能让人忽视打落在身上的雨滴。
此时的馨怜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一步步的逼近宝娘,想撕裂她般恶狠狠的走着。
宝娘频频后退,意识被雨水打的很迷糊,看着眼前的人也变了摸样。
馨怜走着,嘴角流着恶心的液体,依旧低声说着,“孩子,我的孩子,我有孩子的……。”
宝娘自然也是听到她的话,接着而道,“馨怜,你没有孩子,你看看你的肚子,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团恶心的液体,什么都没有……。”宝娘也是怒气,被她这样一直逼迫,任谁看到不会疯癫才怪。
突然的怒吼让她已是愣怔,继而竟然伸出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轻轻缓缓的像是在摸着世上最珍贵的礼物,疼爱的表情的出现在脸上显得异常怪异,“我有孩子,你看,他还在我的肚子里呢……。”
像是在炫耀她的孩子,一个使劲,五指竟然深陷在肚子里,发怒般的声音在雨水中响起,“我有孩子,这就是我的孩子……。”进入腹腔的手指已经出来,手指乃至半个手臂带着令人呕吐的白色粘液物,粘液上面竟然还带着点点白色的物体,看上去是像白色虫子在上面扭动。
宝娘忍住恶心,抱住双臂,看着她,她还在靠近,宝娘却被了刚才的后退力气,她想吐,想把肚子里的苦胆都吐出来,一个正常人的肚子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她肚子里的东西已经腐烂,腐烂物上面带着扭动的蛆虫……。
“滚,别靠近我,滚啊……。”她恶心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宝娘怒吼,一掌伸出,怒火攻心,却没有如预期中那般触碰到她的身子,而是体内的真气随着怒气被她一掌打了出去,正巧打在馨怜的身上。被宝娘体内无意间散发的真气打到五米之外的馨怜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拿出腹部的东西送到她的面前,嘴上一直说着让她看,“嗯,我的孩子,你看,这是我的孩子……。”。
宝娘抬眸,一看,眼眸睁的异常大,被她拿在手里的竟然是、一个硕大和初生婴儿差不多大的老鼠,老鼠是死的,眼睛却是睁的大大,冷冷的看着她,眼眸晃动一下,闪过冷光……。
宝娘的头跟着轻摇,等她再去看的时候,入眼的不过是一个已经死透了的老鼠而已。
疯了,眼前的女人是疯了,宝娘不想管她,她不再是那个正常人,不是那个叫馨怜的女子,而是一个早就腐烂的躯壳不知被谁侵占了……。
转身就要跑,却发现脚根本就不能动弹,一点也不能动弹,能清楚的看到雨水中一直站着的一双儿女,她却一动也不能动。
伸出的手像是碰触在透明的青墙壁上,能看到他们却不能继续往前走,此时,她才发现她被谁给困住了,抑或是谁在背后拉扯她不让她动弹……?
满脸尽是惊恐,强迫自己去转头,直视身后的东西,只要不是被困扰了心,就能自救,她心想着。
转头,以为看到的会是很忙极其恐怖的东西,殊不知,转头之后,看到的竟然是一张笑着的眸子,面容极其的妖媚,灿烂的至极的笑容,嘴角微微扬起,那样直接而单纯像个孩子般看着她。
“墨染?又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现在我面前都是幻觉,是不是?是你幻化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像是找到了说服这一切的理由,宝娘拉着墨染的衣袖,却发现根本就不能真是的触碰到,他就想一个虚无的幻影。
“宝儿,你想错了,这不是我弄出来的,是真实存在的,是真的,你看看你身上,是不是还带着那个女人身上温热的液体?那个女人还在哪里?若是真的能取走小恶魔的灵魂,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都是你们的错,知道吗?你们让我没有重生的机会……。”墨染的语气从刚才的温顺和可怜乞求,突然变换到现在的阴狠和恐怖。
重生?听到重生,宝娘是浑身一颤,他知道她是重生的了吗?
她是得到了无道子的真气护体,却没学到一丝降服恶魂鬼魅之物的符箓,对于眼前身份不明,一直借取别人身体生存的墨染她根本就没有办法。
而且,同时,现在又加上一个身份同样不明,身体腐烂,能从肚子里拿出一直硕大无比死老鼠当孩子的馨怜,在他们面前,她就是弱者,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女人,就是再有空间,她能逃的了,难保出来面对的不是现在的他们?
还有那两个在苦苦等她的稚儿……。
所以,逃避根本就不可行,她也不能这样做。
宝娘急的直摇头,她不懂墨染的意思,也不知道馨怜是如何和墨染有关联的,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跳跃太大,脑子混沌,她不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心底的软弱被狠狠的拉扯了出来,现在的她只想着赶紧逃离,离开这里,一下都不想呆……。
突来的昏厥,让她沉沉倒了下去,没有任何预兆的倒了下去。
阳光,彩虹,新鲜的空气,沉沉的头昏……。
还有娇嫩的稚气声音在头顶,“娘亲,娘亲你醒了吗?”
“嗯?萧宝贝……?”直视的光线的太过于强烈,没能看清眼前的人儿。
“是我,娘亲,是弟弟打败了他们,娘亲,你没事了吧……。”小小手掌抚在她的脸上,来回滑动,像是在安慰。
“谢谢你们,娘亲已经没事了。”宝娘坐了起来,看着熟悉的四周,还是和刚才是一样的,哪里都没有改变,却少了馨怜和腥臭的气息,还有墨染,那个使出幻境让她险些出不去的鬼魅。
“娘亲,天晴了,我们回家吧……。”萧宝贝拉扯着宝娘的衣服,就是不想让她在这里呆着,担心万一被发现了什么,他们就不好解释了。
转头瞧了一下一直冷眼旁观的弟弟,示意他能跟着说上的些话。
冷冷看了萧宝贝和宝娘一眼,紧绷的脸蛋,瞬间变了模样,软绵绵的小手拉着宝娘胸前的衣衫,“娘亲,我饿了,呜呜……。”委屈的神色、稚嫩的声音,软绵甜腻的童声,喊得宝娘心都碎了。
一把抱住萧逸寒,压根就忘了刚才还一张扑克脸的小家伙是如何的冷淡,“好了,我们回家,先给你们做吃的……。”
趴在宝娘的肩膀,对萧宝贝露出一个胜利的笑,气的萧宝贝对着萧逸寒呲牙咧嘴、牙根痒痒。
回到宅院,喂了两个孩子吃下饭食,她是百思不得解,心中却一直想弄清楚。
不行,不能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过去,她一定要弄清楚,馨怜到底是人还是鬼?这关系到的事多了去了,还有,墨染不能重生和她有什么关心,她在这场事情中又占了什么不可或缺的地位,让他们主动找上门。
说做就做,宝娘起身,“白溪,白溪……。”
“夫人,我在这里。”白溪正在收拾厨房,听到宝娘的喊声立刻走到她面前。
两个小家伙孩子吃饱了在床上玩耍,宝娘向里面看了一下,“你帮我照看好他们两个,我出去一下……。”
跟着她的话,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已经昏沉下去,看样子像是要落雨之征兆,“夫人,现在太色已晚,而且,看样子是要落雨了,现在出去不太安全……。”
坐在床上的两个儿童,一听,也跟着点头,心中暗道,真的很不安全,不能出去,太危险了,尤其是自家爹爹不在家的情况下,她绝对不能独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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