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儿再怎么焦急也无可奈何,原地跺了跺脚,唉声叹气起来。
小姐恢复正常是好事,可胆也太大了吧?还有,她身上那件小厮衣衫究竟是哪里弄来的?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从小巷里出来,楼璇颖如脱缰的野马般往人多的地方奔去,她生性本好动,在现代时鉴定师的工作更是给了她满世界飞的机会,如今让她关在相府里,她早受不住了。
天色还早,可皇城的街市上早已熙熙攘攘,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楼璇颖一路逛过去,看到一些古玩便东摸摸西看看,凭她多年的鉴定经验,一眼扫过去,并没有发现高价值的古玩,在这鱼目市场中,她也本没抱多大希望。
“小伙,你拿着我这个小玉瓶很久了,你买得起吗?不买就别一直拿着,万一摔碎了,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走走走,别站着影响我做生意。”摊贩不耐烦地朝站在他摊位前的楼璇颖挥手,看他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肯定拿不出几个铜板,他可不指望他能买他摊上的东西。
楼璇颖一愣,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嫌恶,她这一路看下来,唯一满意的就是这个小玉瓶,虽然等次算不上多高,可却是众多瓷器里做工较为精致的一个。
这小摊贩竟然狗眼看人低,她身上可是怀揣着一袋银两,随便甩一锭都可以把他整个摊买下来。
她撇嘴,也懒得跟他计较,将小玉瓶搁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被小摊贩这么一扰,她闲逛的好心情都没了,找人问了肆的位置便一路寻了过去,兰亭肆是皇城最大的店,听说那里的画最齐全。
当“兰亭肆”四个烫金大字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乐得直往肆里窜,吓了童一大跳。
“有什么可以学作画的画册吗?我要买。”楼璇颖本想自己去找,可一进门就被里头密集的架给吓到了,咋舌不已,只能向童求助。
“有,我们兰亭肆的画可是很奇全的。”童自豪地说着,引领着她到画册架前,很快再次傻眼。
只见楼璇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方形布,在圆木桌上摊开,而后随意从架上抽出一本画册翻动几页,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它放置在方形布上,很快,她就找了近二十本画册。
“好像搬不回去,要不就先买这些吧,下次再出来买?”她自言自语一番,终于决定收手,利索地将布包起,对角一打结,抱着小山高的包袱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结账!”
童老半天才回神,看他瘦弱的样,似乎会被那包袱压垮,他忙跑过去想帮忙,却被她阻止了。
“不用……呼呼,你告诉我哪里结账就好。”
“这边走。”童将她带到柜台,便见她踮着脚艰难地将包袱放到柜台上,“老板,他要买这么多画。”
“额……”肆老板从账本中抬头,被眼前的堆给吓到,“这位客人,你确定要买这么多?”
许久未等到回答,老板顺着楼璇颖的视线看去,只见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墙上的一幅画看,好半天才指着它问:“老板,那画卖吗?”
老板一听,哈哈大笑道:“小伙,你买这么多画,肯定在画上有研究。眼光也不错,从你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喜欢这幅《征途》,只是它是我们兰亭肆的宝画,千金不卖。”
楼璇颖一听,难免有失望,但老板说得很清楚,那画千金不卖,她再欣赏也不能强人所难,又抬眼望去,眼里的赞赏不言而喻,《征途》纵长目测近半米,横长一米多,画风飘逸洒脱,征途中的将士神采各异,看着画,眼前仿佛看到数万远足的将士气势磅礴地朝自己走来……
“老板,那是谁画的?”她很好奇,谁的画功如此高超。
“右下角不是盖着章吗?天景。至于他是谁,我只能说我也没见过。”
“哦。”楼璇颖轻点头,可视线还是舍不得从那幅画里移开。
老板看他实在喜欢那画,想了想,从柜台里拿出一幅画朝他递了过去:“小伙,这是临摹《征途》所作的画,当然,画功是不及原作,可技巧还是相当纯熟的,看在你这么喜欢那画,今天又光顾我这么大笔生意的份上,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第十二章 挡道
楼璇颖惊喜地接过手,将画卷打开,对比墙上那幅神作,老板说得确实没错,虽然比不上原作,但画功也相当不错。
“谢谢。”
肆老板见他欣喜有佳,心想送对了人,他笑着轻点头,把楼璇颖打好结的包袱打开,手指在算盘上熟练地敲着,尔后道:“小伙,你这二十来本画里有好几本是精装版,价钱比较高,合着十两。”
楼璇颖拿出银两掂量了下,递过去,还好她现代时研究的是古物,对银两这些用法还是熟悉的,不然这古代的日就不好过了。
十两对富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平常百姓可靠它过一年了,看他穿着寒酸,竟没任何犹豫就付了银两,而且那钱袋沉甸甸的,里边的银两可不会少。
不过细看之下,虽然他衣着寒酸,但细皮嫩肉的,也不像做粗使活的,难不成是乔装?
“小伙,这些画可重着,府在何处,我可让人帮你送过去。”
“不必了,我能背得回去,我家少爷让我出来买的,我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要回去了。”楼璇颖呵呵笑着,她可不敢说出相府来,所以还是自己背吧。
她将包袱重新扎好,往瘦弱的肩上一甩,咬牙往外走,步还摇晃了几下,看得老板和童都替她捏把汗。
楼璇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好几本还是厚重的精装本,实在太重了,她好不容易走到街市时已气喘如牛,将背上的包袱直接甩到地上,一屁股坐在上边,想先休息一下。
若此举让肆老板看在眼里,必定心疼他这些刚被买走的画,还以为楼璇颖是爱之人,这些竟然转眼就成了她的椅。
“让开让开,璟王爷回皇城了,所有人让道。”
凶恶的声音传来,数名侍卫打扮的人举着长矛吆喝着开路,老百姓放下手头的活,纷纷退散街道两旁,驻足观望,还有些人小声议论起来。
“璟王爷,不就是……”
“嘘!现在可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楼璇颖的位置虽然不是路中央,但也绝不靠边,自然也该退让,她不过是偷溜出相府来的,可不想沾惹上麻烦,刚站起来想拖着她那袋挪开,然而一抬头,却被黑马上那个男人给惊住,忘了下一步动作。
肖默?
望着那张熟悉的面瘫脸,她呼吸一滞,失神了好久。白衣长袍在身,长发不羁地束起,青丝随风飞扬,薄唇紧抿,眉宇间的桀骜配上棱角分明的俊颜……
“让开,别挡了璟王爷的道。”
吆喝声再次传来,她才回过神,他是璟王爷?
“嗖”地一声,一支利箭从左侧某处屋顶射出,刺在黑马身旁的的那匹棕马上,马儿受惊,一跃而起,发出嘶鸣声,而后失控地狂奔起来。
“暗夜!”男人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沿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前面的,快让开,璟大哥,救命啊啊……”眼看狂躁的马就要辇上还坐在画堆上的楼璇颖,马背上的少年惊慌大喊。
说时迟,那时快,黑马快如闪奔驰而来,男人弯腰而下,轻易拎起楼璇颖的衣领将他甩上马背,大手一伸,拉住缰绳,勒止住狂奔的马。
楼璇颖被突来的变化吓得扯开喉咙尖叫出声,黑马又突然停下,惯性作用差点让她整个人飞出去,她惊呼一声抱住马头……
马儿发出嘶鸣声,似乎对马头被勒住很不悦,狂躁地微微跃起,想将马背上的人甩下去。
“别动本王的马!”
冰冷的警告声在耳边响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架开她缠抱住马头的手,再次拎上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甩下马。
“砰”地巨响,她瘦弱的身撞上了路边的摊,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她的身也重重跌在了地上。
“妈呀,痛死我了。混蛋,当我是破布啊,甩来甩去!”楼璇颖从地上爬起来,掌心和手臂**辣地疼,低头一看,擦破了皮,正渗着血。
“我的瓶……”摊贩哀呼道,声音悲痛万分,抓着楼璇颖将她从地上扯起来,“你赔我的东西。”
“靠,放手!”楼璇颖火大了,没看到她才是受害者吗?是她想撞他的摊吗?
她抬头一看,他正是那狗眼看人低的玉瓶摊贩,不久前还嫌她穷酸挡了他生意,她怒笑一声,一把推开他。
“你没长眼啊,你的这些瓷瓶被砸碎是我的错吗?肇事者还高高在上的坐在马背上,你怎么不去找!欺善怕恶啊,他是王爷你就怕了?欺负我这小老百姓是吧?”
“总之,我看到的就是你砸了我的摊位。你得赔偿我的损失。”笑话,坐在马上的可是璟王爷,当今皇上的三皇,就算责任在他,他也不敢找他赔偿。
“开玩笑,赔个毛线!”楼璇颖嗤笑一声,怒气冲冲地转身,朝“肇事者”走去,可当她看到那些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兰亭肆背过来的画被撞得散落一地,甚至有好多本已被毁坏,她的脸顿时黑了,深呼吸好几口气,压下满腔怒火,然后尝试着跟他谈判,“璟王爷,你应该不会否认这些事该由你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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