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墨阳城和羌筠芷一前一后喝下了她替他们斟的酒,楼璇颖也陪着喝下了一杯。
“璇颖,听说你十日后与璟王爷完婚?”羌筠芷吃着墨阳城递过来的橘,似乎不经意间提起了这个话题。
“嗯。”
“这么匆忙?”
“筠芷,这你就不懂了,三皇兄早就想把三皇嫂娶进门了,可她迟迟不答应,如今她终于点了头,三皇兄肯定要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唔,少笑话我了,等我跟墨璟昊成完亲,你们也差不多。”
楼璇颖冒着寒冷陪他们坐在这湖畔边喝着小酒,吃着点心聊天,半天过去了,并没觉得羌瞿和羌筠芷有任何问题。
羌瞿从头到尾只顾着喝酒,虽说这样,但他喝的不凶,就像在慢慢品酒,他也很少开口,除非有问到他。和羌筠芷聊开了才发现她很健谈,说话轻声细语,在墨阳城面前尽显小女人的一面。
他算是彻底栽在她手里了,看着他,眼里全是宠溺,那眼神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伴她。
“阳城,我想到那边看花。”
“好。”墨阳城没有任何异议,笑着点头。
只怕就算羌筠芷现在要星星要月亮,墨阳城也不会有二话,上刀山下火海都会给她摘来。
“王叔,你继续喝酒吧,璇颖要一起来吗?”
“不了,你们俩去吧。”他们正腻歪着,四个人坐在一起聊天,楼璇颖都深深觉得自己亮度太高,要是再跟着他们去赏花看景,她很怀疑自己会不会遭嫌。
羌筠芷只是随口一问,见她摇头,便没再劝,拉了墨阳城的手便往那满丛的一品红走去。
湖畔边只剩下楼璇颖、羌瞿及木头人般的侍从,楼璇颖也没兴致再陪他小饮,起身要离开,脚刚抬起,就听到他突然说了句。
“楼璇颖,难道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娶你的用心?你就相信他娶你不是为了天下?”
她的脚步顿住,很快回身看向他,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地回道:“呵,预言的事信者当真,不信者自然当假,先不论墨璟昊信或不信,我怀不怀疑他是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不过,我倒是怀疑过你们的用心,对着你我就不说暗话了,筠芷能在短短数日内完全俘获阳城的心,这点让我很佩服,换作是我,肯定做不到,倘若半年之前我要是能遇上她,定会向她请教。”
他突然来了兴致,双手抱胸:“半年前,为何?”
她微眯起眼,不知他听话是听不到重点还是其他原因,他竟然没有为她的话辩解,反而对无关紧要的事感兴趣,他这是承认了他们别有用心?
“与你无关。”她懒得多跟他废话,转身走人。
“那么,我也告诉你,筠芷要嫁给墨阳城,同样与你无关。”
“最好是这样。”若羌筠芷是单纯喜欢墨阳城才嫁她的,她自然不会干涉,还会衷心祝福,可一旦他们有其他目的,这事绝对不会与她无关。
留下话,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羌瞿望着她悠然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眼神中的冷意越来越浓。
“王爷,听她刚才的意思,似乎对我们有所怀疑。”羌瞿身边的随侍护卫陌尘有所担心。
他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笑道:“她从见到我们的那刻起就没停止过怀疑。有趣,只可惜是墨璟昊的女人。倒是很想知道她能怀疑到哪种程度。”
“陌尘,刚才发生的事别告诉筠芷,不要多话,听到没?”
“是,王爷。”陌尘从他的反应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只能点头。
☆、第411章 自我诋毁
翌日,墨玄铭在早朝上向文武百官宣布了墨璟昊和楼璇颖的婚期,同时也替墨阳城和羌筠芷指了婚,这两事很快诏示天下,亦在宫里传开。
他们即将完婚的事,有人喜有人忧。
庄欣柔遏制不住将房里凡是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哐当作响,宫女们战战兢兢地立在庭院里,屋里每传出一声巨响,她们身便抖动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她边哭边砸,砸无可砸后便跌坐在地上,在她的周全,狼藉一片。
“娘娘,有位嬷嬷求见。”宫女胆颤地敲着房门,抖着声音对屋里哭泣的庄欣柔道。
“不见!”庄欣柔喊了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可是,那位嬷嬷说娘娘不见她定会后悔的,她说您现在心里有多苦,她全都知道,只要您见了她,您心里想做的事她都能帮你做到。”
宫女颤着声传达完话,屋里一时之间不再有任何动静,连庄欣柔的啜泣声都嘎然而止。
“娘娘,要让她进来吗?还是奴婢将她给打发走?”半晌之后,宫女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咿呀”一声,房门打开,庄欣柔出现在门口,眼眶微红,明显有哭过的痕迹,但丝毫不折损她的美,甚至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让她到房来,你们把屋收拾干净。”
“是,娘娘。”
=====
大婚前,楼璇颖一直都在东宫里过起了养猪般的生活,她是那头被圈养的猪,对于婚礼的事前准备,她果然说到做到,完全不插手,只等着披上嫁衣名正言顺当她的太妃。
墨璟昊这几日很忙,早出晚归,很常时候她睡着了他还没回来,所以两人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不过她心宽,也没过问。
这天,墨璟昊早朝过后回了趟东宫,听宫女说她还未醒,他交待她们叮嘱她用膳后又出门了。
他前脚刚踏出东宫,皇后后脚就进门了。
小慧和小怡匆忙叫醒她。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们才知道太妃一点都不可怕,可以说没有任何架,除了在她出门时替她梳妆打扮一番,其他时候她们甚至无事可做,而她有东西吃一般是不会遗漏她们,赏赐更是毫不吝啬。
她们感慨遇上好主之时,也后悔之前偏听偏信,对她的误解,而她们的胆也越来越大。
太妃嗜睡,有了经验,她们得出让她起床的办法只能是将她摇醒,起初立于床边,不管她们叫破嗓,她只会拿被捂住脑当作听不见。
楼璇颖被摇醒后,掀开被看了看天色,怒目瞪着罪魁祸首:“这才什么时辰?你们这么早把我叫醒最好是有正当理由,不然……”
“太妃,皇后娘娘来了。”
“这么早,她来做什么?”楼璇颖掩嘴连打了数个呵欠,很快又倒了回去,“早朝结束没?墨璟昊人呢?”
“早朝结束了,太刚才回来过,听说您还没醒,他又走了。”
“走了……那你们出去告诉皇后,就说墨璟昊人不在这儿就好。”她迷糊地说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了。
小慧和小怡面面相觑。
“这样说真的好吗?”两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不这样说可太妃又睡下了,还能怎么办?”
商议的结果,她们最终还是把楼璇颖的话传达给了皇后,生怕皇后生气,她们说完后便跪着垂下了脑袋。
“唉,”皇后轻叹一声,在叶嬷嬷的搀扶下从贵妃上站起身,“起来吧,带本宫去见你们主。”
“……皇后娘娘,太妃还、还没起来。”小怡在小慧的推怂下,硬着头皮说道。
皇后早猜到是这原因了,她脚步未停依旧往前走:“她不来见本宫,本宫只能亲自过去瞧她,带路吧。”
两名宫女不敢多说什么,忙着替皇后引路,同时也在心里祈祷,一会皇后不要怪罪太妃。
房门被推开,冷风灌了进来,楼璇颖瑟缩着更往被窝里躲。
“小怡,门……”她连话都懒得多说,用了最简洁的字。
小怡刚要去关门,却被皇后制止了。
“不必关了,把这屋的门窗全都打开,这都什么时辰了,再睡下去,人都得睡懒了。”
小慧和小怡怔愣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大胆,你们是聋了?皇后娘娘的话听不到?”叶嬷嬷厉声怒叱她们,就见她们立刻跑着去把屋里的门窗一扇扇全打开了。
楼璇颖早在皇后出声那会就转醒了,之后又听到叶嬷嬷那碍耳的话,唉,果然她们还是很让人厌烦。
她从床上坐起,门窗大开,冷风不断灌进来,她本就怕冷,此刻身更是微微发抖。
“皇后娘娘,一大早过来有何贵干啊?”
皇后端坐在屋里,手里捧着热茶,听闻床的方向传来动静,她抬头望了过去。
“这个时辰还叫早?璇颖啊,等将来你坐到本宫这个位,可不能还这么懒。本宫那里有些不错的,一会让宫人给你搬过来,你好好抄写,本宫只希望你能学得一二,将来能辅佐璟昊……”
楼璇颖一听又是抄,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脑里残存的瞌睡虫通通消散,忙摆手摆道:“娘娘,不必了,我平日里很勤快的,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今天是例外,噢,都怪墨璟昊,折腾了我一个晚上,我才起晚了。”
她的心在滴血,为了摆脱抄命运,不惜诋毁自己的名誉,她容易嘛?
不过,在外人看来她早已经是墨璟昊的女人了,而她也快出嫁了,对她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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