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你到厨房把汤药端过来。”
楼璇云的丫鬟清儿哭着应声跑出去了。
楼璇颖揉了揉眉心,叹着气对楼承德道:“爹,让人把邹姨娘带下去休息吧。”
等到邹姨娘被带走后,她重新看向楼璇云,她的xué道被点住,身体动弹不得,但眼里却不停垂掉着眼泪。
“璇云……”楼老夫人看了也不停地拭泪。
楼璇颖将楼璇云抱进怀里,轻声安慰:“璇云,你听我说,你才十二岁,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别轻生,你若自残,你让你娘怎么办?她就你一个女儿,你想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奶奶也心疼你,爹也心疼你,他们都会很难受的。”
楼璇云的眼泪滴落在她手中,这一刻,她也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十二岁的女孩,人生才刚要开始。
清儿很快将汤药端了回来,楼璇颖接过手,将楼璇云扶靠在床上。
“璇云,解开你的xué道,你不要闹?”
xué道被解开,楼璇云睁着空洞的大眼,当药被送到她唇边时,她突然又激动起来,一把挥开汤药,尖叫着要去撞墙。
热烫的汤药全都洒在楼璇颖身上,烫得她直呼疼,但此刻她顾不上自己,将楼璇云抓住,看着她仍然闹得跟疯了似的,楼璇颖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她脸上。
“楼璇云,你就这么想死?你死了一了白了,你要你娘跟你一起寻死吗?死就能解决事情吗?死了整个皇城的人就不记得今天这事了吗?”
“呜……”楼璇云怔了下,很快又大哭起来,“我还能怎么办?我活着还能做什么?所有人都会骂我……”
她总算肯开口说话了。
楼璇颖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她,耐心地劝道:“璇云,今晚这事谁都不希望发生,错的不是你,是那个丧尽天良的人,你轻生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你自己。人是为自己活着的,不是为那虚渺的名声活着的,你看我,从小到大,在皇城的名声一直都很臭不是吗?可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只要自己开心,别人的眼光我们都可以不管。”
“可以不在意吗?我做不到……”
“可以!我都能做到,你为什么做不到?同样是爹的女儿不是吗?我之前被骂水性杨花,一女侍二兄呢,还不一样过来了?”
“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我们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时间能淡忘一切,所有人的目光不可能永远停在我们身上,这事迟早会过去。”她轻拍着楼璇云的后背安慰着,而后看向清儿,“再去煮碗汤药来吧。”
“把汤药喝了,如果这两天你伤心,可以哭,但哭过后我希望你能坚强起来。”
“大姐……”
楼璇云用尽力气痛哭着,扑在楼璇颖怀里,双手死死地抓在她背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实在想怀疑楼璇云是不是夹击报复,可她之前并没有得罪她啊?“大姐,二姐害我……她害我……”
☆、第二百一十四章 暴打
楼璇琴在屋里坐立不安,听到院的动静,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手抖脚抖个不停。
她一回身,看到满身怒火的楼璇颖跑过来,跌撞着爬站起来,直往后退。
“你……你干什么?”
楼璇颖上前揪住她胸前的衣襟,巴掌连着数下打在了她的脸,“啪啪”作响。
“楼璇琴,你还是不是人!璇云是你的妹妹,你带她出府就该保护她,可你做了什么?遇到危险你无耻地推她去挡,自己跑掉,你比那qín'shòu还qín'shòu!”
“啊……别……”楼璇琴疼地哇哇叫,可不管怎么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和她相比,小得可怜,根本挣脱不得。
叶姨娘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自己的女儿在楼璇颖的手中反抗不得,只有挨打的份,忙扑过来。
“楼璇颖,你要打死我的琴儿?”
楼璇颖手一扬,直接将叶姨娘推了出去。
“楼璇琴这种坏得无可救药的人,打死了更好!之前陷害我,将我推入湖中差点溺死的事我还没认真跟她算,现在还将璇云害得那么惨。”她说着扬手又往楼璇琴的脸上甩了数巴掌,打得自己手都火辣辣地疼。
说到底,楼璇琴的恶行与柳姨娘差不离,真正的相府大小姐是被她害死的,她现在还祸害楼璇云。
“楼璇颖,住手!你这样打,自己也疼,这事交给你爹处理。”墨璟昊伸手拉住她,制止她继续打下去。
楼璇琴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嘴角还流着血,被打得力气虚空,后来连叫都叫不出来。
楼璇颖的掌心红通通一片,加上脸被楼璇云指甲划伤,衣裙上还倒了汤药,一身的狼狈也比楼璇琴好不到哪去。
他眼里一闪而过心疼,却狠心地用拇指轻刮上她的脸,很快,就听到她抽疼地“啊”叫一声。
“你干嘛?”
“你也知道疼?这事交给你奶奶和你爹,你别插手了,回颖月居上药。”
“我不要你管。”她现在很气,他还nuè'dài她,她莫名更烦了,一掌拍开他的手。
“你想脸上留下疤痕吗?”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楼承德觉得整个人都无力了,看着暴怒中的楼璇颖,他长叹口气。
“璇颖,你去处理脸上的伤吧,这里交给爹。璇云的事还要靠你,除了你,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她也不愿意对人开口说话,你有空了多劝劝她。”
楼璇颖似乎感觉楼承德一下苍老了许多。也许他就只对她这个女儿有偏见,对于楼璇云他们来说,他还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不能怪她恨上他,他的疼爱从来没用在她的身上。
“知道了,爹。”打了楼璇琴一顿,她也发泄够了,现在手疼脸疼的,她确实该回去了。
墨璟昊将楼璇颖带回颖月居,找出了药箱替她擦脸上的抓伤。
药膏抹下,楼璇颖疼得呲牙。
“疼疼疼……”
“知道疼?还以为你根本不知道疼字怎么写!”墨璟昊话里虽然是对她的训斥,但动作还是放轻柔了些。
“才不是!刚才那种情况我也没办法。”想到楼璇云的悲惨,她哀伤地叹了口气,“唉,怎么会这样?”
“以后别想着一天到晚要出府,外边多的是要抓你们四姐妹的人。”
“你是说……今晚这事还是跟预言脱不了干系?”
“应该是。”
楼璇颖皱眉,陷入了深思中。
她已经敢肯定预言中的人是她自己了,虽然她并不相信自己有颠覆天下的能力,但世人的贪婪已经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这样下去,发生在她们身上的悲剧会越来越多,难道她们就真的一辈得躲在人后?
“药很烫,你身上应该被烫伤了,恬儿不在,我替你擦药?”
楼璇颖回神,朝墨璟昊瞪去一眼,夺过他手中的膏药,恶声恶气地送了他一个字。
“滚!”
发生在楼璇云身上的事不到一天就传遍整个皇城,第二天,墨玄铭在早朝结束后突然出现在相府,惊扰了相府众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爱卿平身吧。”墨玄铭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看着一脸苦相的楼承德,他叹了口气,“璇云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楼璇云,楼承德更难受了。
“回皇上,璇云她……唉,现在只有璇颖问上几句她勉强能点个头或摇个头,其他人跟她说话都跟听不见似的,就睁着双空洞的眼。”
“朕已经让田大人彻查此事了,捉住那贼人一定绝不姑息。”
“谢皇上。”相府最近发生的事已经让楼承德越来越无法承受,“皇上,璇云指给七皇的事您退了吧。”
墨玄铭正烦恼这事要怎么跟楼承德开口,没想到他自己先提出来了。
墨胜睿早朝之前就进宫跟他提了这事了,楼璇云发生这种事,已成为皇城的笑话,墨胜睿自是不愿意再将她接进府。
“四皇和璇琴的事……皇上,璇琴也不合适,臣没把女儿教养好,是臣的罪过。”
“爹!”
楼璇颖人未到,声音已在厅外响起。
她跑进厅来,当看到皇上那一刻,急刹住脚步,差点栽地上去。
楼承德看她急匆匆的样吓了一大跳:“璇颖,是不是璇云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楼璇颖喘过气来,朝墨玄铭欠了欠身,“皇上吉祥。”
“丫头什么时候也懂礼数了。”
楼璇颖撇了撇嘴,对皇上突然来相府之事感到奇怪,偷偷地问楼承德:“爹,皇上来做什么?因为璇云的事?”
“皇上来做什么是你能管的吗?你跑这么匆忙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楼承德正着急楼璇云的事,要不是皇上在这厅里,他现在就想亲自去看楼璇云了。
“爹……”
楼璇颖抬头看了看楼承德,又看向墨玄铭:“正好皇上也在这里,璇颖有话要说。皇上,皇宫暗阁里的预言根本是虚乌有的事,它对我们楼家四姐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皇上身为一国之君,难道任由有心篡夺皇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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