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一顾 (凌澈)

顾澈点了点头，抬手拿了一卷书，翻开了两页又看向顾小小，“怎么了？”
“爷要不要让小厨房做点儿什么东西，从昨晚开始你就没吃什么。”顾小小又问起来。
顾澈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行。”
顾小小走了之后顾澈却有点儿看不进去了，拿着书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过去多久，就看到顾曦端着盘子进来了。
顾澈立马走了过去，“你端什么，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
顾曦笑着摇头了一下，“我想同父亲说说话。”
顾澈看着顾曦，依稀已经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这个年纪的自己，差不多也什么都懂了。
顾曦给顾澈乘了粥，然后看着顾澈，“父亲之前的话我不是特别明白，父亲是说顾家嫡系虽然子嗣单薄，但是可以扶公仪家起来，就如同卉家一样吗？”
顾澈喝着汤，听到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对。”
顾曦想了好一会儿，却没说话。
顾澈笑了起来，“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顾曦想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公仪然他……”顾曦说道这里似乎有点迟疑，因为背后这么说人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顾澈却并未在意，只是点了一下头，“你说。”
顾曦这才又开口，“他志气很大，然而却又不做什么实事。对于事情在意，却又要做不在意的样子，别人真以为不在意之后又会有怨言。”顾曦说道这里边止声了。
顾澈又笑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还会同他做朋友呢？”
顾曦楞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口，“除此之外他还是很不错的……”
顾澈明白姑息话语中的意思，无非是在说公仪然是一个很好的朋友，然而却未必真正适合作为上位者。
“我很高兴你能看出这些。”顾澈笑了一下，“人无完人，这些事情你心中明白便可。”
顾曦点了点头，顾澈才又开口，“你当真喜欢公仪家的六小姐吗？”
这句话一出顾曦脸立马就红了，然后才开口，“喜……喜欢。”
顾澈看着想了一下，“你喜欢她什么？”
顾曦想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我也不明白，就是觉得他是最好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
顾澈并没有多余的表示，听着顾曦说他第一次和公仪家六小姐见面的事情。
无非也就是世家子们一起玩，然后公仪小姐养的小宠物跑不见了，她四处寻的时候撞见了顾曦一般。
顾澈听着这些事情，又开始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叶淮的时候。
那时候对于叶淮自己心里明明更多的是不谢，甚至还带了一些愤怒。
云州所有的世家子都在了，偏偏叶淮还迟迟而来，确实有些“不识抬举”。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顾澈真正在当时有所失态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叶淮进来时的那句话，他话中的顾澈并不是张良，而是韩信。
顾家是大儒世家，往上都是文官，叶淮又是如何这样说她？
唯一的解释便是那时候叶淮便早已看到了这云州的局势变化，也早就看到了她作为顾家嫡子索要做的事情了。
只是顾澈当时不愿意承认罢了。
甚至在那时候顾澈是极为敏感的，对方也不过是一个叶家的庶子罢了，却怀揣有这般的志向和眼界，往下看去能够怎样？
顾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明白过来。
自己那时候对于叶淮并不是厌恶的，而更多的是惧怕。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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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7：再相逢

“爹？”顾曦说了一会儿却看到顾澈没有动静，再一看顾澈居然走神了。
顾澈被叫醒了过来，便知道怎么回事，笑了一下，“既然曦儿喜欢，那么便这样吧。”顾澈说完之后看着顾曦，“你觉得叶公如何？”
顾曦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谈到了叶颐，也是有一点点的意外，“叶公自然是……”顾曦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怀天下之志的人。”
听到顾曦又把这句话搬出来，顾澈便笑了一下，“那你来说说主公怀的是什么志。”
顾澈这么一说顾曦立马有点忐忑，现在全云州都知道薛家因为这个志的问题和薛瑾乃至顾家都颇有微词，现在顾澈问这个，实在是有点敏感。
只不过抬起眼看的时候顾澈却是笑着的，没有丝毫不悦的模样。
对于叶颐顾曦心中早有看法，然而却又无法开口。
顾澈这才笑着说，“叶公自然是想平息天下战乱，消除世家，然后让天下贤能者皆有所为。”说完之后看着顾曦，“对吗？”
顾曦听到顾澈绝口没提妄图称帝之事便松了一口气，“是。”
顾澈又才开口，“那你说，主公为何还要用我呢？”
顾澈这么一说，顾曦便楞了一下。
顾澈才开口，“对于主公来说，顾家的背景便是我们的缺点，然而他却依然用了我们。这么说你明白吗？”
顾曦想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顾澈又开口，“那你说说薛君呢？”
顾曦又想了一会儿。“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父亲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让人佩服的地方，我们要做的是分辨什么样的人呢能用，什么样的人不能用？”
顾澈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明白这些，那么这些人的举动和作为。也就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顾曦立马抬手作揖，“儿明白了。多谢父亲教诲。”
顾澈点了点头，“明白就好。”
说完之后用了一些膳食，便又看起了书，这一看却是看了进去。不知觉见天便沉了下来。
顾澈走了出去用膳，想了想才又开口，“夫人还没回来？”
“回爷，是这样的，夫人说明日再回来，因为爷看书看的仔细，所以就没有进来通报。”顾小小立马回了过来。
顾澈有一点儿疑惑，然后却是点了点头。
卉歌同这位齐夫人怎么说也算是有点矫情，留在叶家也并不算奇怪。只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什么。
顾家两个小姐出嫁，卉歌又不在。大嫂早就不一起吃饭了。这个晚膳只有顾澈和顾曦看起来倒是格外冷清。
用过之后便有仆从过来说公仪家有仆从来请。
顾曦有一些惊讶，他没有宿在叶家，所以早上的事情顾曦并不知道。
顾澈笑了一下，然后开口，“曦儿去吧。”
顾曦有一些惊讶，“父亲不去吗？”
顾澈摇摇头。“身体不是很爽利，不去。”
顾曦意外了一下。顾澈笑了起来，“你尽管去。”
顾曦大致也明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便点了点头。
顾曦乘着月色去了，顾澈确实早早的就沐浴睡了下来。果然第二日一起来顾小小便在一旁候着了。
顾澈笑了一下，“怎么的？”
“公仪家来人了，说是来接爷。”顾小小说话的时候眼镜都要笑出花儿了，之前公仪复怎么对顾澈的他这种仆从最看在眼里了。
顾澈倒是不甚在意，一边梳洗，一边开口，“来的是谁？”
“公仪家的二公子。”顾小小回应。
顾澈点了一下头，然后擦了擦手。
顾澈往外正厅走过去，顾小小一路跟着顾澈便笑了一下，“我身体一向不太好，所以起床有些迟，顾公子别太在意。”
“当然不会。”公仪和笑了一下，顾澈看着倒是觉得虽然是小辈，然而在顾澈这样的态度里依然不卑不亢，看起来倒是个人才。
顾澈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口，“吃过早了吗？一起？”
“和吃过了。”公仪和自然知道这只是顾澈客套而已，顾澈点了点头，“和公子挺勤快。”公仪和叶笑了一下，顾澈才往一边偏厅过去，走着还开了口，“年轻真好。”
纵使公仪和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
顾澈对于很多事情看的透，然而却并不代表她对公仪家的做法没有什么反应。
政局便是这样，你越是示弱别人便越当你好欺负。顾澈想了想当初连顾家旁支都对她颇有微词的日子，便摇头笑了一下。
等吃过了饭，顾澈又换了外裳，然后才同公仪和一起去了公仪府邸。
一到门口，因为早有仆从通报所以公仪复已经领着长子在门口迎接顾澈了。顾澈敛下了眉，跟着进去了门，公仪复又驱散了其他人，然后引着顾澈去了书房。
一般去书房便是有什么事情谈，顾澈跟着往里走了进去随意坐下，公仪复抄着手走来走去，顾澈看了两眼，并没有怎么在意，而是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好一会儿公仪复才开口，“顾兄，你是如何说服主公的？”
顾澈抬眉看了一下公仪复，顾澈倒是真不知道叶颐做了什么，公仪又拍了一下手，“主公居然搬出了圣旨赐婚。”
顾澈听到这句也是有些吃惊的，少帝虽然名存实亡，但是但凡圣旨圣谕还是要找他走个形式的。如今这样的局势，这圣旨赐婚怎么说都是有点儿深意了。
从某些角度甚至在告诉公仪复。顾澈沾的这点儿少帝的势是他叶颐乐意的了。
顾澈往一边放下茶盏，“主公给的面子，澈也是意外。”
顾澈这说的是实话。只是公仪复当然不会信，只是搓了搓手，“顾将军，其实不妨直说，我们家六丫头嫁给贵公子算是高攀了。”说完之后又皱着眉有些尴尬的样子，“只是之前的事情，公仪家门第比较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