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不胡扯你们也没把我当个人,你们都是一群狗奴才,将来你们的命运也好不过我!”周姨娘被拖在地上,经过梨香苑时,婆子丫头都出来看她的热闹。周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又将柳氏骂了一百遍,穆念秋听不过,走到路边一脚踩在嘴巴上,沾了泥水的鞋板在周姨娘涂了脂粉的脸上磨着,想让她住嘴。
周姨娘还是不肯停,喉管里吞了不少泥土、赃物进去,“当年若不是你们二房作祟,三姑娘她娘会去吗?这笔账——”
穆念雪躲在自己苑中,对这样作践人的场景感到心寒,听说袁秀才没考中状元,二姐姐素手操劳已经是很可怜的了,他们还这样落井下石!照这样下去,穆家迟早会亡!忽的,她听到了最重要的一句话,周姨娘莫不是在说自己的母亲吗?只是这话说了半句就没了声响,想必是被谁堵上了嘴巴。
穆念雪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一天也过不下去,恨不能早早离去了好,免得惹一身污秽。傍晚时分,她带着栖月去关周姨娘的地方看看,彼时周姨娘已被下人作践疯了,披头散发地睡在猪圈里,见到谁都咬。
穆念雪原本是打算问她话的,看见这个模样只能摇头叹气,都是可怜人。吩咐栖月给了几个馒头就离开了柴房,穆念雪的这一举动却被盯梢的夏嬷嬷看到,夏嬷嬷是柳氏的眼线,自然也瞒不过她去。
柳氏如今被收回了管账房的权利,想要行事都难。她倒是不担心被穆念雪知道真相,怕就怕人的嘴皮子一多,将先前的事情都讲出去了被穆二老爷知道。
“太太放心,只是给她送了些吃食,没问什么话。”夏嬷嬷如实作答。
“周姨娘可有什么举动?”柳氏十分疑心她的疯是装的,若是闹出来必定不好看。
“还跟先前一样,趴在地上呢,要喝水就舔地上的猪尿。”婆子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如此就好,就是不疯也得折磨地她疯,知道吗?”柳氏下了严令,只要周姨娘没机会翻身,她还有能够夺回内宅管理权。
这日,大老爷从任上回来,同大太太坐在炕边吃饭,房间里只剩嚼菜吞咽的声音,老年夫妻却像是陌生人一样处着。
大老爷因不见周姨娘在下方服侍着配菜,多了一句嘴,“周姨娘人呢?”
秋璟刚要开腔,却被大太太眼珠子一瞪不服气地闭上了嘴,旁边大太太亲自解释道,“被老太太打发出去了,留在屋里也不中用。只会一张嘴到处挑唆是非。”
大老爷没说话,也没问大太太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更没问打发到哪儿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将秋璟宠溺地抱在怀里,心疼地替她揉着膝盖,“宝贝儿,跪酸了吧?”
秋璟撒娇地将脸一扭,抱怨道,“太太打发了周姨娘,便叫我每日里服侍她,服侍地不好,我可没周姨娘那么好耐性。”
大老爷心疼地往秋璟脸上亲了一口,“那个恶婆娘我都看厌了几十年了,也没个机会休了她。若不这样,老爷我再娶一房回来,让她服侍太太去,你就专门服侍我怎样?”
“不行,老爷娶了她就忘了我,再说这件事上大太太也不见得准。宫里还有个娘娘说话呢。”秋璟依偎在大老爷怀里,捏着头发尖挠着胸口。
“我跟你说着玩的呢。周姨娘到底打发到哪儿去了?”大老爷伸手揉着秋璟一对酥胸,渐渐地把持不住了,推下身子就索要。
“还能打发到哪儿去,左不过在家里”底下的秋璟娇喘吁吁的,还拿手推着大老爷,两条细腿儿扭捏两下,“我这几日懒怠地很,莫不是有了吧?”
“有了更好……”大老爷腰身一挺,笔直地入了秋璟身体里,不过没几下就熄了火。
“老爷,老爷,奴家还要嘛——”秋璟没能满足,一双纤细小手把玩着大老爷萎缩了的阳物,媚眼百态地勾引着。
不过一会,大老爷又动心了,这一次时间久满足了秋璟,却越发觉得自己那方面不行了,身上也乏地厉害。秋璟躺在大老爷肩窝里,好奇地问,“老爷,我好像见你没去过太太房里,太太不会怨你吗?”
“她?她我早就腻了。”大老爷懒得说下去,他已经有几十年没去过大太太房里,不知道这算不算惩罚?
“难怪,我声音叫大一点,第二日大太太准找我麻烦,老爷这可不是事啊,我再这么被她折磨下去,哪有精力服侍您啊。”秋璟撒着娇,定要让大老爷升她做贵妾,做贵妾就不用像侍女一样服侍大太太。
“好,你这些日子不是像有了吗,我明日就去跟老太太说。”大老爷许诺了秋璟,让她放心。
次日,秋璟起床去给大太太请安,大太太的丫头芦荟正给绾髻,这些寻常都是周姨娘做的事,今日大太太将芦荟打发下去,让秋璟来替她做。
“妾今日乏得很,怕是无力服侍太太,还请太太谅解。”秋璟也不跪拜,直着嗓子道。
“贱婢,你有几张嘴跟太太叫板,还不快过来绾发?”大太太显少发威,却有不发威的硬气,她身边的丫头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为的就是帮她驯服大老爷身边的人以及不听话的奴才。周姨娘在她手下折磨了几十年已然成了奴性,这个秋璟却时常要与她作对!大太太深思着,一边将涂脸的粉饼捏得粉碎。
“大太太若是不信可以直接去问老爷和老太太,从今日起我已是贵妾的身份,并且还怀了大老爷的骨肉,太太也不该将我当奴才使唤。”秋璟没再给大太太面子,请了安就直接从房间里出去了。
“她这是公然挑衅太太,老爷就这么护着她吗?也不想想您这些年受的苦……”芦荟没再说下去,大太太一个手势止住了她。
“老爷这是在报复我!”大太太握紧了拳头,脸上乍现痛苦的神色,想起当前种种,她真是难堪地紧。除了新婚的两年,大老爷怕是再也没有踏进过她的房间。几十年寂寞压抑的生活流水般过去了,她也是不得已才念佛诵经的。
“就让秋璟先得意一回,难不成还真能跃过太太去?”芦荟软语劝慰着大太太,重新拾起了没梳完的头发。
漓雨苑中,穆念雪无聊地拿起信笺,又放回去,最后才干脆命令栖月,“去把扬州的那些账单本子拿过来,没事我仔细研究研究。”
“是要田产的、还是商铺的?”栖月一边询问,一边在樟木箱子里寻找。
“先看看做胭脂的那本吧。”穆念雪已经打定主意要将曾祖父的商铺都经营好,也不至于嫁过去之后没有着落。
栖月翻出了一本,放到小姐桌前。穆念雪一页一页打开,正看得有滋有味,外面有个丫头进来,“姑娘,云世子又送信过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宫宴
自从四皇子府中出来后,云峥便每隔几日书信前来探望,穆念雪只回过一封,告诉他自己一切皆好,无需挂念。心中还提到殴打田蒙一事,云峥并不知道这种情况,只听说过风声。
也就是说与田蒙不合的不是云峥,那么会是谁呢?穆念雪想不通,除了表哥陆宇枫外她再没有相熟的外男了,与她作对的柳氏更不会这样做,只盼她嫁到田府才好。
想了想合上了账本,打开了云峥特寄的信笺,这信的外表是用牛皮纸封住的,让她亲启的地方盖着泥印,若是被谁偷看了也必会知道。信中没写什么特殊内容,让她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外面的谣言不要轻易相信,此外再无它话。
穆念雪将信笺扔在火盆里烧了,心道,外面的流言都是关于她的,云峥反过来叮嘱自己是什么意思呢?在回过头想想云峥这些年清清白白的,一点传闻也无,这似乎也太清静了些。
清静到太奇怪了,便是平阳王府与穆家的联姻也没有传出来,更何况是关于她跟他的?
穆念雪觉得有些意外,唤来栖月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平阳王府那边有什么风声,不管什么都行?”
“没有啊,姑娘这是想的哪一出,还希望云世子有不好的传言不成?”栖月诧异,一边说一边回头整理箱柜去了。
“那边若是有消息,你立即告诉我”穆念雪叮嘱,“还有,你不是没找到青鹊的影子吗?再派人扩大地方找一找,到妓馆里也去看一看。”
“是。”栖月也叹了口气,自从主子屋里的丫鬟被撵了之后,姑娘就没再用过其她人,又想到青鹊等人的下落,心里就似落了一颗石头。这么多地方都找了,没有的话只说明一种结果,就是死了。
但是栖月没忍心说出来,又去翻捡房间里的东西去了。
不日,四皇子侧妃那边又打发人叫穆家三姑娘去王府里坐坐,穆念雪怕了阴鸷顽固的元晔,在别人眼中她能与四皇子府的人走得亲近,那是多大的荣耀啊。但是自从无故被四皇子强吻她还记挂在心里,是绝对不会再登门的。因此只命人告病,说最近身子不爽快不能来探望。
得到退信的四皇子却邪着嘴角笑了,很明白穆念雪为什么这么说,这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以前他想躲避世俗做一个逍遥王子,一生只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可是有些人不成全他,那么他只好向龙位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