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茉未曾想过她会突然说这个,微愣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多谢方姥。”
从方姥处离开,花清茉没有立刻回宁郡王府,而是回到了翠云斋。那里的老板见到花清茉来了,立刻迎了过来。
“郡王妃已经离开,不知道郡主来此有何事?”
听他如此称呼自己,花清茉知晓大概是楚悠然等人说的,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将那锦盒拿了出来,然后打开,问道:“老板,我想请问这对戒指是谁来卖的?刚才那位老人家因为这戒指经常来此吗?”
“既然郡主已经知晓了,小的也不隐瞒了,这戒指不是与先前的那些朱钗一起送来的,而是半年前一个临安城有名的小偷拿到小的这儿来卖的。小的看这是一件珍品,便收了下来。至于那老人家大概是一个月前看到我向别人卖这戒指后就来了,每天都会来,来了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等看到这戒指后就走了。”翠云斋的老板出声回答。
这话让花清茉微微有些沉默,随后她对着老板礼貌的笑了笑。将锦盒盖上,花清茉出了翠云斋,随后便回了北院。
到了房间,花清茉坐在罗汉床上,目光凝视着锦盒之中的戒指,随后她将戒指拿了出来,仔细的看着。光芒落了下来,刚好照在戒指内环的地方,花清茉很清楚的看到里面有着一些字。只不过字太小了,她如此看不真切。
“相思,帮我把胭脂拿过来。”
花清茉出声吩咐,相思立刻走到了里阁将梳妆台上放着的胭脂拿了过来。花清茉从相思的手中接过胭脂,随后将两枚戒指都放到胭脂中,让胭脂粉进入戒指的凹处。
见差不多了,花清茉将戒指拿了出来,第一个白玉戒指的内环中写着净曲莲花,点额朱砂。而第二个的内环中写着,青草幽幽,扶弦一歌。
这两句话让花清茉很是不解,想了一会儿后,她还是寻思不到其他,便让相思端了清水过来,她将那一对戒指清洗干净。洗好之后,花清茉将戒指擦干,然后放回了锦盒,紧接着她到梳妆台边将那日白紫箫留下的手帕叠好放在了锦盒之中。
“华絮,你将这个交给你未婚夫,让他帮我转交给九千岁,就说是我送给他的成亲之礼。”花清茉将锦盒递给华絮,打趣一般的吩咐。
一听说未婚夫三个字,华絮便瞪向相思,似乎是在质问她为何要将这事告诉花清茉?不过相思完全当没有看到华絮的目光,眼神反而看向他处。这让华絮有些生气,不过她忍了下来,决定之后再私下找相思聊聊。
从花清茉的手中接过锦盒,华絮微微的行了行礼,然后走了出去。花清茉看着华絮的背影,随后望向相思道:“看来华絮很不喜欢别人知道她和公子的事情,等她回来,你定要遭殃了。”
“那也没有办法,我都已经开口了。”相思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话已出口,怎么后悔都已经迟了。
见相思这样,花清茉不禁一笑,随后她的目光划过昨夜白紫箫和文景带来的榧木棋盘以及棋盒。打开棋盒,花清茉捻起一枚黑子,刚准备落子时,外面有下人急急忙忙的走进了房间,然后跪在花清茉的面前。
“启禀郡主,二少爷闯大祸了。”
“怎么了?二哥做了什么?”花清茉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人,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花墨函的名字了。大概是从那日在琉嬅湖边他不举之后之后,算着日子也有四个月了吧!
“禀郡主,二少爷刚才一怒之下将来郡王府的太医给杀了。”那下人很是着急的回答。
这话让花清茉愣了一下,她目光一沉,道:“二哥此时在何处?此事通知了父王没有?”
“二少爷如今跪在正厅,宁郡王等人已经去了,如今是宁郡王派奴才来通知各位小姐,奴才这就要去告诉四小姐,先告退了。”
那下人离开之后,花清茉便将手中的黑子放进了棋盒中,然后盖好。下了罗汉床,花清茉看了相思一眼,道:“父王已经派人来传,我们也该过去瞧瞧了。”
“小姐,会不会是因为二少爷不能人道,而太医将这事禀明他,所以二少爷才会做这样的事。”相思微微的沉思回答,除了这个理由她当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可以让花墨函动怒杀了太医。
“我想大概也是,毕竟花墨函是个男人。”花清茉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有着一丝的深意。她拿起放在一边的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披上,随后便走向了宁郡王府的正厅。
到了那里时,宁郡王府的人大多数都已经到了。此时花墨函穿着一身宝蓝色云纹团花湖绸长袍,袍上溅着点点血迹,看起来有些吓人。而花墨函的旁边,是用白色棉布盖着的尸体,这应该就是那太医的尸体了。
走进正厅中,花清茉正想向宁郡王行礼,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花清茉坐下之后,花旻止也赶来了。而这之后大概一刻钟内,宁郡王府的其他人都赶了过来。
等到人来的差不多时,宁郡王的目光移到了花墨函身上,随后猛然的一拍旁边高桌,怒道:“如今,你的兄弟姐妹都在,你来告诉大家,你到底是为何做这样的事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花墨函,只见他表情平静至极,似乎这旁边的太医之死与他无关一般。但是,花清茉很清楚的看到花墨函的眸中有着杀气,忆及四月曾经说过花墨函也是宋帘阁的杀手时,她的目光不禁沉了下来。
见花墨函不说话,宁郡王脸上的怒火更涨,他站了起来走到花墨函的面前,一脚踹了过去,将花墨函踹到在一边。随后宁郡王似乎还想动手,而此时莺歌跪了下来,抓住他的手,恳切的开口:“郡王爷,如今这时刻要做的不是来怪罪函儿,是如何处理这事,毕竟事已至此,你再怪函儿再生气都是于事无补的。”
“倒也是如此,毕竟人都杀了,现在来怪二少爷的确有些迟了。不过吧!二少爷此番这事做的当真有些不对,平日里与各种各样的女子来往不断就算了,如今还闹出了人命,不得不说,姐姐有时候着实是太骄纵二少爷了。”赵舞微微的笑着说道,但是谁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幸灾乐祸。
“妹妹,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莺歌看着赵舞,目光之中有着一丝的怨恨。
而赵舞只是冷淡的笑了笑,反问道:“姐姐觉得妹妹那里说错了可以提出来,妹妹一定会改,只不过妹妹不觉得有什么话说的不对,妹妹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你……”
“够了!”宁郡王听着莺歌和赵舞的话立刻出声呵斥,顿时整个宁郡王府的正厅沉静的异常。
☆、146婚前相见
宁郡王一脸怒气的看着赵舞和莺歌,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们两人就不能安静一会吗?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宁郡王看向楚悠然,道:“悠然,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这人是墨函杀的,责任无法推卸,还是交由临安府尹来处理此事,毕竟被杀的不是寻常人,乃是太医院的太医,此事糊弄不得。”楚悠然淡淡的开口,目光随意至极的瞟了花墨函一眼。她本就不喜欢花墨函,这孩子的出生,让自己儿子的宠爱被分去了不少,如今他做了此等错事,她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包庇。
听见这话,莺歌跪向楚悠然,随后磕了几个头,恳求的道:“郡王妃,墨函还小,若是交由临安府尹来查此事,他必然要因此受牢狱之灾,请郡王妃看在他还年幼的份上,帮他一把。”
“妹妹说的倒是轻巧,但是我能怎么帮?”楚悠然反问莺歌,一句话便将莺歌问的说不出话来了。随后她看向宁郡王,道:“郡王爷,此事不得包庇,不然对宁郡王府也是一个影响,太医乃是七品官员,与县令同级,墨函如此,也算是杀害朝廷命官。”
楚悠然此话说得十分在理,但是却又有些太过无情。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花墨函只是平日作风不算检点,一直以来也并未有过什么大的过错。虽说此事的确是他的不对,但是若就此将他交给临安府尹,他这一生也算是完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至极,楚诗茵看向宁郡王,开口:“郡王爷,不如对外宣称墨函神志不清才错手杀了太医,这样就算是临安府尹管到此事,只要墨函装疯卖傻一番,我们再去给太医的家属送上一定的银两,此事大概就能够解决。”
这话一出,宁郡王微微的沉思了片刻,觉得此方法倒是可行,毕竟少有人会和一个傻子计较那么多。默了片刻之后,宁郡王看向花墨函,道:“侧妃刚才所说,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花墨函冷冷的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其他。
“那就照这话做,明白了吗?”宁郡王出声吩咐,声音冷淡,随后他看向正厅中宁郡王府的所有人,出声道:“宁郡王府二少爷花墨函前些日子突然疯癫,已有半月有余,府中的人皆不敢接近,你们也是如此,知道吗?”
“知道了,父王!”
“既然如此,都回去吧!”宁郡王挥了挥手,花清茉等人都站了起来,朝宁郡王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了正厅。
到了外面,花旻止便与花清茉同行,两人穿过正厅西侧的月牙门,然后走向花清茉的北院。回到房间,花清茉与花旻止两人坐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