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凉薄瑟瑟,悠远而扬,花清茉走到他旁边,与他一起背靠着冰床,然后静静听着他的箫声。
很快,箫声停了下来,白紫箫将紫玉萧放在冰床上,然后拿起一边放着的护甲准备戴上。此时花清茉从他的手中拿过护甲,然后牵起他的手,一个个的帮他戴好。
许是在这里呆的有些久了,白紫箫的手凉意渗人。此时花清茉抬头,看着他,问道:“九千岁在这儿呆了多久?”
“一个时辰吧!”白紫箫淡淡的出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冰窖中太冷了,此时花清茉完全听不出他一贯的冰冷音调,反而听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柔和。
一个时辰,怪不得会凉成这样。
花清茉轻轻的帮着他哈气搓手,希望可以让他的手温热一些。做这动作的时候,她微微愣了一下,心中一闪而过了什么东西,但是她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等到白紫箫的手稍稍的温热了一些后,花清茉抬头看着他,问道:“九千岁的猫已经回来了,不知道九千岁有何吩咐?”
“练功。”白紫箫吐出了两个字随后便上了冰床之上,花清茉跟着他便上去了,做好之后便开始凝聚身体中的内力。
突然,她的腹部微微一疼,内力也极为奇怪的凝聚不起来了。
白紫箫一眼便看出她有些不对,目光幽静的望着她,道:“怎么了?”
“我的小腹有些疼,内力也凝聚不起来了。”花清茉出声回答,然后看着白紫箫,笑了笑:“应该没事,大概快到月事的日子,所以才会这样吧!”
听到这话,白紫箫便从冰床上下来,然后将花清茉横抱而起,准备出去。
“九千岁?”花清茉有些诧异的叫了他一声。
白紫箫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走到冰窖外面,楚向白守在那里,见两人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禁有些奇怪,不过却也什么都不敢问,便跟在白紫箫的身后。
穿过迂回的走廊,一栋极为精致的阁楼出现在花清茉的眼前。阁楼大概有四层楼那么高,琉璃玉瓦,雕栏画栋,看起来极为的繁华。
进了里面,白紫箫直接抱着她上了四楼。到了四楼时,花清茉意外的发现,这四楼之上只有两间房间,从楼梯处分开。白紫箫抱着她走向走遍的那间房,楚向白已经站在门前将门打开了。
走进房间里面,明黄色的灯火将整个房间照亮,奢华至极的装饰以及摆设让花清茉愣了一下。白紫箫将她放在深紫色的贵妃榻上,然后看了看楚向白。
他立刻明白了白紫箫的意思走了过来,然后楚向白跪在了地上,这时白紫箫拿出了一块白色云锦手帕盖在了花清茉的手腕之上。随后楚向白帮她把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启禀督主,清河郡主中了毒,不过才积聚了微量,并无大碍。这种毒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者会因为毒药的增多而渐渐的变得迷糊,会渐渐的失去理性,如同发疯一样,等到真正发疯的时候,也就是她命归之时。”楚向白极为淡然的诉说。
他的话让花清茉愣了一下,她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中毒了。而且她吃的东西相思都有检查,这毒是怎么混入她的身体中的?
“下去吧!”白紫箫挥了挥手,楚向白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退了下去。等到他离开之后,白紫箫的目光看向花清茉,浓深如夜的双眸之中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幽沉。
“又中毒了。”
☆、132你若愿嫁
淡淡的四个字,凉凉的语调让花清茉有着一种无奈。看来她还是没有防好那些人,不然也不会又中毒了,而且又是被白紫箫发现的。微微的低头,花清茉出声道:“嗯,又中了。”
“你这样下去怕是活不到为云王爷报仇了。”白紫箫声音凉寒,他伸手抬起花清茉的脸,目光凝视着她精致的脸庞,唇角一丝笑容邪魅而又妖娆:“小丫头,你这么不长心眼,本督主真的想不通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此番我真的有些不懂,我的吃食饮水绝对没有问题,这毒到底是如何中的?”花清茉真的很不解,她仔细的回想这几日。她一直都在照顾花彧卿,也没有到什么地方去,这毒别人到底是怎么下的?
突然,花清茉目光一沉,随后她从贵妃榻上起来,刚准备走,白紫箫抓住了她的手。
“喜怒哀乐,不表于外。小丫头,在意一个人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不然你在意的人就会变成你的弱点,知道吗?”白紫箫冷冷的开口,目光幽深而又沉寂。
听到这话,花清茉又坐回了贵妃榻上。抬起头,她凝视着白紫箫,道:“彧卿前两日中毒了,我一直都在照顾他。如今想来,那人不是想要以他中毒之事害我,那人的目的大概是想要我中毒。我真是关心则乱,完全没有了分寸。”
“宁郡王府的五少爷与你同母所出,你关心可以,当真是要注意注意分寸。”白紫箫撩起她额前的发,然后别在耳后,目光凝视着花清茉半响后,冷声道:“帮本督主梳发。”
“啊?”花清茉愣了一下,目光有些不解的看着白紫箫。不过,她很快便乖乖的听从了白紫箫的话走到了梳妆台前,然后将上面放着的紫玉梳子拿了过来。
回到贵妃榻上,花清茉跪在上面然后捋起白紫箫的一缕墨发,轻轻的梳了起来。因为怕弄(nong)疼白紫箫,花清茉的动作很轻柔很温和。不过因为白紫箫的墨发长而又密,虽然很柔顺,但是花清茉还是花了不短的时间才全部都梳顺的。
梳好之后,花清茉松了一口气,不禁笑了起来。但是很快,她的表情一僵,目光诧异的看着白紫箫。
“以后若是再有什么心乱之时,便来给本督主梳发,知道吗?”白紫箫看着她,声音凉淡。
花清茉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着他,心跳有些紊乱。白紫箫让她梳头时,她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梳完之后便知道,他其意在于让她专注于他事,也好好的冷静一下。
她感觉,白紫箫对她真的很好,好的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九千岁,你对茉儿如此,茉儿很感激,若是我还能嫁出去的话,我一定会让我的孩子好好孝敬九千岁。”花清茉温和的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白紫箫也不禁笑了起来,他伸手撩起花清茉的一缕长发放在鼻下轻轻的嗅了嗅,然后道:“如今你对外宣称已与云王爷有过夫妻之礼,又拒绝了雅文太子,这世界上怕是没有另外一个雅文太子不在乎你已非完璧这事,所以你想要嫁人,怕是有些难。”
“若真是如此,我便不嫁。”花清茉答得倒是干脆,毕竟对于嫁人这事她的确不是很热衷。随后她不禁笑了笑,道:“若是真没人有娶我,九千岁娶我好不好?刚好也没有女子会嫁给你。”
这话一说出,花清茉便觉得自己说的太放肆了,立刻道歉:“对不起。”
“你若愿嫁,本督主便娶。”白紫箫的话完全超出了花清茉的意料,她诧异至极的看着白紫箫。灯火的照耀之下,他的脸美如妖,仿佛染血的罂粟,带着极致的蛊惑,仿佛在诱(you)惑着她一点点的靠近。
花清茉不受控制的上前,随后吻上了白紫箫的唇。而白紫箫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手环住了她的腰。
夜沉如水,温和至极。
翌日。
花清茉躺在卧榻之上,将整个人完全的埋在月白色的丝被之中。昨夜的事情,一直在她的脑中晃来晃去,而白紫箫的唇的触感,她似乎到现在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微凉,柔软,带着一股沉香的气味。
淡而轻薄,稳重高雅。
她昨日竟然就这样吻了白紫箫,而且最后还是被惊吓的落荒而逃。她忘不了,白紫箫当时看自己的眼神,浓深幽静,但是却又带着一丝的笑意。看起来对于她的吻,倒不是很排斥。
虽然吻了白紫箫这事也不算什么,他不会怪自己。只是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但具体是哪儿她又说不出来。
正当她准备继续躺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今日云千梦以及云雅文离开,她还需要去送这两人一程。逼于无奈,花清茉只得起来。相思从她的衣柜中拿出了一件淡紫色的云烟罗长裙。裙摆的地方,白线交织着银线绣出了一层白云图纹,仿佛走在云上一般。一只浅碧色的簪子将她的长发随意的挽住,倒也显得端华秀逸,落落大方。
带着四月一起离开,花清茉让相思帮她查一下花彧卿身上哪里有着毒,等到她回来再行禀告。
到驿馆之时,云千梦以及云雅文刚从里面走出来,云溪逸跟在他们的后面。驿馆的前面有着他们随行的人,还有不少华朝的大臣前来相送。
见到花清茉时,云千梦不禁笑了笑,然后直接的走了过来,将她拉到一边。
“等了你半个时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云千梦对着花清茉笑了,然后她紧握着她的手,目光温和的至极:“清茉,能够来华朝遇见你,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翌年我还会来此,到时我们就能相见了。”
“嗯!”花清茉点了点头,随后她从腰间的锦带之中拿出了一个粉色的瓷瓶递给了云千梦,道:“这是莲花味道的,我前些日子调制而成的。”
云千梦微微一笑,打开了瓷瓶,淡淡的莲香传了过来,她温和的道:“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先人尚可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纤尘不沾,但是我们却在权利的染缸之中,涂上了各种各样的色彩。不染心,当真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