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死了这么多年,她竟然都还未忘了锦瑟,更因为白紫箫是锦瑟后人便不顾家仇国恨,这样的人,你觉得本王有必要因为她是长辈便敬她吗?她配吗?”
“啪……”听到司徒恒的话,花清茉立刻抬手,给了司徒恒一巴掌,没有丝毫犹豫。
这一巴掌,让再次的众人愣了一下,所有人包括青弦,皆都诧异的看着花清茉。
一直以来,无论发生何事花清茉都不会表现出一丝的怒意,她总是将最真实的自己掩藏在她温然的笑容以及平静的眼神之中。而现在,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在生气。
“司徒恒,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对方姥冷言相对,唯有你,无这个资格。没有方姥,便没有你的母妃,也就无你司徒恒,你说话之前,注意你的措辞。”花清茉冷看着司徒恒,声音冷漠至极。她将方姥拉到身后,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众人,秀雅精致的面容之上,再无一贯的温然平静,有的只是白雪般的冷冽寒冷。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语有些过分,司徒恒并未出声反驳,只是伸手碰了碰被花清茉打过的地方,表情微沉。
这刻,花清茉轻轻一笑,目光看向司徒元澈,道:“德亲王爷,有些事情,你们暗中调查,不如问清茉,我可以告诉你们。”
花清茉的话音一落,青弦立刻抓住她的手臂,语气着急的开口:“不要说,清茉,不要说,老身求你了。”
听到青弦的话,花清茉侧头看了青弦一眼,笑了笑道:“你放心,有些事,我不会说的。”
花清茉的话是对青弦的承诺,自然她也放心下来,手从花清茉的手臂上移开。
此时,花清茉的目光再次看向司徒元澈,秀逸无俦的面容上,笑容温和随意,却再无一丝的情感:“德亲王爷,想知道何事只管问,反正今日我们需要了结一切。在了结之前,将一切弄清,才能不留遗憾。”
“的确,今日得了结了。”司徒元澈望着花清茉,目光之中尽是无奈。
走至如今,根本无法回头,他们之中总要有人来结束这一切。而今日,便是结束之时。
“清河郡主,锦瑟是否是九千岁的祖父?临月当年的六王爷凤锦瑟?”司徒元澈默了半响,询问。
“自然是。”花清茉点头。
“那为锦瑟生子的女人是谁?她是否还活着?”司徒元澈再次询问。
“她叫青弦,青弦已死。”
花清茉说这话时,站在她身后的青弦唇角微扬,表情安然祥泰起来。她说的不错,青弦已死,如今的她只是方青。
听到花清茉的回答,司徒元澈的眉宇蹙了蹙,俊美的脸庞上,表情略显凝重。他抿了抿唇,声音比刚才似乎更加的沉重:“那么,锦瑟的孩子到底是谁?谁人是九千岁的父母?”
司徒元澈的问题,让花清茉不禁笑了起来。她自然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她若是说了,有很多人会承受不起。
“清茉不知。”花清茉摇头,语气平和。她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此时干净无暇的天空。
那一片蓝,纯洁而又清澈。
“他无父无母,自小便是一个人,没有想过去寻自己的父母。或许,他的父母已经离开人世,或许他的父母早已经忘了有过他这个孩子。”花清茉笑了笑,笑容看起来似乎有些愁痛。她低头,目光转向司徒元澈,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是轻松惬意:“如今这时刻,紫箫的身世重要吗?”
“或许并不重要,但是就如清河郡主刚才所说,在了解一切之前,弄清所有的事情,这样才不会留有遗憾。”司徒元澈唇角勾起,笑容随意之中带着些许邪气。他望着花清茉,眼神温和。
随后,司徒元澈还想说话,但是却被突然揽住花清茉的楚彦谦打断。
“对了茉儿,有件事得告诉你。”楚彦谦看着花清茉,俊雅的脸庞上,笑容随意。
楚彦谦的动作微有些重,抓着花清茉肩膀的手,力道也并不算轻,甚至能让花清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如此的动作让花清茉有些不解,她侧头看了楚彦谦一眼,正欲伸手推开他的时候。突然发现楚彦谦的手不着痕迹的从自己的肩膀处下移,落到了她的腰上,而且还握住了她随身携带的轩辕令。
这一行为让花清茉意识到,楚彦谦这番动作是暗含深意。
“什么事?说吧!”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不过花清茉还是配合了楚彦谦。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表哥很好奇,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楚彦谦说完,便将从花清茉身上将轩辕令拿了出来。
阳光之下,鲜红的血玉上,道道纹路诡异,仿佛流动的鲜血一般。而周围雕刻出的火焰图纹,更是诡异非凡,上面繁复古老的纹路,透着一种阴诡的气息。
看到轩辕令的瞬间,青弦的脸色一沉,表情和刚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望着轩辕令,随即又看了看花清茉,看了看楚玄潇,看了看司徒恒,看了看周围的所有人。深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茉儿,有些事,你不知道,九千岁不知,锦瑟更不知。”青弦的视线极为专注的看着花清茉,苍老的脸庞上神情充满无奈、矛盾以及纠结。她慢慢的抬起手,手指不停的颤抖,表情更是痛苦到了极点。
最终,她的手停在楚彦谦面前,掌心向上,干涸枯槁的手看起来那本的苍老,那般的孤凉。
“楚世子,将轩辕令给老身,见轩辕令犹如见到主子,而老身吩咐过老身,一旦有重见轩辕令的那日,便将所有的真相说出来,那些老身已经忘却的真相。”
☆、206他喜欢的
青弦说这话时,神情看起来异常痛苦。清亮的眼眸中似乎生出了一层水雾,但是始终没有泪水流下。
任谁,都能看出,她在忍着自己的泪。
唇角似乎有着一抹笑容,但是那笑比哭看起来更加的肝肠寸断,苦痛入骨。
其他人虽然与此事无关,但是却都知晓,此时不该打扰这个老人半分,就连一心想要报复司徒恒和花清茉的花姒锦,也没有阻碍什么,只是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真相?”花清茉声音沉了下来,注视着青弦的眸中浮现出一丝阴沉以及冷寂。
她背对着明日而立,白色上衣在阳光的辉映下无暇干净,而她的脸庞却因为身后光芒的映照,越发的幽暗,越发的沉深。
“轩辕令,主子,真相。”花清茉喃喃出声,声音轻到了极点,几不可闻。但是,她的神情也犹如看到了生死存亡的刹那一般,凝重的诡异。
“轩辕令,主子,真相。”轻轻的重复刚才的言语,花清茉的唇慢慢扬起,笑容好看的犹如八重樱盛放一般。云蒸霞蔚的八重樱,锦簇热烈,可是却又带着樱花飘零的凄婉和寂静。
缓缓的闭上眼睛,花清茉轻呼了一口气,再次睁开。
望着青弦无奈以及痛苦交错的脸庞,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从楚彦谦的手中拿回了轩辕令。
掌中玉令传来的凉意犹如春日的微雨,温柔却凉意入骨,更多的是一种玉器的坚实疏离。就像是文景一般,总是带着柔和友好的笑容,像是玉石一般温润动人,令人安心,但是没有知道,文景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从背后给你一刀。
在东海关要求自己教他下棋时,他说过不会在算计干涉自己与白紫箫。而他的确这么做了,只不过……只不过以前设下的局并不在其中。
以前,花清茉只是有些畏惧文景,但如今,她是敬佩文景。竟然将一切,竟然将所有的一切都计算到了他的局中。她自己,自以为不会入局,但是却还逃不过他的掌控。
“文景。”花清茉喃了一声,脑中浮现出文景的脸庞。绝美的容颜,仿佛雪山绝颠独独开放的雪莲,美丽的辉彩将一片纯白的天地,染成一幕盛世难忘的景色。“你好狠。”
说完这三字,花清茉将轩辕令丢给了青弦,秀逸清雅的脸庞上尽是冷意。她望着青弦,漆黑的眼眸犹如冬雪飘零时,那绝望灰哀的天空一般。
“乾荒吩咐你说什么便说吧!他将轩辕令给清茉,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在清茉面前揭开这个真相吗?”花清茉开口,声音平和的犹如此时的天空,安静沉稳的诡异。
青弦有没有死,文景必然最清楚。青弦的下落,文景必然也了若指掌。他将轩辕令交给自己,或许是真的想将轩辕塔送于自己,不过最主要的怕是要让青弦看到轩辕令,说出多年前的往事。
而且,楚彦谦对于此事,应该有一定的掌握,否则他不会在此刻从自己的身上拿出轩辕令,用以促成此事。
“清茉……”青弦望着花清茉冷淡疏离的表情,眼眸之中落下一片哀痛。这么聪明的孩子,必然已经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什么。
微叹了一口气,青弦的视线移到了轩辕令之上。随即她掀开右手的袖子,露出右臂。
她的手臂上还残留着未曾消去的鞭痕,想来之前在司徒恒他们手中受过不少的折磨。
“清茉,你想知道为何他和锦瑟无丝毫相像之处吗?”青弦的左手握拳,伸出两指附于右臂之上。她望着花清茉,笑意苦痛无奈,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仿佛末路荒凉一般的绝寂。
花清茉自然知道,青弦所说的他是指司徒恒。
不过青弦此话,倒是让花清茉沉思下来。说起来的确有些奇怪,司徒恒和白紫箫同为西王夫妇之子,但是两人的容颜却没有丝毫相像。就连朱砂,也没有一点相像于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