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交战,剑气横出,周围的杂草、碎石在剑气的攻击下,四处横飞。为了避免不小心伤到茉茉,花清茉向后退了一些,在远处观察这些人的动作。或许是她多疑了,这些人出手与锦衣卫很像,确实的来说,是与流轩、墨博等人很像。
数十个回合之后,对方已有人败下阵来,云邪杀了其中一人,随后押着另外一人跪在了花清茉的面前。
“少主。”云邪看向花清茉,俊雅的面容之上似乎含着一抹轻柔的笑容。他点住那黑衣人的穴道,随后将他遮面的黑布拿了下来。
那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面容普通,但是眼眸之中却透着钢铁一般的坚毅。在被云邪拿下黑布的瞬间,那男子唇齿微动,想要咬破牙齿之中暗藏的毒药。但是云邪早就看破他的意图,立刻出手阻止,将毒药取了出来。
“真是忠心啊!”花清茉看着云邪丢到地上的毒药,犹如樱花一般色彩的唇上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她凝视着那男子,想要用异能在他身体之中看出一些端倪。但是她只看到一具白骨跪在地上,并未有其他的不对。不过,仔细看时,花清茉发现,这男人的脑后被插了几根银针。
如此的发现,让花清茉想到当初猫儿被金针封脑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花清茉目光专注的望着他,出声道:“你的脑后插了几根银针,你知道吗?”
此话一出,那男子的身体顿时一僵,垂在两边的手指也瞬间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动作。他抬头望了花清茉一眼,随后再次垂下脸庞,并未发出一言一句。
从这男子的动作神态中,花清茉明白,他知道此事。
但是他的神情除了惊讶并无其他,由此可见,这银针对他们的性命应该没有任何的威胁。只不过自己突然说出这事,让这男子有些诧异罢了。
接下来的两刻钟内,夙画、青狐等人相继打败自己的对手。不过刀剑无情,等到结束之时,那十八人只有八人被活捉,其他的十人皆都死在幽云十六骑手中。
“跪下。”猫儿冷冷的开口,一脚踹向她押着那人的膝盖。当那人跪下后,猫儿伸手扯下他蒙面的黑布,而那人的容颜让花清茉一愣。
“温子然?”花清茉望着眼前的男子,目光微深。当初,她觉得温子然奇怪,便帮他解开了针法,让他留在九千岁府,并派人监视他,想要揪出其身后之人,不过因为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没有在意过她。而且,有锦衣卫看着他,也不用自己多费心思。
那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根本想不起来温子然此人。加上她离开华朝将近一年光景,回来之后她算是完全忘记了此人的存在。
“萧王妃,好久不见。”温子然见着花清茉,倒也坦荡,只是很平静的问候于她。
见他这般,花清茉看向幽云十六骑其他人,出声吩咐:“去看那些人中有没有女子?”
“是,少主。”幽云十六骑应了一声,快速的去查看那些已死杀手的面容。过了一会儿,绵逸将一具尸体抱了过来,放在地上。
望着那人的容颜,花清茉轻声唤出了一个名字:“子鱼。”
此后,花清茉没有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多言。一时间,这本就荒凉的院子更加的死寂,仿佛大战后的战场一般,除了死亡一无所有。
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周围,原本纯白的天际之上,不知何时被灰哀的乌云遮蔽。凉风渐起,扶起每个人的衣角、发丝,飘动之间似乎看不到一点的生机。
“白紫箫。”沉默了许久,花清茉突然说出了一个名字,于她来说,深刻入骨的名字。望着眼前跪着的八人,花清茉秀雅的脸庞之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仿佛一朵新雪,清然干净:“你们是皇上的十八影卫,皇上让你们跟着楚彦谦,听他号令行事。但是也下了一条暗令,如若遇见花清茉,格杀勿论对吗?”
花清茉的话让还活着的八人有些诧异,她完全说对了,分毫不差。
“萧王妃怎么知道的?”温子然望着花清茉,有些疑惑的询问。
“十八影卫是紫箫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你们的武功路数和流倾他们很像。”花清茉温和的语调不变,清浅的笑容亦是没有落下分毫。“你们每个人都被金针封脑,应该都与文景有过接触。之前你被我封住经脉后,应该是司徒宣让你再次前往九千岁府,以此为由进入九千岁府。不过,司徒宣让文景接触你们,应该是后来的事情,不然以文景之能,怎么可能解不了我施下的针?”
☆、169茉茉被抓
花清茉的一字一句都与事实毫无所出,温子然几人惊讶的同时,心情更加沉重起来。他们不仅杀不了她,还让她知道了更多,甚至泄露了皇上的身份。
而且,这女人太可怕了,竟然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猜到如此境地,着实厉害的很。
见温子然等人不再说话,花清茉挥了挥手,让猫儿等人放开。
“你们都走吧!表哥应该还能用得着你们。”花清茉淡淡的说了一句,言语温和不惊。说完之后,她便没有再说其他,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见她离开,云邪等人立刻抬步跟了上去。刚走两步,几十道黑色的身影犹如疾风迅雷一般从一边窜出,云邪等人立刻拔出朔月弯刀应战。
与此同时,一道蓝紫色的身影猛然袭来,速度犹如鬼魅,快的让人根本看不真切,入目的就只有一道虚幻的影子。
分秒之后,那道身影已经到达花清茉面前,伸手而向茉茉。
见此,花清茉快速的避向一边,而此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已经候在花清茉避开的方向。
双方夹击,花清茉有些躲避不及。望着两张她熟悉的面孔,她面色微沉,心中思虑此时的应对方法。
若是其中一人,她必然还有胜算,但是这两人同时出手,她根本没有一丝的机会。想要安全从这两人手中逃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清茉,在想什么?”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仿佛瞬移一般,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声音温润如玉,干净清澈,但是却死寂的有些诡异。
听到这声音,花清茉快速回头,目光警惕至极的盯着离她极近的男子。他的面容依旧是那般的绝美出众,就像是雪山上胜放的雪莲一般,优雅天成,尊贵无双,身上月白色的锦袍仿佛无数月华落在他的身上,光华高贵,鲜有人及。
“没想什么,只是在想,文景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花清茉脚尖地点,快速的移至他处。望着文景,花清茉不觉抱紧怀中的茉茉。
文景他从白紫箫出生时便算计他,如今他快到二十五岁,必然会急着寻找下一世的乐趣。茉茉是她和白紫箫的女儿,文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很有可能,他下一世的乐趣便是茉茉。
“紫箫去了临月,我懒得再去便留在华朝看戏。刚好玄潇来华朝,文景便来这里找他,谁知道清茉你也在此处,我和玄潇便决定来打个招呼。”文景望着花清茉,声音温和友好。随即,他的目光落在花清茉怀中的茉茉脸上,唇角的笑容看起来并未有多大的改变。“你们女儿可真像紫箫,不对,应该是更像锦瑟,当初我将他带到华朝,本来是想让他夺取华朝江山,谁知道他竟然喜欢上了青弦那个丫鬟,竟然还为她放弃皇位,放弃权利,最后还落了个英年早逝的下场。不过我等了这么多年,等到了与锦瑟面容相像的紫箫,而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文景的声音,美的就像玉笛吹奏出来的一首安眠曲,干净到没有一丝的杂质,纯白到不容一点的瑕疵。但是越纯白,便越黑暗,他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将凤锦瑟、将白紫箫亲手推到黑暗之中,而他作为世外客,欣赏着他们在黑暗中前行的步伐。
“他做这一切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他想做而已。文景,你很清楚,紫箫绝对不是任人摆布之人。”花清茉看着文景,脸庞的笑容仿佛冬日寒梅一般,冷艳淡然。
对于花清茉的话,文景只是淡而一笑,他点头道:“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我便清楚自己无法操控他。所以,我便促成他。陇首鬼林的地下皇城你去过,那里的一切你应该很清楚。曲南歌是乾荒的手下,彦王是被乾荒所害,只能在那处度过余生,那峭壁上的荆棘也是乾荒亲手种下的。”
此话一出,花清茉脸庞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大海浪潮一般浩大无垠的恨意。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促成的。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害的。
花清茉从未感觉到如此恨一个人,心中的恨意就像是不断翻涌的海浪一般,一波冲击着一波,不断的在她的心中累积、增多,似乎在一瞬间就会爆发遮天的风暴一般。
她的手慢慢抬起,落在雪寒剑上,在她正欲拔出雪寒剑时,糯糯软软的孩子声音传了过来。
“娘,不气,不气,笑笑,笑笑。”
听到茉茉的声音,花清茉顿时冷静了些许。她望着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楚玄潇,身子猛然移到别处,目光看向自己刚才所站之地。
一身蓝紫色金线蟠龙升天长袍的楚玄潇,俊朗秀逸,身量欣长,墨发被一尊白玉雕龙冠束起,冷峻非常。双眸冷如寒冰万丈,深如碧潭千尺,俊美的容颜一如往昔,冷如冬雪,但是比之她第一次见到要沉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