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挑拨离间
此番言语让在座的众人一愣,比刚才楚菀华提出下旨禁言时更加的诧异。一阵极长世间的沉默过后,夜拂徽站了起来,走到中间位置跪了下来,恭敬的出声:“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为好。临月与华朝百年内从无任何交往,此番突然如此,老臣认为这其中可能有诈。”
“皇上,臣妾父亲说的极对,这临月突然与华朝再生联系,的确让人生疑。”夜宸雪接着夜拂徽的话说道,只是她的本意与夜拂徽差之千里。
这凤芷兰进宫便封为贵妃,日后若是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必然会未及自己的后位。况且,凤芷兰的身后有临月国撑腰,只要临月与华朝未有大事,这凤芷兰便是后宫中扎根最深最稳的大树,自己想要扳倒凤芷兰,可比凌晏华那时难得太多。
所以,能够挡住这凤芷兰进宫,是最好的。
“皇上,夜相国与皇后娘娘的话不无道理,空穴来风,必定有因,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司徒恒也不禁开口,将心中的疑虑以及担忧说出。如今他身为四王之一的西王爷,自然得担负起身上的责任。
“皇兄,此事的确需要从长计议,方才妥当,请皇兄慎重。”司徒元佑也开口劝道。
此时,一阵极为空寂清灵的铃铛声音传来,与此同刻,一男子的声音响起。
“我临月如此诚意,不远万里来与华朝结盟重修旧好,以全百年遗憾,如今被人如此诋毁,当真是令人心寒。”微冷的声音与莲花台上徐徐而来的寒气融合,众人循声望去,刹那间愣在原地,惊的无法说不出话来。
慢慢走来的是一男一女,女子穿着一件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兰花上衣,脖颈处系着一条红绳,绳上是一块用白玉雕成的兰花。红绳的颜色艳丽,映衬着女子白皙的肌肤,嫩白的让人不觉想要靠近仔细触碰一番。
下身穿着一件浅蓝底白玉兰花长裙,腰间系着一串用七彩细绳编织而出的挂饰,上面有着一个个泛着银蓝光芒的铃铛。随着女子走路,铃铛声音叮咛作响,先前听到铃铛声想必就是来源此处。铃声伴随着青铜鼎中传来的丝丝凉气,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异常的舒畅顺心。
女子面容生的极为秀美,犹如一朵渐趋艳丽的芙蓉,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芙蓉刚刚胜放的美丽芬芳。手中拿着一只墨玉笛子,漆黑的颜色与她白皙的手指相映,越发显得她的特别出众。
而与女子并行走来的男子便是所有人惊讶的原因,他穿着一件玄色镶边宝蓝阔袖蟒袍,长身玉立,风神绝世,整个人仿佛秋日清晨中降下的白霜一般。而他的面容,与白紫箫竟有五分相像,着实让人惊讶差异。只不过男子的面容疏冷薄淡,不似白紫箫那般妖艶华美。
两人走到夜拂徽面前,随后对着上方的司徒宣行礼。
“临月七皇子凤少钦参见华朝皇上,皇上万安祥泰!”
“临月四公主凤芷兰参见华朝皇上,皇上万安祥泰!”
“七皇子与四公主不必多礼,日后都是一家人。”司徒宣看着凤少钦以及凤芷兰,俊雅如竹的面容上有着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多谢皇上!”
凤少钦和凤芷兰站了起来,目光仿佛很是无意的划过白紫箫以及花清茉,随后两人皆纷纷上前,谦逊至极的行礼。
“少钦见过六皇叔,六皇婶。”
“芷兰见过六皇叔,六皇婶。”
花清茉见这两人突然对自己这么恭敬,心中好笑至极。不过他们这般做的原因,无外乎要将白紫箫在临月的身份的揭穿而已。
果不其然,两人的话一落音,莲花台上的人皆都差异至极看着白紫箫与自己,那目光之中神情,让花清茉不禁感觉到人性的薄凉以及疏远。
不过也对,这些人对于自己和白紫箫,怕是从未想过亲近一分。
“六皇叔?六皇婶?”司徒宣对于这两个称呼似乎很是兴趣,同时也有着极大的诧异。他微微侧首,视线凝视着白紫箫,目光之中微有冷意:“义兄,可否说明一番?这临月的七皇子和四公主为何称义兄为六皇叔?难道义兄原为临月人,是故意来我华朝,入我朝堂?”
对于司徒宣的质问,白紫箫并未立刻辨别,他只是看着还跪在地上行礼的凤少钦和凤芷兰,冷声道:“起来吧!若是皇兄知道本督主让他最喜欢的儿女跪地不起,他怕是要和本督主翻脸。”
“六皇叔说笑了,父皇怎么敢动六皇叔?”凤少钦站了起来,风华绝代的脸庞上有着温润却又凉淡的笑意。他的目光掠过花清茉,眼底无法遏制的划过一丝杀意。
裳凝的仇,他总有一天要花清茉血债血偿。
见凤少钦和凤芷兰起来,白紫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说不出来的妖邪笑容,仿佛蛊惑人心的妖魔一般,邪魅到了极点。他看向司徒宣,并未站起来跪地说话,仿佛对于司徒宣的质问没有一点在意。
“皇上,临月六王府一门已经空置五十年之久,此事皇上想必也有所耳闻。臣不过在追捕简玉珩时,偶然发现臣的祖父是临月六王爷,为了在临月方便行事,才继承了殊王府,成了临月六王爷。如今既然回了华朝,这所谓的六王爷之位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白紫箫的话,完全不像是解释,但是却又将一切解释的一干二净,也推脱的一干二净。
临月六王府已经空置五十年,也就是说白紫箫之前从不是六王爷。而他称为了追捕简玉珩,在无奈下才继承六王爷之位,这便是再说自己为了华朝,为了司徒宣,才继承临月王位,对华朝、对司徒宣忠心耿耿。
“原是这般,朕先前差点要错怪义兄了。”司徒宣面露一丝歉意。
“皇上不明前因后果,对臣生疑也属常事。不过也因为臣这两个晚辈做事说话太无分寸,该先对皇上说明一切,再向臣这个长辈问安才对。毕竟年幼,做事太不让人省心了。”白紫箫极为随意的说道,目光也从司徒宣的身上转移到了凤少钦身上。
但是这话让人听着便有些不对,因为先前凤少钦以及凤芷兰的言语行为就是让人产生误会。如今再听白紫箫这样说,不免让人怀疑他们是否故意如此,想要造成皇上与九千岁之间的间隙。
或许,朝中大臣,王亲贵族,皇亲国戚都恨透了白紫箫。可这毕竟是华朝朝堂之事,与临月无关。虽说白紫箫此人狠毒无情,滥杀无辜,但若少了他,在某些方面对于华朝来说是天大的损失,难以用他人弥补。
“六皇叔教训的是,少钦谨遵六皇叔之言。”凤少钦知道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心中是有怒意,但脸庞上却未有一丝的改变。他朝向司徒宣,拱手行礼,声音恭敬却又不见一丝的谦卑:“皇上,少钦刚才听华朝朝臣言语,似乎是不想与临月重修旧好,若皇上也是此番意思,那少钦与芷兰便立刻回临月,不再入华朝打扰。”
凤少钦的话刚说完,还跪在地上的夜拂徽便淡淡开口,言语颇为冷凉:“如此甚好,这百年互不干扰的岁月,倒也很是太平。不如就此下去,定然能够一如既往的平和安宁。”
“想必这位就是夜相国,皇后娘娘的父亲,华朝的国丈大人。”凤少钦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夜拂徽,心中暗暗赞叹。虽说身在其位,各谋其事,但是对于这样的忠臣良相,凤少钦还是心中佩服。
然而,若是此人挡在自己的路前,自己也绝对不会因为敬佩而有一丝的心慈手软。
“是,老臣便是华朝相国夜拂徽。”夜拂徽对于凤少钦的话,点了点头。
“若是少钦没有记错的话,夜相国的弟弟夜智泓乃是天垣王朝四相之一,夜相国与其胞弟分于两朝为相,此事让少钦感到有些奇怪。”
凤少钦的话一出,夜拂徽的脸上便露出一瞬的诧异之色。他与夜智泓已有二十多年未曾相见,按道理说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这天垣以及华朝之事,这临月皇子为何这般清楚?
而且,他这般说话,明明就是冲着自己前来。若是皇上因此对自己生疑,必然会怀疑自己与夜智泓暗中有所联系,甚至可能觉得自己会用相国的高权做出对华朝不利之事。
他忠于华朝,忠于司徒氏一生,绝对不允他人这般污蔑。
夜拂徽正欲说话辨别之时,花清茉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茉倒觉得,夜相国与天垣夜相是兄弟并不奇怪,不知道七皇子为何会觉得奇怪?”花清茉温润的目光仿佛一汪平静的湖面一般,不见丝毫波澜。她看着凤少钦,在他准备出声回答自己之时,立刻开口打断:“夜相国乃是科举出身,十三岁时便已经高中状元,才高于世。他为华朝百姓谋利,深受先帝赏识,三十岁为相,可谓是令人敬佩。而四相之一的夜相,既然是夜相国的弟弟,必然与夜相国一般才高八斗,为民造福,两兄弟凭借自己的能力分别于两国为相,有何奇怪?还是七皇子说这话,是故意想让我们觉得奇怪?”
☆、111丢尽颜面
花清茉的质问让凤少钦脸色一僵,仿佛寒冬腊月凝结的水面一般,透着彻骨寒冷的凉意。他握紧双手,忍住对花清茉的愤怒以及仇恨,轻轻勾起唇角。笑容犹如盛放的罂粟,虽然少了那份妖冶与诱(you)惑,却依旧带着让人窒息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