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脚尖,花清茉在白紫箫的唇上亲了一下。亲完之后,她便将自己的脸埋在白紫箫的胸膛,手更加紧的抱住白紫箫。
“在本督主身边时,你倒是像个孩子一样。”白紫箫也抱紧了花清茉,唇角的笑容仿佛落下了一缕阳光,温暖柔和的好事蓝天白云一般。他的眸子也不禁温柔了下来,那般安静而又宁和,先前那无尽的阴霾仿佛被光芒去除,一点一滴的脱落。
“不过离开了我,你比谁都要坚强。”
听着这话,花清茉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着白紫箫。
过了大概一刻,花清茉放开白紫箫,然后拉着他走到罗汉床边。两人坐在罗汉床的两侧,目光在同一时刻落在了眼前的棋盘之上。上面的棋子一如当初,摆放的位置似乎都没有变过,而这棋盘之上,两人对弈了无数局。
“赌约依旧。”白紫箫冷冷的开口,声音与花清茉第一次在清梅园听到时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却又有了一丝的区别,似乎要比以前柔和了很多。
“好,赌约依旧。”花清茉点了点头,笑容温和宁静。
虽然过了一年的时间,花清茉在面对白紫箫的时候,依旧还是差很多。在棋盘之上,在那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花清茉很清楚,从一开始她就是被白紫箫带领,一步一步进入他所布下的局中。不过,她如今已经渐渐的可以看破白紫箫设下的局,找到突破口,然后反败为胜。
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五局棋的赌约,她大多数都是只能赢一局,偶尔可以赢两局,但是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下完五局棋后,花清茉微叹了一口气,道:“又只赢了一局。”
“你进步了。”白紫箫看了花清茉一眼,冷声说道。
“茉儿知道比之当初自己进步了不少,不过与你相比,终究差了太多。这样下去,茉儿都快要没有自信了。”花清茉极为随意的说道,说完之后,她不禁想到一事,出声问道:“紫箫,你不在华朝的这一年,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来瞒过皇上?”
☆、66长长记性
对于此事,花清茉一直甚为好奇。自己也就罢了,在意自己的人并不算多,即使失踪一年,也不会有多少人过问。但是白紫箫与自己大不相同,因为帮司徒宣铲除异己,他本就在朝中树敌过多,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计算。突然消失这么长时间,那些仇恨他的人,怎么可能不在意此事?一旦他们深究探查下去,必然会知道白紫箫在临月的身份。若那些人利用白紫箫的身份做文章,那么必然又是一不小的麻烦。
在临月之时,花清茉很想问白紫箫,不过当时身在临月,问这事也算是无趣。如今回来,也该知道事情的原委。
“本督主在临月也就呆了五个多月,并未像你那般,离开一年之久。这段时间,本督主是以帮皇上逮捕简玉珩为由离开。”白紫箫语有深意的说话,唇角之中的笑意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至极的薄雾一般,妖丽却又虚无。他伸手捻起面前的棋子,镶嵌在赤金棋子上的红宝石映衬着他白的透明手指,玉质光华,柔润白清。
“四王府的地图,本督主全部都送给了简玉珩,他估计也是想要孤注一掷,便带着自己的死士,去寻找鬼谷,想要以死亡军团翻身,可惜啊……”白紫箫的声音凉薄之中夹杂着仿佛绚丽的异彩,好似在一片白雪之中看到斑斓光彩的虹光一般。他的目光转向花清茉,浓黑幽暗的双眸犹如黑夜一般包裹着她,幽暗之中含着一抹深深隐晦的轻柔。“四份地图上的微末之差,便将鬼谷的位置从逍遥国指向了临月国,简玉珩花了将近一年时间,不过是在徒劳使劲而已。”
“紫箫,你一直都在拿简玉珩当棋子耍弄,而他却身入局中不自知,也是太过笨拙了。”花清茉听到白紫箫的话,只是温声的开口,语调之中略显凉淡。
鬼谷地图,这东西当真是像被人诅咒了一般。千百年来,玩弄了无数的人。让他们耗尽心力去寻找,而最后却始终无法得到。那么多人被鬼谷地图玩弄,终其一生,但是后人却依旧前仆后继。
在逍遥国的时候,听百里辰远等人说过,逍遥国不与外人往来,的确是因为鬼谷。但是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怕别人得到鬼谷秘药,制造出死亡军团,其主要原因乃是鬼谷之中的秘术。
具体是什么样的秘术,百里辰远也不知晓,所以并没有和花清茉仔细说过。只是他听先人说过,鬼谷之中的秘术可以逆天改命,将一切不可能之事化为可能,据说当年逍遥国的开国皇帝便是身兼鬼谷数十种秘术,一人可敌十万大军,而且不受丝毫伤害。若是传言属实,那么谁若是得到这秘术,必然可以一统各国。
的确,逍遥国的四大皇室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和地位,宁愿牺牲那么多孩子,也不愿被外人得到鬼谷秘术。只是从一定的意义上来说,他们的自私,倒也是换来了一段时间的天下平静。不过时间会将一切的矛盾爆发出来,四大皇室闭关锁国的做法,终究也算是到了尽头。
就算此番没有自己,逍遥国一如往昔那般不与外界联系。但是这之后,终究有人会打破这个状况。不是自己,就是另外一人。
在藏书阁的时候,花清茉也看到了不少鬼谷秘术。然而,花清茉并未想过去用那些秘术对付自己的敌人。她宁愿用阴谋去算计那些人,或者直接杀了那些人,也绝对不会去用。因为那些秘术就和鬼谷秘药一样,都是害人的东西,都是拿普通人的命来随意的利用。
她自己是害了不少人,当初在落魂崖,她因为白紫箫坠崖之事,更是命令幽云十六骑杀了成百上千的士兵。即使自己身上的血债已经多的无法数清,杀更多的人对她来说,也并不会觉得丝毫愧疚。但她终究想过平静的生活,那般的血腥杀戮,经历一次已经足够。而且,普通人与她并无仇怨,她因为自己的私欲害了那些人的命。
不过,使用鬼谷秘术也算是自取灭亡,这样的结局在那些记载鬼谷秘术书本的最后一页写的清清楚楚。
不得善终。
当然第一次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花清茉并不以为然,但当每一本书后都出现这四个字的时候,花清茉才真正的注意这四个字。她想,这或许就是代价吧!
“此言差矣,茉儿。”白紫箫唇角微扬,笑容仿佛倾力绽放的红莲一般,绝艳于碧波之上,盛极一时。他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之上,目光随意至极的落在那棋子之上,凉声道:“于本督主来说,有利用价值的才是棋子,没有利用价值的只是打发时间逗趣的玩物。不过这简玉珩,用他来打发时间,本督主都嫌弃。”
白紫箫这话让花清茉立刻抬头,目光专注的凝视着他。此时的白紫箫,微垂着脸庞,欣长的睫毛在他的双眸之上投下了一层浓黑如墨的剪影。黑色的冠貌与他几近纯白的肌肤交汇,触目惊心的鲜明与艳丽。
“他现在是在东厂大牢,还是府中的地牢?”花清茉注视了白紫箫片刻之后,出声问道。虽然对于简玉珩,她的成见很深,不过她还是想在那人临死之前去见一面。毕竟,东厂之中的血腥和死亡,还是这人告诉自己的,自己也因此长了不少见识。
“在府中的地牢。”白紫箫说完之后,目光望向花清茉,道:“怎么?想去送终?”
花清茉被白紫箫此话弄得有些想笑,目光之中甚至都拂过一丝浅薄的笑意。她伸手捻起刚才白紫箫放下的那枚棋子,拇指细细的抚着上面红宝石镶嵌而出的一个兵字。随后,她将兵字放在自己己方棋盘之中,柔声道:“兵卒一旦过了河界,便是极为不错的棋子,简玉珩在你的棋盘之上,怕是连兵卒都不如,是不是?”
“你说呢?”白紫箫意味不明的开口,声音之中略带着一抹笑意。
“那谁是你的车?”花清茉对于简玉珩之事并不好奇,但此事她很想知道。
“还在教导之中,未入棋局。”白紫箫说完之后不禁轻笑出声,笑容浅轻的犹如玉石碰撞一般,清寂冷凉。他站了起来,走到花清茉的面前,坐了下来,凑近她的耳侧说道:“茉儿,你是我棋盘之中的帅,要好好的呆在你的位置,乖乖的听我的话,知道吗?”
“茉儿难道不够听话吗?”花清茉听到这话,只是轻柔的勾起唇角,温声回他。
“那是谁将女儿独自丢给我,一人出去玩闹。”白紫箫侧目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幽暗了一片璀璨繁华的星辰。
“我是去做正事,可不是玩闹。”花清茉连忙反驳,她望着白紫箫近在咫尺的瞳眸,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点幽寂沉深的光点在他的眼中晕染开来。光芒越消越暗,到最后便是一抹永寂的黑。在白紫箫身边这么久了,她自然也能知晓一些他的脾气,也知道他此时有些生气。
不过这件事也是她不对,不回去也就罢了,更是将茉茉一人丢给白紫箫,这事任谁怕是都会生气。花清茉对着白紫箫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茉儿想先去休息片刻。”
话一说完,她便准备起来,去卧榻之上休息。但是刚一动作,便被白紫箫伸手拦住。
“虽然此事我已经不怪你了,不过如今想来,还是得再好好罚你,让你长长记性才好。”白紫箫扬了扬眉,唇角掠过一抹艳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