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那两个锦衣卫带了一身深紫色的长袍给花清茉。虽然与她平时所穿不能相比,不过总比穿着满是血的衣服要好。而且,里面的锦衣卫倒是对她极好,甚至带着她去他们沐浴之处。虽然简陋了一些,不过此时已经算是极好的。
沐浴之后,花清茉换上那长裙,回到牢房时,简玉珩站在牢门边。目光极为冷寒的看着她,随后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锦衣卫。
“萧王妃果然是讨人喜欢,连看守的锦衣卫都对你如此的好,怪不得阴晴不定的九千岁会一直留你在身边。”简玉珩语气略带着嘲讽,随后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昨夜才看一些刑罚,今日本官继续陪着萧王妃去欣赏。”
此话让花清茉目光一沉,想到昨夜看到的那血腥场面,胃中便是一阵翻腾,她有一种想要干呕的想法。努力的压制住身体的不适,她看着简玉珩,清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等过两日再和萧王妃细说,如今,请吧!”
跟随着简玉珩,花清茉又看了一上午的酷刑,那血腥残酷的场景,比昨夜更甚,看的花清茉干呕不停,午膳时更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人也瞬间憔悴了不少。东厂的锦衣卫都是忠于白紫箫,见花清茉这般痛苦,心中很怕白紫箫回来会惩罚他们,所以便将她状况转达到了萧王府。
相思担心她一直吃不下去有伤身体,便做了开胃的粥让锦衣卫带了过去。因为是粥,花清茉倒是吃了一些,不过依旧很不舒服,但是想起云千梦当时两日未食,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经算是很好了。
下午,简玉珩依旧带着她观看东厂的酷刑,有很多花清茉完全想不到的刑罚,残酷而没有人性,完全就是拿人命在玩耍。而且午时的时候,她旁边牢房的那个犯人告诉她,自从简玉珩当了东厂督主,东厂大牢中人的惨叫声就从未停下过。据说有不少人被带走并未被施以刑罚,但是却再也没有回来。
如此的状况让花清茉心中疑问,便出声仔细的询问了一番。
据说,被带走的人都是极为年轻的犯人,有男有女,而且似乎都有着一头极为漂亮的长发。这让花清茉不禁想起墨淮所说,简玉珩喜欢收起柔软漂亮的长发。如今看来,那些被带走的人,大概都是被割了头发,要了命。
晚上的时候,锦衣卫倒是对她极好,准备了粥给她食用,不过花清茉还是不舒服,喝了几口也就再也喝不下去了。之后,她询问锦衣卫,他们刚来这里时也如她这般,花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才适应,毕竟这里的一切就像是地狱一般。
呆在人间地狱,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习惯。
夜中,花清茉因为不舒服,睡的并不熟络。因为她胃中实在翻腾的难受,便坐了起来。石床的另一边放着锦衣卫给她准备的茶,虽然已经凉了,不过如今喝来压压胃倒也可以。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正准备喝的时候,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声音吵醒了周围睡觉的犯人,其中有人打趣的道:“听说这东厂新任督主带你看了一天刑法,但是再血腥恶心,你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你这样子倒像是有了,锦衣卫不是对你很好吗?让他们给你找个大夫瞧瞧,免得孩子给你折腾没了。”
“你这人说话当真是好笑,这丫头不是原来那个督主的妻子吗?一个太监怎么让女子怀孕?我看你是不是被关的久了,这脑袋也越来越糊涂了。”
“哈哈哈,我也是说实话,这丫头看着就是很像怀孕吗?一直恶心干呕,却又吐不出来什么,你说这和有孕不是很像吗?”
“老糊涂,别瞎说了。”
周围人的吵闹声让花清茉目光微沉,不觉看向自己的腹部。自情毒解了之后,两人也有亲密之时,白紫箫临行的前一夜,自己因为不舍,更是比平日里主动了一些。
因为自己的月事一向不准,所以这段时间未来月事,她也没有多加在意,但若真是因为怀孕月事未来,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默了片刻之后,花清茉将手附在手腕之上,脉象让她微愣。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这很明显是有孕的脉象。
顿时,花清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极为高兴的笑容,手不禁抚上自己的腹部,垂首望了过去,眼眶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孩子。”花清茉的声音温柔至极,目光也是相同的温柔。但是很快,她的目光沉了下来,手不禁握紧。
这孩子的存在除了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极有可能保不住,简玉珩若是知道,一定会害她的孩子。而且,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定会对白紫箫有害。毕竟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太监,太监怎么可能会让女子有孕?
快速将携带的银针拿了出来,花清茉取出几枚银针刺入自己的身体。这是她看过的一种针法,可以暂时扰乱脉象,让人把不出喜脉,只不过时间不长,最多半个月。
过了一会儿,花清茉收起银针,靠着身后的石壁,心中很想白紫箫,很想将这事告诉他。
出神之时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略显慌乱。花清茉觉得不对,立刻用异能看了过去,便发现简玉珩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93她的情敌
为首的简玉珩,身上披着一件绛紫色暗红牡丹斗篷,烛火照耀之下,那暗红牡丹仿佛是用人血泼墨出来的图案一般,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此番他来此无花清茉无关,只是在路过花清茉所呆的牢房时,看了她一眼而已。
到了牢房深处,简玉珩让人将一个年轻的女犯人拉了出来,直接带走,在他们走了之后,旁边牢房的那人叹了一口气,道:“那小姑娘的命估计又回不来了,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花清茉目光微沉,随后她从石床上下来,唤来了这里守卫的锦衣卫。他们到花清茉面前,极为恭敬的开口:“夫人,有何吩咐?”
“你们知不知道简公公每次见那些人带到何处了?”花清茉看着锦衣卫问道。
“据跟着过去锦衣卫说好像是简公公在临安城中的宅子,就在东厂向北两处。”锦衣卫如实的相告随后,其中一人略微沉思了片刻,道:“夫人想要出去吗?”
“我若出去,你们可有为难?”花清茉虽然有些想跟过去看看,但是终究不想害了这群忠于白紫箫的锦衣卫。况且,她是为了锦衣卫才进来的,若是因为一时的任性让他们丢了性命,她来东厂,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夫人若是想出去一趟,属下便放夫人出去,东厂的锦衣卫都是督主一手训教出来的,不管东厂如今的主子是谁,锦衣卫的主子只有九千岁。”锦衣卫说着便掏出了钥匙,将花清茉的牢门打开。
见此场景,花清茉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后看着两人,微微一笑,道:“多谢你们,我会尽快回来,不给你们造成为难,连累你们。”
“夫人说笑了,锦衣卫的命都是督主的,您是督主的妻子,便也是我们的主子,为主子死而后已,属下们死而无憾。”说话的锦衣卫将腰间的佩剑取了下来,奉给花清茉,恭敬的道:“夫人出去,还是带把剑防身为上。”
锦衣卫的话让花清茉目光微微沉下,心中更加矛盾该不该出去。虽然她不想连累这些锦衣卫,但是简玉珩这人她必须了解清楚,不然她无法安心。
从锦衣卫手的手中拿过剑,花清茉直接出了牢门,随后快速的从牢房处离开。这里每隔五间牢房便有两个锦衣卫看守,他们见着花清茉出来,丝毫没有阻拦,仿佛熟视无睹一般。
从牢房处出来,便到了那十几间刑房,里面依旧有人在用刑,所用之法皆都是血腥残忍,没有人道。花清茉只是瞟了一眼,便又觉得胃中翻腾,她强忍着想要干呕的冲动,没有再看那些刑罚,直接走了出去。
到了东厂大牢外面,那些守卫的锦衣卫也都未曾阻拦花清茉。如此这般倒让花清茉不禁佩服起白紫箫来,能够让这么多人如此忠心,这不是随意一人都可以办到的。
从屋顶上向北而行,她开始寻找简玉珩等人的踪迹。在要到简玉珩的院子时,花清茉发现简玉珩一行人,随后潜伏在周围的房顶之上,用异能观察着他们。身上穿着紫色的长裙,夜中倒也算是隐蔽,而且在路上时,花清茉将自己带着的铃铛都取了下来,她真的不想因为这铃铛再次出事。
进了宅子之中,简玉珩直接绕过大厅,走向了宅子的东方。见此花清茉准备追过去,但是一看宅子的布局建筑时,顿时一愣。
这栋宅子,和萧王府的建筑布局一模一样。
如此的情形让花清茉目光微微沉下,表情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冷寒。烛火落在她的睫毛之上,一层浓重黑暗的剪影遮住了她的眸子,显得幽暗至极。随后,花清茉握紧双拳,铃铛的棱角刺痛了她的手,但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简玉珩,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花清茉的声音冷如万丈玄冰下,无情冷杀。
随后,花清茉完全不用想,直接到了和萧王府建的一模一样的楼阁中。她趴在房顶之上,直接用异能看了进去。里面的场景让她呼吸微蹙,心中有火在燃烧。
房间中的摆设以及装饰和他们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白紫箫房间中有很多奇珍异宝独一无二,这里虽然都仿制了出来,但是终究只是假的而已。如果只是这样,花清茉倒也不会生气,只是在这房间之中挂着很多画,画的全是白紫箫,正面、侧面、背影、小憩、喝茶等等,什么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