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婉嘴角带笑,披着浴巾走了出来。
“要洗澡吗?”梅素婉上前推着他。
晏寒天摇头,“洗过了。”
梅素婉点头,“很忙吗,要忙到这个时间?”
“不忙,只是你不在,这屋子里,我总觉得太过清冷……”
“就你会说!”
只是梅素婉的心,却因他的话而热了起来。
也许,这便是一个家的味道吧!
今夜的晏寒天,极其君子,只是拥着她,说着暖暖的话,没一会,梅素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素素……”晏寒天轻轻的唤了两声,梅素婉却没有应一下。
听着那均匀的呼吸,晏寒天坐了起来,伸手,拉过了她的手腕,轻轻的探了上去。
除了略有一点点的内伤外,倒是无碍。
许久之后,晏寒天才长出一口气,看着那一张娇巧的容颜,无耐的叹了一口气,“那血,是说吐就吐的吗?”
话里带着埋怨,却拿了药丸喂她服下。
——
翌日
满京城在传,梅太师抬的那平妻,竟是西韩的细作。
听说,大理寺与京兆府尹在昨夜一并将细作抓获。
更是将人的身份给审了出来,谁能想到,那人竟是西韩已故的四公主!
皇上震怒,下令凌迟致死!
而对于梅如海,皇上念其为大燕付出一辈子的时间,劳苦功高,功过相抵,便削去了他太师一职,留他在京养老吧!
至于韩惠珍的三个子女,命大理寺追杀梅泓泽,又将梅素蕊与梅素婷贬为了庶民。
梅素婉听说这些事后,只是叹了一口气,便直接去了梅府。
梅如海瞬间老了十岁,看着梅素婉,无力的笑笑,“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啊!”
“父亲,姨娘怎么会是西韩的细作,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吧?”
梅如海摇头,“算了,不提了。”
梅素婉点头,“府里如今怎么样了,死伤的大吗?”
“奴才们死了大半,至于这主子……唉,除了你四姨娘香消玉殒外,倒都还活着,当真是要谢谢昨晚出现那些义士。若非是他们,梅府,没人了。”
梅如海摇头,看着空荡荡的府邸,忽然竟不明白,他这一辈子,倒底为什么而活?
“祖母怎么样?”
梅如海叹了一下,“命是捡了回来,却因年迈,身上的余毒无法清净,这余生,便只能躺在了床上了。”
梅素婉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还好命还在。那二叔他们呢?”
梅如海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腿上,一脸的气愤,“这么多年,我养着他们一家子,却不成想,反过来,他来害我。”
“此话怎讲?”梅素婉愣了一下。
“你以为,皇上罢我的官,只因为韩惠珍吗?是你二叔!他背地里告我挪用了修建西凉山水渠的公款,只因证据不足,皇上正好借着这由头,便罢了我的职!而二房,昨夜并不在府中,一家子回了江氏的娘家!”
梅素婉未说话,只是双目眯了一下。
“小媳妇,你来了……”
晏正山蹦跳着跑了出来,身后是背着包袱的梅泓岚与曲风。
曲风上前,跪了下去,“曲风见过王妃,请王妃现罚,属下没有保护好少爷。”
梅素婉摆手,“起来吧,你的经验尚浅,多加历练便可以了,这事不怪你,回头,多用些心便好。”
“曲风谢王妃不罚之恩。”
“岚儿,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要起程?”梅素婉将他拉了过来。
梅泓岚坚定的点头,“姐,岚儿无事。”
“好吧,路上小心。记得,多给你娘写信,也免得她对你牵挂太深!”
梅泓岚对她弯腰一拜,又对着梅如海一拜,便带着曲风上路了。
“父亲,请你节哀。”
梅如海点点头,“府中没事,你便回去吧。”
梅素婉点头,却又叫了一句,“父亲……”
“嗯?”梅如海抬头看她。
“有件事,不知素婉当讲不敢讲。”
“你说。”
“早朝还未下,圣上对您的惩罚便下来了,所以,素婉觉得,那些还活着的谋士,父亲已不适宜再养着了,免得圣上觉得父亲有不臣之心,毕竟,大少爷可还没有抓到!”
梅如海一愣,满眼痛苦,却是点头了,“你若不说,我当真是没有想到。”
转头看向梅承良,“清点一下府中的钱财,给大家一些盘缠,让他们另谋出路吧!”
梅承良应着便退了下去。
“如今府中能用的人并不多,我便将碧瑶留下,帮着父亲处理一下府中的事宜吧……”
梅如海点头,“那就有劳碧瑶姑娘了……”
梅素婉对梅如海福身一礼后,便带上晏正山离开了梅府。
“向飞,我的小狗呢?”才上了马车,晏正山便对向飞发起了难来。
向飞咽了口水,看着他道,“九爷,若是你不对外人道起昨晚你看到我与丁健的事,我便将买来的一对小白狗一并送给你!”
“真的?”晏正山眼里一片喜意。
人都是这样子的,有多少的玩具,却总是终情于第一个。
向飞点头,好在昨夜里,跟林丹一块,去了那户农家,小狗崽子还有两只,就一并买了来。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晏正山举手便与向飞击了一掌。
“那九爷便与小的一同走吧,咱们去拿狗狗去。”
晏正山乐呵呵的便跟着向飞走了。
“主子,要去大宅吗?”
丁健问了一句。
“嗯,去大宅。”
——
郭香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不但没有死,还离开了梅府。
虽然身子有些弱,可看到了梅素婉,她眼里还是一片感激之色,急忙从床上下来,便跪了下去。
“奴婢谢谢二小姐。”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答应你的,如今你若无事,便收拾一下,我送你出城,想来,这会他已经在等着你了。”
郭香两眼泛红,不住的点头。
梅素婉拿了些银票递到了她的手中,“事出突然,你的积蓄也都留下在了梅府之中,这些,你也别嫌少,拿着谋些生计吧。”
郭香摇头,“二小姐,奴婢不能要,您给奴婢自由之身,奴婢已感激不尽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吧,总不能出去了,要饭吃吧。”
郭香只好闭嘴,握着银票又对梅素婉磕了三个头。
这才起身,由丁健蒙住了她的双眼,送上了马车。
“姨娘,他已在城外等你,从今起,以后的路,你便好自为知吧!”梅素婉最后说了一句。
郭香在马车中,回了一句,“二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若有来世,奴婢定当做牛做马,以报此生之恩。”
——
☆、第147章 实战演习
目送马车驶离大宅,梅素婉轻言,“死了吗?”
东来道,“死了。皇上亲下圣旨,凌迟致死,若不是碍于太后寿诞将近,皇上是打算将那一副骨架挂与午门之上,以儆效尤。所以,如今的她,只被一纸草席卷着扔到了乱葬岗。”
梅素婉扬头看着不知名的远处,她再未言语,而东来,只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
韩惠珍这辈子,自从在西韩传出死讯后,她便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了!
可怜她一心为了西韩,却最终死于西韩燔!
昨夜里,她让兄弟给两大府衙送去消息,是因为她想知道,莫廖到底是不是那所谓的九殿下。
可惜,每一个人都像,每一个人又都不像,就算是如今,刺杀皇上一件案子破了,韩惠珍这个细作也被凌迟至死,可,那九殿下,她还是没有找到窠。
“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算了,给她一口薄棺,葬了吧!”
人已经死了,那些过往,也便随风消散了吧!
再说,如今还得找到母亲遗体的下落才是正事!
“那件事,可有消息?”
东来摇头,“毫无进展!”
“再查!”梅素婉也知道,想查,很难很难。
因为她一点头绪,一丝线索都没有!
若非是梅雪晴那日的话,梅素婉想,至今,也许都不知道,母亲的棺是空的吧!
东来自是应下,随后问她,“主子,这件事已告于段落,接下来,您要如何做?”
“与王爷的实战演习迫在眉睫,随后是太后的大寿,都不能太过松懈……”
“是,属下明白,这便去安排。”
“嗯,对了,白浪与绯烟那边,让他们留意下,我想,以梅泓泽的狗心机,应该是向着西韩逃去了。”
“是,属下知道。”东来退了下去。
梅素婉转身,看着丁健道,“这几日,你便与向飞交换着去西大营与他们一起训练吧!”
“是,属下明白!”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月之期已到。
点苍山下,梅素婉与晏寒天看着空中落下的两枚铜钱,同时出手。
“我攻,你守!”
夺了铜钱之后,梅素婉看着手中那铜钱上贴着的一个攻字,看着晏寒天,唇角高高的挑起。
晏寒天眉头皱皱,“本王其实比较喜欢做掠夺之人……”
“天命所归,你只好守着你的至高点了!”
晏寒天点头,随之眼中一片戏谑之色,“媳妇,输了的话,可不许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