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虽然意识到了这点,可贾氏却选择忽略,她只在乎只有只有自己的儿子才是嫡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丫头倒是长个脑子,知道赶紧把人的嘴堵上,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府里谁不知道,我倒要看看她能把人藏到几时。”
王青茵在看到那个神志不清的老嬷嬷后,当机立断就先让人把她挪到了疏影阁安置,又对外宣布请大夫进府,这么一来有心人也不好说什么。贾氏本来准备看好戏,却不想王青茵这么强势,她这个继母也不能说什么,否则一不小心就沾上苛责嫡女的头衔。
这会儿贾氏正是幸灾乐祸中夹杂着失望,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丫头,以往那些清冷不谙世事的态度原来都是假象,本来以为心机颇深的庶女好不容易被打发了,却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嫡女。
周嬷嬷在旁边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贾氏,有些不确定道:“夫人,您看,这会老爷也快回府了,这件事要不要通知……”
“不必,”贾氏打断道,“这件事老爷当然要知道,但不是从正房这里。否则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是,夫人说的是,奴婢是想这四小姐把人这么看着,若是回头开不了口可怎么办?”
“她敢!”贾氏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一直以来王青茵都是清高孤傲、不屑与他人为伍,这种脏手的事情贾氏并不觉得她会做,只是,如今她也不好确定了。
经这一提醒,贾氏才回过味来,疏影阁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她的人都没有能来报告的。要么是无从禀告、要么是打探不到。不愧是京城李家的外甥女。骨子里留着不寻常人的血。贾氏有些后怕道:“赶紧去在派人守着,叮嘱她们一有半点动静立马报告。”
“是。”
“还有,让原本在里面的人都小心些,我怀疑有人已经暴露了。不过从现在开始只要安分守己谅她也不敢动手。”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
疏影阁内,主屋左边的耳房外面站着三四个丫头,里面的人已经睡下,紫娟和紫嫣轮流在近前看着,外面又有周嬷嬷坐镇。
王青茵正在自己的卧室歇着,外间只留一个小丫头侯着。片刻后紫嫣进来,打发走了小丫头才进内室。
“人现在如何?”王青茵低头看书,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便开口问道。
“已经睡熟了。大夫留了安神丸,正好这位嬷嬷连日来没有休息,此刻身体也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充足的睡眠反而对身体有好处。”
“守着的人可是可靠?”
“这是咱们自己的人,也是跟着上京的人。嬷嬷一手教导出来的,虽然年纪小可看着都是老实本分的,再说除了我和紫娟她们的月例是最高的,小姐对她们大方又从不苛待,她们不会那么糊涂的。”
“先看着吧,人心难测,我也不指望她们做什么,只要做好最基本的就行了,要紧事还是要防着,也让紫娟注意些。”
“是,奴婢会时刻盯着的。”紫嫣说完便等着王青茵后面的吩咐,谁想等了半天也不见说话,她有些欲言又止。
而王青茵则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把几页书看完才抬起头道:“茶凉了。”
紫嫣听到声音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去换新的茶水。等到差不多一个时辰将要过去,紫嫣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道:“小姐,咱们就不做什么了麽?”
王青茵看向她道:“你觉得要做什么?”
紫嫣把自己所想道:“这件事太太定是会让老爷知道,至于都会知道些什么,肯定是对小姐不利的,或者对大少爷也是,奴婢担心老爷若是因为这件事对小姐或是大少爷心存芥蒂,可如何是好…?”
“放心,她不会说的,只要咱们不松口就没人敢先说出去,问题是若是有人不小心在哪说漏嘴,尤其是疏影阁的人,那就有点麻烦了。”
紫嫣松口气,小姐心里有数就好,“那咱们该怎么做?”
“正房那边暂时不会走漏风声,至于疏影阁,那些有异心的八成都盯着呢,我不动敌不动,先凉着他们,时候到了自然有人帮忙处理了。”
紫嫣虽然不知道时候到了会是谁帮忙,但也听明白意思了,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了。
“我去换紫娟过来,顺便把小姐的话传达给她,她性子急,也不知道能忍到什么时候。”
……
贾氏等了两天,疏影阁一点动静也无,这让她有些摸不着,派出去监视的人都没有动静,留在疏影阁的人也没消息,这让她有些坐不住了。这两日,王青茵照例按时去王盛和的书房说话,却是没有半点异常,不但如此,府里的下人本来还有些八卦传言也不知为何悄悄地无声了。
就在贾氏坐如针毡的时候,疏影阁内有了一次小小的涟漪。
睡了整整两日的老嬷嬷醒了,醒来后如人所料闹着要见王青茵,只是这次身边的人不会让她闹出多大动静,对外只知道王青茵借着请大夫的空隙去看了熟睡中的老嬷嬷,众人也都以为还在为老婆子调理身体,而王青茵这个时候才打算听听老嬷嬷想说什么。
“人你已经看见了,现在说说你要说的。”
耳房内,炕上携靠着的人精神已是好了很多,望着面前带有贵族气息的少女,之前口无遮拦的模样也不见了,脑子里的清醒已经有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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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班,只能更这么多(。?д?)ノ
☆、第一百四十七章 旧事揭开
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呆愣的老人,王青茵不禁无奈叹口气,又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可怜人。
老婆子突然想起发生了什么,身体不住的害怕和颤抖,哆哆嗦嗦道:“小姐饶命,老奴真是昏头了,居然胡言乱语,还望小姐大人有大量放老婆子一条生路…”
“你可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王家府里的?”
“奴、奴才,不、不、不知……”老婆子已经是全身僵硬地匍匐在炕上了,心里显然已经清醒过来。
“你口口声声说要见我,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啊?奴才当时不清醒,奴才并未有什么事要说,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面对迟迟不开口的人,王青茵一直很有耐心:“事已至此,你还是原原本本都道来吧,与其日后不小心再被下药说与别人听还不如告诉我这个正主,你所说的话不就是与我母亲有关?”
老嬷嬷一愣,她想不起自己之前究竟都说出了哪些话,努力回想,脑子里却也只有一句仿佛是关于先夫人的,脑海里还闪过之前见过的一个年轻妇人,她马上意识到了那个人是谁,早就听说老爷的续弦是个年轻的商家女,果然如此!想到以前的夫人,老嬷嬷心下惋惜,又看看面前的小姐,简直是与当年的夫人一模一样啊。
王青茵一直在等她开口,她也怀疑这个人的身份,只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以及触及到她的目光,王青茵觉得这个人不会说谎,唯一疑惑的是为何李嬷嬷对这个人没有印象?李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又是跟着母亲从京城远嫁到应天府,对于当年府里的老人不应该不识啊。
就在王青茵疑惑时,老嬷嬷开口了:“奴婢本是在庄子上做事的人,早年是乡下的普通妇人,因为一场干旱家中欠债,幸得夫人去南边的庄子上休养时遇见并帮奴婢一家度过了难关。也因为这样奴婢便被招进庄子上干活补贴家用。”
说到这里,缓缓停顿,王青茵听得出她气息尚不足,示意丫头倒了杯茶给她后道:“是不是那时母亲身边只有大丫鬟服侍,李嬷嬷恰巧不在跟前,所以您并不识得李嬷嬷?”说罢便朝李嬷嬷使了眼色,李嬷嬷上前来与这老嬷嬷对视。
老嬷嬷仔细辨认跟前的认,却是不记得的摇头。
“夫人当时近前伺候的人确实只有年轻的姑娘,这位姐姐想是没有去。”这倒是说了实话,李嬷嬷确实是没有去过王家城外南边的庄子。这也只是王青茵稍微的试探。一般之人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模糊。只有心存不轨的人才会刻意去顾及她的问话,若是这位嬷嬷是有心人派来的那她一定会顺着王青茵的话说下去而不是直接否认。当然也不乏有人知道这件事而冒充,只是目前王青茵并未看出不对的地方,便先这样吧。
老嬷嬷接着道:“之后夫人便在庄子里住下来。没有几日奴婢在庄子里突然看见另外的两个妇人,且这两人都有身孕。奴婢当时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亲,自然看得出来这两名妇人均是快要生产了。奴婢当时就想,为何夫人要亲自照料她们,她们看起来地位低下,夫人不仅花大价钱去附近镇子上请大夫和稳婆,还把村里有经验的两个稳婆也叫去了,不出半月那两名妇人果然产下婴儿,听说两人间隔只有几天。”
“因为那个时候夫人只带了自己的人在庄子里伺候。原本在庄子上干活的人都被命令暂时不用过来,夫人下令不辞退任何人,于是大家都没闹也就安心在家等着,所以没人能亲眼瞧见那时的事,只有我因为懂得一些厨艺和生养之道被夫人留下来了。但我也只是远远地待在厨房,没有夫人的召见不会踏入正房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