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懒懒地缩回云中。
湖边,那道纤细高挑的黑影又出现了,静静地立着,眺望着天龙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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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了临近午时,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顺手将长发松松地挽了个发髻,垂目,看向了手臂之上,那枚朱砂依然妖媚如血。
心里,无端地又烦了起来,这守宫砂,应该出来的时候不出来,白害她受了那多罪,现在它又跳出来,给她心里添堵。
今儿是个阴天,不多会儿,还飘起了雨来,打扮停当,她唤过了两个宫婢就往云菲霜那里去了。
自回宫已有十日,她每日都来,菲霜却只是不见,听宫中奴才说,她是病得不轻,整个人瘦得都脱了形,想来,此事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
站在宫外,又得到了相同的回答,她黯然地往回走去,这事说到底,还是安狐狸毁了菲霜!不若放她出宫去的好。
想着,她拔腿就往安阳煜的御书房走去,这时候他应该下朝了,运气好,还能碰上轩辕辰风那呆子,说不定还能跟着他混出去玩。
想着轩辕辰风,她的唇角一扬,居然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刚到院中,顺儿便瞧见了她,神情顿时有几分不自然起来,扯起了喉咙就要喊,云雪裳立刻明白了过来,她抬手,指住了顺儿,瞪着眼睛不许他出声。
顺儿苦起了脸,退开来,云雪裳加快了脚步,昨儿才警告过他,若再惹桃花债,便剪了他,他真敢乱来么?
推开门,不由得楞住了。
殿中,只有他和梦儿,念阳三人。
他坐在椅子上,念阳窝在他的怀里,正在吃东西,他高卷裤边,一手揽着念阳,一手拿着折子,脚却踩在一只金盆之中,梦儿跪在地上,正在认真地给他洗脚,低眉顺眼的,温柔极了。
她记得,安阳煜之前提起梦儿的时候,总说,她是个温柔至极的女子。今日一见,梦儿的柔顺,果真是从骨子里出来的,对爱人的柔顺。
见她进来,他也楞了一下,下意识就把念阳往梦儿怀里塞。
“你来了。”
他湿着脚就套上了鞋,显然有些慌张,居然有种活生生被捉奸的感觉。
“奴婢见过娘娘。”
梦儿连忙跪下去,磕头行礼。
“免了吧,我来说一声,和辰风约好了去看戏,你继续。”
云雪裳脑中只乱了一下,便镇定了下来,这殿中有股浓浓的草药味儿,就是从那金盆中散发出来的,胡诌了个理由,便快步走了出来。
“雪裳。”
安阳煜追出来,拉住她,她斜了他一眼,他便拧着眉,松了手,沉声说道:
“保护好娘娘。”
“遵旨。”
看她远去,安阳煜才转过身来,梦儿正趴在地上擦着刚被水打湿的地面,五年多了,这个女子还是维持着这种习惯,用左手擦着地板,右手扶着椅子的腿。
他轻蹙了下眉,小声说道:
“梦儿,这些事不用你做的,起来吧。”
“让我为你做点事吧,我还能做什么呢。”
崔梦轻轻地说着,旁边念阳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大声说道:
“父王,我也要看戏。”
“改日父王带你去看,梦儿,带他下去吧。”
梦儿站起来,一手端着盆,一手牵起了孩子,慢慢往外走去,出了门,才转过身,小声说道:
“阿煜,真回不去了么?”
轻轻地,安阳煜摇了摇头。
梦儿低下了头,带着念阳加快了步子,慢慢的,居然变成了小跑,念阳便撒开了腿跟着,大声地唤着:
“娘,等念阳。”
安阳煜的眉,紧紧地锁了起来,抬手,立刻有侍卫上前来,他低低地对侍卫交待了几句,侍卫立刻转身出了御书房办差去了。
云雪裳冲出宫,骑着马,漫无目的地晃着,不知不觉,居然晃到了沈璃尘当初带她放风筝的地方。
细雨纷飞的,河边一片清寂,一个渔夫正在收拾渔篓,她轻掀开斗笠前垂的面纱,怔怔地看着那青碧的水,水中有小舟轻泛。突然,她叉了腰,指天,咆哮了起来:
“老天,你玩我呢?这时候给我捣乱!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要我去扮观士音,把那小王子弄过来养着?你说话,你哑巴了,现在说不出来了?你整治我的时候咋全是劲儿?”
咆哮完,只听得旁边那柳树林中风声沙沙作响,一声炸雷,轰然在天际中炸响,她吓了一跳,连忙调了马头,就往城里奔去,侍子们连忙跟上,不多会儿,噼哩叭啦地,居然下起了大雨来。
几人进了城门附近的一家酒楼,要了一间雅间,侍卫们自是不敢和她坐在一起喝酒的,她闷闷地趴在窗口上,看着街上人匆匆跑着,躲避着这大雨袭击。
桌上,只一壶梅子酒,清香扑鼻,三碟小菜。
闷,还是闷!早知道,真应该拖着呆子一起来的,青梅挨了打,心里不爽快,成日里和古风在外面瞎逛,不愿意去宫中见安阳煜。
有古风这样的男人也挺好!她又感叹了一句,端起酒杯来,刚喝了一口,突然,眼晴被一张俊俏如天神的脸完全塞满。
扑……
一口酒完全喷出,一滴不差地全喷在那张脸上。
“五万金,你就是这样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那人紧锁眉,抬手,青布衣袖拂过脸颊,擦去了酒水,身子轻盈飘落进窗户。
“好啊,你居然还敢出来!铁公鸡,你居然敢卖我!”
云雪裳跳起来,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袖子,轶江月只轻轻一拂手,就把她甩开,慢悠悠地走到了桌子对面,坐下来,拿起了酒壶,仰头,对着壶嘴,就喝了一口。
“你快把这个给我弄下来。”
云雪裳伸出手来,轶江月瞟了一眼她那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
“解不下来,长肉里了。”
“你放屁,快弄下来。”
云雪裳急了,谁愿意长着蜘蛛丝在手上啊?
“小猫,你和我私奔吧!”
轶江月拉住了她的手,眼睛突然就闪亮如星辰,那如刀细细雕塑出来的脸在瞬间充满了光辉,云雪裳只觉得意识有些迷糊,渐渐的,轶江月的脸越放越大……飞快的,他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铁公鸡,你对我施了什么妖法?”
云雪裳醒过神来,抬手就用力往唇上揉着,连啐了好几口,才气急败坏地问道。
“五万金,那宫中有何趣,你跟我走,我带你四处玩去。”
轶江月往前俯着身,唇角扬着,继续诱*惑着她:
“我带你去秀山,去海山,哪里好玩,我们去哪里。”
“你疯了。”
云雪裳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微微侧过脸,不再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眸里不知道又藏了什么妖法魔怪,她一看他,就觉得有些迷糊。
“铁公鸡,说吧,你又想做什么坏事?你为什么总把我往沈璃尘那里塞。”
“有吗?他出得起价钱,我愿意做他的生意而已。”
轶江月抓起了她的筷子,夹起菜就吃起来,这厮,之前不是嫌弃自己的么?今儿突然这么亲热,一定有鬼!
云雪裳继续往门边挪着,还是不要和这铁公鸡呆在一起的好,不晓得等下又把自己捉了卖到哪里去赚银子。
“五万金,坐下,我们谈笔生意。”
就当她的手快抓到门把的时候,轶江月不慌不忙地开了口。
“你有什么正当生意?”
云雪裳狐疑地问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给我一样东西。”
轶江月扭过头来,展颜一笑,云雪裳当即就想大叫一声:妖孽啊!
这厮哪里像个三十岁的男人?细雨从大敞的窗中飘进来,落在他披散的乌黑之上,如同缀上一颗颗细细的晶莹之钻,那乌发雪肤,色若春晓的模样,妖孽来形容,都不够!
沈璃尘是优雅的,这人是妖孽的,安阳煜是阳刚的,三个美男……她咽了咽口水,若可以一女三夫,也是不错的……别总说男人好|||色,女人打心底里也是爱美男的!
扑……
一颗花生米准确地弹在了她的额头上,直打得紧皱起了秀眉。
“坐下。”
轶江月用筷子指了指她先前坐的位置,云雪裳犹豫了半天,挪过来坐下,快速说道:
“你快说,什么秘密!别耍花招啊,我这外面可站的都是顶顶高的高手。”
话虽这样说,不过也是虚张声势罢了,外面莫说四人,便是四十人也是困不住这刀削面铁公鸡的。
轶江月夹起一颗花生米来,云雪裳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他白了她一眼,把花生米抛高,再张嘴接住,颇有兴致地重复了几回,才懒洋洋地说道:
“沈璃尘要死了,你救是不救?”
“怎么会。”
云雪裳看向了窗外,听到沈璃尘的名字,还有些揪心,那日在山寨,他的气色并不好,总是咳嗽。
“宣氏,世代为安阳家效力,是为家奴,为保证忠心,每一代宣家继承人都会领到一颗衷心丸……你知道是什么吧。”
轶江月缓缓地说着,目光一直未从她的脸上挪开,仔细地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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