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积雪早就被清走了,地上有些湿,月光洒在那水渍上面,便化成了一汪汪的银白色,有微雨滴落时,便泛起了轻轻的涟漪。
那道白色的人影已经跃到了墙上,此时转过身来,和她遥遥相望着,她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就是那袭白色!那晚的白色锦衣,那晚**吻过她的男子!他的面具在月光下面闪着莹蓝的光芒,那双眸子有些邪气。
她的脸又迅速涨红了起来,她刚才有洗澡,难不成他就一直在外面看着?真是无礼的无耻的厚脸的家伙!
那人居然伸出手来,冲她挥了挥。
身后突然响起推门声,她一个激灵,扭头看,是碧荷进来了。
碧荷一脸愕然地看着立于窗口的她,小声劝道:“娘娘,早些安歇吧,身子要紧,皇上今晚上不会过来了。”
原来是以为她在等皇上……
云雪裳的脸上又有了那种倦怠的表情,她轻轻地推开了碧荷的手,走到了榻前。
榻上的大红幔帐已经收走了,浅绿的纱帐静静地垂着,上面还坠着无数的流苏,流苏下又有小银铃,人只要在榻上轻动,这铃声便会轻响,据说,这也是安阳煜的意思,他要增加一些闺中的乐趣……他这人,心思都要花在这上面么?
她窝进了榻里,想着刚刚那白衣人,面具下面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他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和皇家围场?他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
脸烫烫的,她开始有些迷糊起来,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呀,烫得她自己的手都连忙缩了回来,是着了寒了!
动了一下,榻上的银铃便一阵轻响,可是外面的人却没有动静,若只要铃响,便进来人,那大家都不用睡觉了,这是她自己要求的,除非她自己喊人,大家都不必进来。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只闻到一阵轻香,便慢慢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夜,愈浓。
禧辰宫沉入了寂静之中。
一道白色的人影慢慢地从屋檐之上站了起来,灵巧地一个倒挂金钟,推开了后窗,如一片云一般,飘进了屋里。
她睡着了,鲜藕一般的手臂摆在深绿的锦被外面,小脸烧得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来人的眸子里慢慢涌出了几分怜惜来,蹲下去轻抚着她的脸,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脱了靴子,爬上榻去,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真想杀了你才好,免得将来后悔。”
他低低地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瓶来,单手打开了,倒出一枚药丸来,塞进了她的嘴里,她皱着眉,不肯将那苦涩的药丸服下,他便低下了头,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舌头把那药往她的嘴里塞去了。
☆、情不自禁地缠上他(43)
云雪裳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便紧紧地攀在了他的肩上,腿也环了上来,真像只猫儿似的,柔软地贴在他的身上。
男子犹豫了一下,便开始脱起她的衣裳来,她在窗口站的时间久了,连衣服也是微湿的,又开着窗,昨夜又冻了一整夜,怎能不受寒?
在这宫里,病一天,便是离死近一步。她不能病着,要健健康康,活活泼泼地在宫里生活着,他才安心。
她的身子滚烫,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已经烧得很厉害了。那颗药丸也不是神药,最短也要明晨才能让她退烧,他拉过被子,把她包得严严实实,出身汗,便能好受得多。
有风从窗子缝隙钻进来,银铃儿便叮叮当当地响着。他伸手,拉过床头上的一串,摇了摇,眸子里便有了些笑意,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幕往事。
一只脖子上戴着小银铃的白猫儿,跳上他的书案,再用小脚神气活现地在他的书上踩上一串黑黑的小梅花,过了一会儿,一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便从窗口翻了进来,捉住了那只小猫,再小心地往假寐的他看了一眼,最后迅速伸手抓起了桌上那盘桂花糕,沿原路跑掉了……
五的,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出落得如此漂亮。他低下头来,看向怀里的人……顿时楞住了!云雪裳的眼睛是睁着的,明亮而又妩媚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怎么醒着?嗅了他的锦缠,居然能醒着?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抬手便想去点她的穴……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肌肤,就听她叽咕了一句:“小母鸡太淡了,碧荷,加点儿酱油……”
说梦话?
到底是嗅了他的锦缠昏睡了,还是她本来就坠入了梦乡?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手落在了她脸上,光滑而滚烫的肌肤,烫得他的手指都发起颤来,他猛地坐了起来,不能呆下去了,他怕再呆下去……会情不自禁,强行要了她!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下了榻,快速跃过了后窗,往幽暗的后花园奔去了,星光下,那道白色的身影,就像一只灵巧的白鹤,守卫只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银铃儿响了又响,在这寂静的夜空里,清脆而又孤寂,许多宫殿里的灯都是燃着的。一千多的嫔妃,都在期望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能在这个寒冷的夜里降临在她们的身边,给她们带去权势的希望。
晨曦,一点点吞噬掉黑暗,太阳慢悠悠地往空中爬去,红光染亮了半边天空。
银铃在耳边响着,云雪裳睡得正舒服,被这银铃硬生生从睡梦中惊醒,眼睛也不睁,便恼火地伸手拽住床边的那一大串,用力地一拉,接着,便传来了碧荷的惊呼声:“娘娘,快些松手!”
云雪裳这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看向了榻边上,安阳煜阴沉着脸色,双手撑在榻沿上,这才不至于倒在榻上,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她的手就紧紧地拽着他腰间的玉佩。
☆、原来睡了两天(44)
“皇上。”云雪裳连忙松了手,坐了起来。
安阳煜站直了身子,冷着脸说:“你们都出去。”
“是。”碧荷和碧叶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药碗,退了出去。
“谁要吃药?”云雪裳皱了下眉,看向了桌上的碗,从小到大,她最恨的便是吃药。
“自然是你,你睡了两天了不知道么?”安阳煜瞟了她一眼,端起了桌上的药碗递给她。
什么?睡了两天?云雪裳楞了一下,那日从猎场回来,自己洗澡……睡觉,似乎睡前又看到了那白衣人,不对,是那白衣人偷看自己洗澡!她的脸有些烧红,坐了起来,被子滑下来,露出了光滑的裸肩。
她楞了一下,低头往身上一看,居然是身无|寸|缕……谁把她给扒|光了?她慌忙拉起了被子遮住了自己,低声说道:“我不吃药,你放着吧。”
“放肆,什么你呀我的?”安阳煜拉下了脸,把碗往桌上一顿:“朕可没功夫跟你折腾,一大堆子事要等着朕,快些喝掉,朕看你喝完了就走。”
喝了药他就走?云雪裳瞪了他一眼,伸出了手。安阳煜的脸色更坏了,把药碗塞到她的手里,冷哼了一声,把手负到了身后。
仰头,把药一饮而尽,然后看向了他,用眼神说:喝完了,你快些走!
安阳煜沉着脸,俯下身来,冷冷地在她耳边说道:“别忘了你和朕的交易,今儿你不舒服,朕让你再休息一天,明儿起,朕不想看到你再在朕面前耍架子,否则朕要了你的小命。”
云雪裳瞟了他一眼,窝进了被子里,那药真苦,她真怀疑是他故意弄了最苦的药来给她。
“太后那里,你明天起要去请安,自己小心些。”安阳煜把她丢到枕头边上的药碗拿起来,扔到了一边,皱着眉看了一眼那被苦涩的药汁浸湿的床单,转身往外走去。
“吐出多少,再双倍喝进去。”
他轻飘飘地从门口丢过一句话来,让云雪裳快抓狂了,这也能被他发现?她分明是吐在被子里了!
“碧荷!”她坐起来,大声喊道。
“娘娘。”碧荷快步走进来,小声回道:“有何吩咐?”
“本宫睡了两天?”
“回娘娘的话,足足两天了!吓得我碧叶晚上都不敢合眼,皇上昨儿便守了你一天,今儿早上又来看你了。”碧荷连忙说:“这样的荣宠,哪宫的娘娘都没有享受过呢!”
不安好心的臭狐狸!这衣裳肯定就是他扒掉的!云雪裳闷闷地想着,抬手指了指衣柜,碧荷连忙过去拿了衣服过来,门轻响了一下,碧叶果真捧了一碗药走进来,小声说道:“启禀娘娘,皇上有旨,娘娘再敢把药吐出来,就双份喝回去……”
臭狐狸!她接过碗来,仰头喝得光光的,然后皱着眉往后靠去,手指曲起来,在床单上面轻敲着,突然,她的指尖却碰触到一块冰凉的东西。
☆、厉害起来也让人害怕(45)
她握住那枚冰凉,抬手一看,手心里一枚汉白玉扣,圆圆的,晶莹剔透。玉扣的式样很普通,是民间常能看到的那种,翻过来,玉扣的背面清晰地镌着两个小字“绮梦”
名字?可是哪个女子会叫这样的名字?莫非是哪个花楼里的姑娘?这扣子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是什么?”
碧荷好奇地探过头来,碧叶眼急手快拉住了她。
云雪裳快速地握住了那枚玉扣,看了一眼碧荷,碧荷的脸顿时涨红起来,扑嗵一声跪了下去,连声说道:“奴婢该死,请娘娘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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