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倒是不知你这奴婢还能有一个南辽的远房表姐,那这么说来,祁家收留南辽血脉的人,的确是存在了?”
君上好整以暇,编故事就要编圆润了,否则到头来还是将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不过,君上的心情显然已经好了一大圈,没有什么能够比得过他得知上官淳耳是女儿身来得让他心思轻松的。
晴竹早就做好了一切打算,无论如何,王后娘娘不能倒,一旦娘娘倒了,那么整个祁家便就再也没有了屏障。
“回君上的话,奴婢的姨母嫁得远,因此那才有了素清姐姐的血脉。奴婢万死不敢有妄言,还请君上明查。”
祁王后面色惨白如雪,晴竹替她揽罪之时,她的心就狠狠地疼了一把,原想着等着事情一了,就将晴竹送出宫去,择一门好婆家,也好过在此王宫里头担惊受怕,孤独一生。
“倒是没有瞧出来,你这奴婢倒是忠心耿耿。来人呐,将素清与晴竹一道拖去司刑司,择日处斩。至于王后,管制奴婢不制,以致宫妃殒灭,禁足延福宫,永不许踏出去一步。”君上极为的冷血,他留着她的王后位,目的,就是看着祁王后的面子里子通通撕碎。
论及祁王后懂他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祁王后的,有些东西若是一早就撕碎了,那祁代莹的所有希望也就将此破灭,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禁足延福宫,永不许踏出去一步?本宫处在这北周的王宫之时,同着禁足又有什么两样,只是,本宫等得起看,上官淳耳欺君之罪,究竟又是拿什么来收场。”祁王后唇线沁开了鲜血,晴竹的处斩让她心如刀绞,因此,所说出来的话,分外的冷血。
君上眉头微皱,挥了手让李元碌送祁代莹出了正阳宫,“欺君之罪?若是本王一早就知晓她的身份,又谈何欺君,祁王后还是自己好之为之吧。”当着祁王后的面,君上索性全部撕破脸,事情都摆到这一步田地了,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祁王后笑得很惨淡,“上官淳耳,你别得意,戕害宫妃,又欺君罔上,就算是君上想要保你,都是难了,上官淳耳本宫就是想要你死,你死。”
祁王后退出正阳宫的场线越来越远,只留了最后一个死字的声线还转在了正阳宫的大殿之内,上官淳耳闭了闭眼眸,想要她死,又有何难的,她的宫之一姓,就足以被处于极刑,她等在这里,就是君上的发落。
“上官淳耳,身为太医院首席侍医,总判院事,办事不利以至宫妃中毒身亡,以女扮男子身出入宫闱,欺君罔上,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君上也是无奈,若是她在之前就坦白自己是女儿身,眼下里也不会这般的棘手。
她倒好,跟着慕阳一个模样,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女儿身的事实给一并捅了出来,当真是让他觉着有些可气。
早前有这般多的机会,她都可以提,上回在正阳宫被他抱在怀里之时,她就该说,那时候说出来,如今这话由他说出口来,事情总要平缓一下,这如今到好,说什么都是晚了。
上官淳耳叹息了一声,君上到底还是对她留了几分情义,没有直接下令处死,而是打入了天牢。
上回宫家诛灭之时,她还未有来得及体会一番这天牢的滋味,如今这机会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对着君上一叩,高呼了一声,“罪臣上官淳耳,谢君上天恩,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上摆了摆手,让着侍卫带了上官淳耳下去,“你们也就下去吧,本王有些累了。”说着,还吩咐了慧美人一声。
面目上头的疲惫,怎么及得过这心口上涌上来的疼意,君上抚了自己的额间,看来,想要保全上官淳耳,就得要用那个法子了。
也许,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够让他的心也跟着好过一些。上官淳耳啊上官淳耳,他真真的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共担此罪
82_82016祁王后就曲夫人一案而被禁了足,当下里祁家的人皆皆人惊惶惶,尤其是祁家老太爷,直接气得又昏死了过去一回,醒来的第一动作,就是口吐鲜血。
祁家老太爷知道,北周后宫的天,已经变了。昨日从宫内传出来的消息称,代莹被君上禁在延福宫,永不许迈出一步,埋在宫内的钉子,素清还有代莹的贴身侍女晴竹一道被君上判了斩立决。
晴竹与素清之死的缘由,却是因着南辽之祸。这一层,就连求情都是不能有的,谁求情谁就同罪。
虽则说祁家同着南辽的交好也不是一日两日累积的,但是,在君上的跟前,南辽两个字就是禁忌,若是谁多有沾染,那便就罪同窃国,这罪名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当今的宫家就是因此而闹得整个家族覆灭,说起来宫家还是替祁家担的罪名,原本当时要被发现踪迹的是他祁家,还好他棋高一着,联合了另两家,这才将宫家置于了死地。而眼下,他可不想祁家走上宫家的老路。
“父亲,眼下里代莹只怕是连出头之日也没有了,可要如何是好。”祁代玉也有一些焦心了,君上处处针对祁家也是常事,但如今接着两位占了重职官位的官员被贬之外,代莹的王后位也是岌岌可危。
君上禁足代莹,目的不就是让着代莹自裁么,代莹的性子向来刚烈,即便是面对君上也毫不逊色,君上这是在打代莹的脸,还是当着这般多的外人打的脸,代莹又如何放得开这面子。
看来,君上这是在削弱祁家之余,也是要将祁家连根拔起了。祁代玉知道,君上这是在替着宫家报仇寻恨来了,宫家的殒灭却是他们三家的昌盛,君上天姿出众,又如何不会联想到其间的曲折。
风家与李家的相继倒跌,就足以说明了问题。不动祁家,不代表君上是忌惮祁家,而是不想要叫天下人说闲话罢了。
祁老太爷咳了几声,声线有气无力,“来人,替本相更衣,本相,本相今日要入宫面君。”
祁代玉替着祁老太爷顺了顺气,将祁老太爷身上的被子扯上去了一些,“父亲,您的身子这般的虚弱,这可如何使得呀,大夫吩咐了您需得卧床静养才是。”
祁老太爷一巴掌扫开祁林玉端上来的汤药,又紧着多咳了几声,“静养,若是本相再静养下去,整个祁家被人砍得干干净净也未曾可知。君上素来狠心,你又以为代莹的王后位又能够坐得到几时。”
一口气说完,祁老太爷的咳嗽声剧烈了起来,他若是再不进宫去,只怕是祁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这一把老骨头已经是半截入土了,也是该要为祁家燃尽最后一点光辉了。
朝阳殿里头的晨光在今日瞧上去,分外的暗沉,就连竖立在朝堂正殿间的八根腾龙玉柱都裹了一层的阴冷,祁老太爷的上朝却叫朝堂之间的祁家一党过于出头,站出列外的几位大臣,无一不是占着重臣之位。
其间不乏京畿总督,侍讲学士,都统等文武官员近十位,其一是奏明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若是连国后都是这般的囚禁,那便是天下间的百姓都皆会寒了心去。
这一层,君上当朝就批了侍讲学士一句,若是连天子犯法都能免罪,那与庶民同罪倒是有些可笑了。
侍讲学士被堵了这一句,面色就犹如猪肝色一般,红艳艳的,好不叫人可笑,身为侍讲学士,若是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一句都不能理解透,君上的言外之意便就是指明这位置他也是当到头了。
“商之先后,唯在于贤。曲夫人殒灭却是由着祁王后的贴身侍女布上的这一局,本王倒是好奇,该是何样的府邸,连侍女都造就成这般的心思缜密,手段高明的。”君上转了一转食指上头的玉扳指,眼风轻轻扫了一圈站出了列外的众臣。
以往倒是瞧不出他们有这般的齐心,怎么,他禁足了一位王后,就劳得他们兴师动众,齐整划一的出列奏请?
出列的各位官员明里暗里纷纷对了一番眼风,君上的这话是一顶高帽,没有人敢去接下来。
侍女的心思缜密,这的确是说不通,就算是侍女再聪慧过人,但若是没有主子授意,如何能够在等位森严的后宫里布下这般的棋局。
王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君上的意思不就是说明这侍女的手法不外乎就是祁王后的主意么,他们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来这话,于此,替着王后求情的人,纷纷停了舌尖,三寸不烂之舌,有些时候还得分分时候才是。
曲立尤没有作声,他拢着双手看着好戏,祁家可真真是大手笔,为了一个祁代莹,竟然将暗线全都浮上了水面,这祁老匹夫在临死之前,还想要替祁家坐稳了首席位份?
君上既然会禁足祁代莹,便就没有理由会放了祁代莹出来,就算是连同着众大臣前去求情,也是不可能。
以为凭着些古语上头的话就能动摇君上的心思?若真能如此,当年这些主和南辽之人便就已经能够阻了君上南征的心思了,还用眼下里他们这般苦口婆心?
于此,曲立尤扫了自己的小儿子,曲凌熙的孪生弟弟曲凌俊一眼,曲凌俊同着曲凌熙长相分外的相似,就连着心思也是同样的玲珑,有些话他来说,比父亲来说更有作用,谁叫曲凌熙是他的亲生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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