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屈服于命运,自己找点钱揣着防身才是硬道理,蓝家不愿给她,她就想办法自己去“取”。
漆黑的夜晚,一片乌云把月亮遮挡的严严实实。望着不远处蓝府延绵不绝、鳞次栉比的屋舍,陈珈感觉到自己像只误闯迷宫的老鼠,根本辨别不了何处才是正确的方向。
她暗自骂道:日,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居然还贪我嫁妆,这都什么人家啊!
想着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她把心一横,打算先出了房间再说。一直把心思放在门外的她,根本没有发现,在房屋的另一侧,一个黑色的身影正蹲在窗下用一根竹管努力朝着她的屋子吹出迷烟。
土黄色的迷烟很快就让屋内朦胧起来。站在门边的陈珈只觉着头脑发晕,眼睛发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要闯进屋里时,她艰难的抬起手想要反抗却不料身子一软就顺着房门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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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送嫁队伍
更新时间2014-10-15 9:49:08 字数:2997
一直站在门旁的陈珈并没有吸入太多的迷烟,昏睡了片刻之后她就有了意识。她知道屋里有光,知道有人在她耳边低语。可她的身体却好似被灌铅般沉重,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任人折腾。
黄豆大小的光晕下,老管家温柔的看着陈珈,橘皮一样的老脸上布满了不舍与慎重。
他自言自语的说,“小姐啊,你是蓝家唯一的血脉,蓝家的将来就只能靠你了。”
说完,他从身旁的黑色包袱中拿出了蓝家先祖的牌位,漆黑的牌位上刻着金色的文字。他把牌位放在身旁的鸡翅木三足卷几上,恭敬的朝着牌位叩了几个响头。
门外,又一个黑衣人闪了进来。他扯下蒙面的黑巾,焦虑的说:“父亲,快点,天就要亮了!”
老管家点了点头,颤巍巍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杯并把瓷杯放在了陈珈手边。接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针猛地朝陈珈食指扎了进去。
鲜血从陈珈食指渗出时,他用瓷杯盛住了鲜血,一滴、两滴……四滴……少量的血液连瓷杯的杯底都盖不住,老管家却满意的看着瓷杯,仿佛在看珍宝一般。
疼痛让陈珈的意识更清醒了一点,可惜她还是不能动,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一直闭着眼睛的她错过了发生在自己身体上最诡异的一幕。
蓝家先祖的牌位被老管家刻意放在了烛火边,经过一番熏烤之后,牌位上的金色字迹像是活了过来。原本笔法遒劲的金色字体突然有了流动感,那样子就好似暴雨之后溪水上涨了一样。
当牌位上凹进去的字体慢慢地凸出来时,老管家急忙把白瓷杯放到了牌位下方,片刻之后金色的字迹如同蜡液一样一滴滴的落入了瓷杯之中。
杯底里红色的血液与金色的液体相遇之后,两种液体瞬间沸腾般翻滚起来。不一会,金色的液体就把红色的血液吞噬的干干净净。
老管家瞠目结舌的看着瓷杯,不断自语道:“天佑蓝家,天佑蓝家……”接着他就把陈珈受伤的食指放入了瓷杯,只见瓷杯内金色的液体震动了片刻就仿佛有了生命般全部没入陈珈体内。
须臾间,如同施魔法一样,白色的瓷杯又变得光洁如新,先前滴落的液体全都不知所踪。那个被放置在一旁的牌位依旧是黑底金字,好似老管家什么都没有做过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当陈珈手指能动时,她悄悄地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都是她熟悉的一切,感觉她一直躺在床上根本不曾离开。若不是食指处还留着一个红点,她定会以为适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在做梦,没人在她耳畔低语,也没人戳她指尖……
看着窗外发灰的天色,她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粗口:日,这蓝府到底是什么地方,玩她呢!
世上变化最快的就是时间,前一刻出生,后一刻离世,每一刻的变化都与上一刻不同;世上唯一不变的也是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同样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向前推移着,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天亮便是陈珈离府之日,宫里并未来人,或许君主也觉得质子妃这样的“妙事”太过荒唐。质子的存在已经够耻辱了,再送去一个质子妃,就好比让人打了左脸不够,还把右脸也伸了过去。
蓝夫人差人把陈珈唤醒时,她顶着黑眼圈任奴婢伺候着更衣。一夜未眠啊,本以为前世已经够倒霉了,不曾想这一世更倒霉,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来人戳破她的食指有何用意?
摇了摇发胀的脑袋,她对着铜镜暗道:蓝伽罗,你真幸运,早死早解脱!属于你的倒霉事儿全部归了我,如果你在天有灵,好好保佑我一下吧。
铜镜里是一张美丽的脸,毫无表情的面容给不了陈珈任何诺言。她伸手摩挲这张美丽的面容,有一种想要把脸给划花的冲动。没人比她了解在男权社会,美人的命运会有多么的悲惨。
那些自以为拥有美丽就拥有一切的女人真是很傻很天真。“给我一双高跟鞋,我便能征服世界,”多好听的谎言。这和成功学要求学员每一日对着镜子说,我能行,我一定能成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真相是什么?
美丽是稀缺资源,女人确实可以用美丽获取一些成就,但能够征服世界的绝对不是美丽,而是头脑。若以为仅凭美丽就可以征服世界,那不过是没有根基的空中楼阁,那样的世界会因为美丽消逝而坍塌。到头来,所谓的征服,不过是一场权力与美色的交易而已。
陈珈一直觉得,女人若要挑战男权,最好不要太美丽。聪明会被聪明误,美丽也会被美丽误,太过美丽的女人会习惯把美丽当成武器,忘记了使用头脑。而男人,冲动一次之后,头脑会不断提醒他们,别为美丽而误事。
陈珈对镜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之后,毅然的离开了铜镜,无论如何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为了曾经的自己,也为了她来不及报答恩情的小芳。
刘海再次遮住了陈珈的眼眸,她像只乖巧的兔子般坐上软榻任仆人抬着朝蓝府正厅走去。蜿蜒曲折的回廊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牵引着陈珈乘坐的软榻,曾经的公爵府用超大的占地面积像她展示了贵族权势的一角。
她看着这错综复杂的建筑群,暗自感叹:幸好昨夜没有冒失的乱闯,这世界对她实在太陌生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历史,想到历史,她突然笑了。就算给她一个明确的时代又能如何,她脑中只有古代和现代之分,她所知的历史全都源自电视剧。
没文化真可怕,本该念书的年纪,她正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
学校早就劝退了,小芳却想把陈珈留在学校。为了这个,小芳不惜出钱找了一个年轻同行,用那么一点闲暇的时间,跟踪了学校某个领导,在一个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的日子把他拿下。事后,小芳骄傲的说,没有男人不好se,不管那一种。
小芳很满意陈珈可以继续念书,陈珈却辜负了她的希望。敏感的她,长期游离在道德之外的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同学相处。更别提,那个老师招嫖且徇私的行为深深伤害了她,让她学会了用另一种态度去认知世界。
多少年以后,她才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重新树立起了信仰和人生观,并把她所有的积蓄和闲暇时间都投入到了社会慈善事业。
她的人生是一枚最特殊的硬币,一面镌刻着冷酷无情的恶魔,另一面却镌刻着心地善良的天使。老天爷将她这枚奇特的硬币从一个世界拖入另一个世界并高高地抛起,只要她还在空中翻滚就没有人知晓落地的究竟会是那一面。
软榻到了前院后,蓝夫人伸手把她引以为傲的的漂亮女儿扶了下来。她牵起陈珈的手,温柔的说:“伽罗,这一路上将由他们四人照顾你。”
四个人,一支送嫁队伍?
陈珈真不忍心把自己这张好看的面皮皱成包子褶,她努力深呼吸后,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不管是四个人还是四十个人,于她而言都是前路漫漫,一片凶险。
蓝夫人优雅的牵着她来到了这四人面前,在蓝夫人的介绍中,她朝着这四人轻轻地抬起了头。
上辈子的工作环境使得她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能阅人无数。眼前的两男、两女用她的审美观来看绝对是俊男美人的标准组合。垂下眼帘后,她用眼角余光又把四人打量了一遍,这四人同昨夜的丫鬟相比,他们的整体气度没有一丁点儿仆人的感觉。
她压下心头疑问,仰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向蓝夫人,似乎在等她解释——为何送亲队伍只有四人?
蓝夫人很想用手捂住女儿的眼睛,她不忍心告诉她,蓝家不需要不能为家族带来权势的女儿。她别开眼,讪讪的说:“这是小马,府里负责驾车的,你忘了?”
四人中,一个年约十八的男子往前站了一步。此人肤色偏黑,五官乍看很普通,单眼皮,厚嘴唇,鼻梁也不挺,可把五官组合起来看却有一种特殊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