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冷笑一声,道:“我不需要只会加减数字的人,我要能够帮我预测数字的人。”
她指着看台,问:“这里能够容纳两百个人,每日要来多少人,花多少银钱才能支撑这里运作下去?”
几个账房对视一眼后,一同点了点头,这题目不难算。
陈珈又问:“一个赌徒,我负责他吃喝,他每月必须输给我多少银钱才能让我挣钱?多少个这样的赌徒可以撑起这家赌坊?”
一个账房道:“这……可供参考的数字太少,我们怎知这个赌徒是输是赢呢?”
陈珈道:“正因为不确定所有才需要你们。我需要一个能把所有不确定数字变成确定数字的账房,一个可以为我提供数字预期的账房,这才是擅算。”
赌场需要数字,好比轮盘格盘下注赔率单个号码是35:1,扑克发顺子的比例是1:245。陈珈需要这个时代赌博游戏的规则和数字,只有知晓这些她才能制定对自己有有利的游戏规则。
待她说完后,前来应聘账房的人只有斗鸡眼留下了,他道:“夫人,我能试试。”
陈珈看着谢济轩,道:“花开,交给你了。”
谢济轩朝陈珈行了个礼,转头对斗鸡眼,道:“不管你从前姓甚名谁,进了银钩赌坊你就得改名叫中通……”
账房之后是庄家,北国人确实不太懂南朝赌坊里那些新鲜的玩意儿,陈珈选了很长时间才留下了几个手巧之人。只要手巧,不会的可以慢慢培养。
接着轮到了厨房。
娘娘腔站在一群汉子当中显得那么的明显,陈珈看了看这群人,指着娘娘腔说:“我要把他吃了,你们会怎么烹饪?”
她的话像是水滴溅到了油锅,一群应征厨师的汉子围着娘娘腔炸开了锅。
他们比划半天后,全都朝陈珈摇了摇头,别说如何烹饪人肉,如何杀人这一关他们都过不了。PS:大家周一好!我很敏感字,打拼音太影响阅读感了。
第四十九章 竞聘
更新时间2014-12-2 9:47:13 字数:3170
厨师竞聘者们面面相觑时,娘娘腔扒开人群站了出来,他指着自己问:“不知夫人想吃哪里?”
陈珈道:“头。”
娘娘腔说:“用铁夹子卡住脑袋,在头顶开一个口,浇上滚油后脑花一定鲜嫩无比。”这样说着他舔了舔嘴唇,加了句,“若无忌口的话,可以加点葱花。”
陈珈一言不发的指了指他的手。
他伸出手掌看了看,道:“这只能卤了吃,有嚼头,还入味。”
陈珈笑了,道:“胸。”
他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男子的胸或许能吃,女子的肥肉太多,只能剁碎了喂狗。
陈珈微微一笑,道:“以后唤你韵达,银钩赌坊的厨子是你了。”
娘娘腔笑眯眯的说:“谢主子赐名,奴才一定好好干。”
周围的厨师不干了,一人道:“不公平,布告上只说招厨子,可没说要会烹饪人肉。”
陈珈道:“我从未要求你们真的去烹饪人肉。”
“银钩赌坊开张之后,赌坊里不分白天黑夜,有人就有赌局。若来了贵人,厨房里又没有新鲜食材,你们该如何利用仅剩的食材做出能够讨好贵人的食物?”
“如何吃人只是一个考题,我要知道你们的应变能力可不可以应付赌坊里突发的各种情况。这里是赌坊,不是寻常的菜馆,应变能力远比烹饪技术重要。”
陈珈这席话说得众人心服口服。
厨子们散去之后,她选择了负责接待的小厮,还有负责陪玩的赌托儿。
轮到选择工匠时,她觉得累极了。真是万事开头难,桩桩件件都得操心。
谢济轩走到她身后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外人看来,那是丫鬟帮主子按摩,但陈珈心知这是一个男人心疼一个女人。她侧首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依赖和温柔化解了他心头的所有不快。
他忍不住暗叹一声,忽觉一个词最能形容两人的关系——冤家。
一群匠人站在了陈珈面前,她懒懒地说:“能仿不算本事,我要你们能创新,做其他匠人做不出的东西,谁能无中生有?”
这群匠人傻了,他们日常的活计就是根据图纸制造工具。不给图纸凭空想个什物,搞什么无中生有,这也太难了吧!
瘸子一言不发的站到陈珈面前。从自己工具箱中拿出很多木质的配件,捣鼓了片刻后,他用这些配件组装出了一条假肢。
陈珈问:“用上这个你就能自如行走?”
瘸子点头。
陈珈道:“不算有新意。”
瘸子把那条假肢拿在手中又捣鼓了一阵,那条假肢居然变成了一张小桌加一个凳子。
陈珈眉毛一扬,道:“你们之中谁的手艺同他一样可以留下来再比,如果没有,就他了!”
木匠们围着瘸子做出来的东西看了又看,须臾后全部散了。
谢济轩走到瘸子面前,道:“适才那人赐名中通,你就叫申通吧,谐音神通,希望你的活计能让夫人满意。”
眼见谢济轩的书童已有三人被招入了银钩赌坊,陈珈乏味的看着余下众人,非常不耐的说:“继续,下一批是干什么活计的。”
青藤看了看,道:“杂工和负责吆喝的伙计。”
陈珈道:“今儿先看杂工吧,负责吆喝那群人只要会说话就要。”
杂工无需识字,肯吃苦,能出力就行。很多没有部族,没有牲畜的汉子就想靠这活计养家糊口。在一群北国汉子之中,身材高大的莽汉并不特殊,陈珈一时半会看不出谁是谢济轩想要录用之人。
她道:“你们说说自己的优势。”
莽汉性子耿直,公子要求他被录用,他就必须被录用。只见他向前一步走到了看台旁边,两只蓄满力量的手朝着看台上的椅子一捞。钉在看台上的七八张木椅竟被他全部从木板上拔起并举在了手中。
他转身朝周围那群想要来打杂的伙计,道:“你们可以全部坐到椅子上,我抬得动。”
周围的伙计被他这种阵势吓到了,相互打量之后,没人敢坐到他平举着的椅子上。
欢喜动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稳稳地坐在了莽汉举着的椅子上面。
“哇,”陈珈惊叹了一声,她只觉耳边发丝微动,一直站在身旁的欢喜就已经离开了。他从腾空跃起到落在椅子上,整个人的动作就像落叶一样的飘忽和轻盈。
七张椅子,除了一张被莽汉架在头顶上,余下的几张被他架在了两条平举的手臂上。
欢喜刚坐上去,莽汉平举的手臂就好似托着重物一样渐渐地往下垂。
“啊!”他大喝一声,震落了手臂上除欢喜坐着的那张外的所有椅子。只见他猛吸一口气,下垂的手臂再度平举,从他隆起的胸肌可以看出,他举着欢喜甚是费力。
画面一时很有趣,一个莽汉,右臂上架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枯瘦的老头。
当莽汉开始流汗时,围在他身边的汉子们开始起哄了。一人道:“还说可以举起我们,你看他,举个老头都那么的吃力……”
陈珈也想起哄,她用眼瞅着谢济轩,一副这种莽汉要来何用的表情?
谢济轩用眼神示意她看地面,只见莽汉落脚的地方居然多了很多木屑。
陈珈“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还没有雇佣你,这儿就被你拆了大半。修复地板很麻烦好不好!”
谢济轩抬眼望天,这姑娘的关注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她难道没有看出莽汉试图把身上受到的压力转移到地面吗。
莽汉不敢说话,他憋着气把原本平举的双臂合拢到了一块,由单手托举变成双手抬着欢喜。
座椅上的欢喜面色从容,双手像他来时那样一直藏于袖中,那淡定的模样根本不像在对莽汉施压。
半晌后,抬着他的莽汉变换了姿势,站立的双腿颤抖着变为单膝点地。
当他脚掌离地之后,曾经落脚的地方显出了一个凹陷下去的脚印。
陈珈看看地板,抬头问欢喜,“地板不会塌吧,我还等着开业呢!”
欢喜舒舒服服的换了个姿势,道:“回夫人,地板若是坏了,这破坏地板的小厮就不能用。”
陈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
莽汉从不知公子交给他的任务会那么难,他好容易才把欢喜施加给他的力量转借到地面上,陈珈这席话却断绝了他继续使用这种技巧的念头。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完成公子的重托,混入银钩赌坊。
“啊,”他再次大喝一声,只见颤抖的小腿不颤了,抬着欢喜的双臂却开始颤抖。不一会就看见他的双臂出现了一种正常人不可能出现的弧度。
谢济轩轻声对陈珈说:“这人一直在用蛮劲儿和欢喜较量,如此下去,他的手臂会反折,这人就算废了。”
陈珈问:“和我有关吗?”
谢济轩道:“和夫人无关。”
陈珈凉薄的说:“既然无关就继续看戏呗,操那么多心干嘛。”
莽汉的手臂越来越弯,那种不正常的弯曲让在场的很多人都闭上了眼睛,似乎不需要多会儿他们就会听到骨头被折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