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宁凌惊讶问道,“谁欺负你了?”
水桃被勘破了秘密,又被宁凌这样的目光看着,心底升起来一股强烈的耻辱,她紧紧咬了咬下唇,随后飞快地下床将落在地上的被子抱起来,紧紧地卷住自己的全身,“滚!”
这么一个字从水桃的唇齿间迸发出来,带着无尽的羞辱与愤恨,她的目光里似乎藏着刀子,要将自己杀掉。若是之前的青鹊,怕是有些退缩了,但是宁凌并不觉着水桃的目光有什么威胁,她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水桃的被子造型,随后问道,“你出现异常也有几日了,若是寻常人伤你,按照你的脾气,怕早就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
“所以什么?”兴许被宁凌笃定的语气所惑,水桃的神色出现了几丝慌乱,“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我当你没看到,你最好小心一点你的嘴巴!”
“我的嘴巴自然是无比的牢靠,”宁凌笑眯眯地看着水桃,“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谁?”水桃还是没忍住。
“尚宁对不对?”宁凌翻了个白眼,“他这么对你你还帮着他,原来是个死变态啊!”
水桃的神色有些微妙,她张了张口,随即强笑道,“是啊,他就是……就是喜欢这样子,我也没有办法……”
宁凌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最近尚宁最近不见了踪影,是跟着你鬼混去了?我看你的伤口是新的,分明是今晚上才添上的。”
“跟我?……”水桃怔了怔,须臾,脸色有些发白。她才想起来,尚宁公公已经回乡探亲去了,如何才能伤害自己?
“原来尚宁也不在你这里啊,”宁凌笑了笑,眼睛眨了眨,“那么,我就想知道,你为何要甘心做姝妃的出气筒呢?”
“你知道了?”水桃的脸色煞白。
“整个湘雨殿里,有谁能伤害了你,”宁凌眼波流转,“而让你心甘情愿呢?除了尚宁公公与姝妃娘娘,我可是想不出来其他的人了。”
“所以刚才你是在试探我对不对?”水桃颓然地坐在了床上,许久,将自己的身子团成一团。
“我其实有点想尚宁了,”宁凌撇了撇嘴,“不过我倒是不知道姝妃娘娘竟然会有这样恶劣的爱好,这也太……太变态了吧。”
水桃苦笑了一笑说,“自从上次皇上在湘雨殿里大怒而归之后,姝妃娘娘沦落为整个后宫的笑柄,说下了药的皇上也不愿意碰她,她就有些不正常了……”
“虐待你?”宁凌脸上不以为然。
“也不是……”水桃垂了垂眼睫,一向高傲的她这样子看有些可怜,“那日她无端发脾气,我正在旁边烹茶,她将茶水撒在我的身上,看到我痛苦之后,她便开始了对我的发泄。”
宁凌听的是目瞪口呆,姝妃娘娘看上去这么一个美人,没想到却是一个隐藏的心理变态,没想到竟然会做出如此变态的事情,还是对一个可怜无辜的小宫女下手。水桃因为是姝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平日里颇受众人追捧,地位也是非常高的,水桃平日里对自己也自恃清高,没想到姝妃娘娘心里大变之后,竟然成了姝妃娘娘的出气筒,实在是羞耻!
而姝妃娘娘也严命水桃不得将这一切说出去,若是有旁人觉察,便要杀了水桃!这两种因素的作用下,水桃便只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不敢让别人发觉。又因着姝妃每日里需要虐待她发泄,她甚至连药的都不敢擦,水桃被压迫之下也觉着生不如死。
可是她始终是不愿意死的。
宁凌这才明白了水桃最近的异常的原因是什么,“你没想过什么办法?”就这么白被欺负,迟早要把自己玩儿死。
水桃脸色发白,“我找谁说?莫说姝妃娘娘如今只是拿我解气,报与上头知道,也只是罚娘娘俸禄,我定然事后被娘娘责罚,怕是更不堪……”
“那你自己忍着咯?”宁凌皱眉,“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没人管啊?”
“……我毕竟只是一个奴婢。”水桃的身子缩了缩。“今日的事儿,你千万不要说出去,我最近自顾不暇,与尚宁并无联系,我不与你相争,你也念着我的一点好处……”
“是包子就不要怪狗惦记,”宁凌无语地道,“别用尚宁的事儿收买我,人压根就没看上你。”
水桃又再三问了宁凌几遍,宁凌烦不胜烦,才说不会将水桃的事情说出去。水桃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盲目地信任宁凌说的话。
宁凌去睡觉前没忍住,又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尚宁公公去了哪里?”
水桃的脸上是茫然,“他不是回乡探亲去了么。”
真是回乡探亲去了?
宁凌这两日被“白头不相离”折磨的苦不堪言,又不知道是不是“白头不相离”的副作用,身子明显感觉体力下降,浑身酸疼不堪,像是去了半条命一般。多亏宁凌是个白调子的江湖人士,尚且还能撑一撑,若是寻常宫女,怕是早就倒下了。宁凌怀着满心怒气睡了,睡到半夜,就感觉到床边站着一个人,炙热的目光直接唤醒了浅眠的宁凌。
☆、第19章 尚宁的秘密
宁凌睡眠本来就浅,被这么盯着瞬间就醒了。入目就是尚宁略显苍白的脸,宁凌心头一颤,没好气地说,“你大半夜的装鬼吓唬谁呢?”
尚宁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坐在了宁凌的床边,神色隐隐有疲惫。
宁凌的思绪从睡眠中缓缓觉醒,她这才意识到尚宁回来了,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水桃。
尚宁道,“水桃这会儿醒不过来。”
宁凌知道尚宁八成是给水桃使了什么东西了,再看见尚宁,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不知道我都快被白头不相离给弄死了!你给我下蛊不说,竟然还下这么变态的蛊!就是变态的蛊需要每天身体接触,你倒是给我每天出现啊!一消失就再也见不到人影,你知道我这几天是如何熬过去的吗?”
尚宁发出来一声冷哼,“没有我你知道难受了?哦,对,你之前也这么难受过,记得你之前说过,你说没有了我每天都像是在活在地狱里,每寸肌肤都是痛苦,怎么,现在一点小痛苦就受不了了?”
这个真不是她说的话,她也说不出来这么奇葩的话语。宁凌没好气的说,“你来干嘛,今儿的痛苦已经熬过去了,赶紧地走!”她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人,她总觉着尚宁没安好心,说不定哪天就要把自己给坑了,她必须得早点解决这个隐患。
她的话语没用,话语刚落,尚宁反而笑了一声,“这两天我可是很想你呢,你有没有想相公?”
……你有没有想相公
……有没有想相公
……没有想相公
……有想相公
……想相公
……相公
……公
“你怎么这么无耻!”宁凌不可置信地看着尚宁,指着尚宁的手都快哆嗦了,“死太监!死变态!”
“我是不是太监,你不是比我更知道吗?”尚宁对于宁凌的指责不以为然,他一把抓住宁凌的手,“怎么,今晚上还想试验试验?”
说着,他的拇指在宁凌的手腕上摩挲着,一股酥麻的感觉从他的手上传来,宁凌一个哆嗦,立刻想要挣脱尚宁的手。
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尚宁的手上传来,宁凌挣了挣,还是没有挣脱。她看着在月色中尚宁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觉着气恼。尚宁这是明晃晃地调,戏自己!“你这么做有意思吗?谁是我相公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们都已经用了白头不相离,我自然是你的相公,你是我的娘子。”尚宁一把搂住宁凌的腰肢,“娘子,我们该就寝了。”
“……滚!”宁凌用剩下自由的一只手照着尚宁的脸就挠,眼看着就要得逞了,尚宁一把抓住了宁凌的手,她两只手都被沦陷了……
“娘子,你说你闹什么呢?”尚宁淡淡一笑,身子往宁凌这边倾斜,瞬间两人面贴面。“你是在怪为夫这两天没有出现,冷落了你吗?”
……天啊,这里有个变态!宁凌觉着尚宁一定是因为当太监太久了,所以已经变态了,她压根就不喜欢他,竟然还要调戏自己!
“我劝你别做其他的事情,”宁凌狠了狠心,“你若是逼急了我,咱们就鱼死网破!”
也许是因为宁凌说的太过于决绝,尚宁愣了愣,眯着眼睛审视着宁凌,“鱼死网破?”
“对,鱼死网破!”宁凌哼了一声。
尚宁忽而一笑,“咱们现在确实是鱼死网破,不过呢,托你的福,我还没有死。我今儿来只是想看你活的怎么样,还有……”他盯着宁凌,目光深沉。
“还有什么?”宁凌别过去脸,不让尚宁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脸上,没好气地问。
“还有自然是希望你永远好好地活着,”尚宁笑了笑,“最好不要红杏出墙,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你算是哪门子的墙?”宁凌毫不掩饰对尚宁的鄙视。趁着尚宁要张口说话,宁凌手肘使力,对着尚宁的胸膛砸了过去。
尚宁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顿时渗出来了冷汗。
宁凌顿时惊到了。尚宁是有武功的人!怎么会被自己一撞就出现这种情况?她一时有些慌乱,“我没使多大的劲儿啊,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