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他竟然害怕棺材。对了,那些打探头疼药方的人有消息了吗?”沈蘅芜心中其实有一个想法,虽然有些稀奇,但是也不无可能,她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正在思索要不要讲出来。
“明里,有人求药方,寻找鬼医的下落。暗里,有人刺杀杜仲。阿芜,你怎么看?”朱笔划下最后一笔,慕非止抬起头,目光中的暖意渐渐地将沈蘅芜笼罩。
“夫君,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件事是同一伙人所为?你有没有想过,秦玄戈来了京都?”
“啪”的一声,朱笔再次被折断。
☆、第四十八章 有内贼
慕非止没有想到沈蘅芜的脑袋里会有这种想法,他握着已经折断的毛笔,心情复杂的如同那摊开的字迹一般,凌乱不清。
“夫君,假设秦玄戈真的来了淮南,并且在寻找头疼的方子,如果他是为了他老爹秦楚河而来,那么以他狡诈的性子,这件事肯定会让秦楚河知道,如此,在秦楚河的眼中,他这个儿子的形象就更加高大了,不顾自己的安危,偷偷的潜入淮南为他寻找头疼的方子。”沈蘅芜将球球放到地上,一手撑着脑袋和慕非止说道。
在她的话落下的时候,慕非止的声音很是自然的接了上去:“那杜仲被杀呢?”
“你先看看这个东西。”沈蘅芜从袖子中掏出一条帕子里,只不过那帕子里还包裹着别的东西。她走到慕非止的面前,将那帕子打开,只见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银色的箭头。比寻常用的要大要尖细,光是这么看着,都能想象出那种带着戾气飕飕的朝目标前进的场景。
“这种箭头的威力要比寻常所用的大许多,杜仲并不是睡在床上,反而是睡在棺材中,而那些人用这种箭头来刺杀,显然是知道他的脾性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沈蘅芜瞅了慕非止一下,然后说道:“太医院虽然位于王宫的西端,而杜仲所在的院落也比较偏僻,那么刺客们竟然能安然无恙的逃出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绝密高手。二是……”
“有内贼。”慕非止接上话,眼神沉沉的,仿佛要浸透所有的秘密。
……
就在沈蘅芜同慕非止说话的时候,在距离王宫五十里外的某家客栈中。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人坐在软榻旁边,他唇角一勾,将手中那封已经看完的信轻轻的放到了蜡烛之上,火苗顺势高涨,白纸瞬间化为乌有。
“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好似是一个下属的声音。
“鬼医还没解决,我们怎么回去?”男人轻笑了一声。
身在离园的杜仲就在这时候打了一个喷嚏,但随即他又咧开嘴笑了起来。因为被刺杀的那晚,他其实还有一个重大发现,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慕非止,看着别人躲猫猫最有趣不过了!“咯咯。”想到那有趣的场景,杜仲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
“你睡不着?”慕非止虽然没有翻身,但是听着他的胸口的跳动,沈蘅芜一只手就抓到了他的脉上:“心浮气躁,最近动火了吗?”
“没有,别乱想。”慕非止的手握住沈蘅芜的,闭上眼睛,心中依旧在思索着刚才的问题。
“我听说清平府中有一所禅院,空气很是清新,你要是疲惫,咱们也出去走走。”沈蘅芜突然记起和杜仲聊天时听到的事情,想不到慕少卿竟然会在府中建一所禅院。
“我去佛堂做什么?少卿信佛,我可不信。只要你老实呆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疲惫。”慕非止捏了捏眉心,又将沈蘅芜往怀中抱了抱。
“夫君,你可有想过谁是内奸?”沈蘅芜发现,这淮南处处隐藏着谜题,一个接一个,好像串在一起般,层出不穷,而这最后的目的,除了当事人应该没人得知。
“不能妄下定论,宫中每年都会有宫宴,有人趁机进来探路也未必不可能。”说到这里,慕非止突然笑了起来:“不过我喜欢过这种突发状况,有挑战才有趣。”
“你这是什么心理?”沈蘅芜白了他一眼:“万一内贼还没找出来,你就……”
“嗯?我就怎么了?”慕非止的声音忽的提高,很是动听的朝沈蘅芜越靠越近,暧昧的气息顿时扑了一脸。他握住沈蘅芜的手一把将沈蘅芜捉到了他的身上,两人就那样的大眼瞪小眼,很是搞笑。
沈蘅芜被迫趴在慕非止的身上,腰还被慕非止抱着,手下是他健壮的胸膛,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可是那温度还是灼热的要命,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要将眼睛放到哪里。
青丝散落一肩,落到了慕非止的脸上,脖子上,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赧,手无措的抓着他的胳膊,白皙的脸上泛着迷人的红晕,慕非止只觉口干舌燥,下一秒,他就握住沈蘅芜的腰坐了起来,沈蘅芜也因为这个动作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到了他的腿上,两人面对面坐着,慕非止的手轻轻的在她衣服上一动,一边的香肩就露了出来。他哑着声开口:“别动。”然后就将那散乱的头发撩开,然后就凑了上去,一寸一寸的吻了上去。
一场燎原之火顿时催生。
☆、第四十九章 胭脂味檀香
第二天早晨,慕非止早早的去上早朝,只剩下沈蘅芜躺在床上,她懒得不想动弹,拂开衣服,只见身上处处布满着青紫的吻痕,想到昨晚慕非止的粗鲁,她不禁在心中骂着,这男人,越来越没有节制,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用完早膳,沈蘅芜故意没给慕非止好脸色看,带着两个丫鬟,拿了本医术就去找杜仲了。杜仲自从搬去离园后,更是没有音讯,过得日子同鬼没有什么区别。
“天呐,这是鬼医住的地方吗?听说以前是个妃嫔的院子,没想到这么旧,不过还是挺有韵味的。”走到离园正门的时候,花容一声惊呼了出来,面前的院子带着古朴的味道,应该是王宫中的老房子了,古老的墙壁上爬满了植物,绿油油的,即使在秋后也这样萧条的季节也不败,好看的紧。穿过那古朴的门,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就出现在三人的面前。沈蘅芜朝两个侍女摆手,示意她们留在原地,然后一个人悄悄的往前走,还没走几步,主屋的大门就嘭的一声打开了,声音很大,门几乎要被人从里面踢出来的,很是粗暴。
又是一身的暗红,银发飘扬在其中,杜仲倚在门边,身上不着一丝灰尘,他低头揉了揉脖颈,嘎嘣一声,将后面的石榴和花容吓了个半死。
“你们出去,我不想见生人。”一阵强劲的风朝石榴和花容刮去,事实上两人刚刚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还没有合拢,身子就被那股强劲的风给扔了出去。
听见外面那两声哭号,沈蘅芜转回头,很是无奈的看了杜仲一眼,很是坦诚的道:“抱歉,忘了你不爱见生人。”
“那你是不是也要出去?咯咯”杜仲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倚在门框上,看着院子中的沈蘅芜,脸上带着讥笑。
“我觉得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不是生人,我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师叔!”沈蘅芜很是自在的坐下,目光挑衅般的看着杜仲。
“你找我做什么?”杜仲一边朝沈蘅芜走去,一边扭动着脖子,最近这几天睡床,真是难受的很。
“慕非止这几天一直睡不好。”沈蘅芜话题一转,悠悠的来了一句。
“浮小麦十钱,干草五钱,大枣四钱,酸枣仁六钱,混合,水煎服,一天一次,半月治愈。”杜仲很快的将方子说完,然后用看笑话的眼神抬头看着沈蘅芜,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这么简单的东西,不需要我再教你吧!”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沈蘅芜同样直视着杜仲,语气很是委婉的道:“师叔被刺杀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谁是凶手?”
“那你去查吧,查出来告诉我。”杜仲一口堵了回去。
“我在查啊,可是我需要师叔的配合。”沈蘅芜一脸认真地看着杜仲:“我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自然需要师叔来提供一下,你回想一下,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人家都来杀我了,你觉得我还会有功夫四处乱窜吗?”杜仲嗤笑了一声:“我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
“师叔,这院子可比你以前的整洁多了,瞧那株老槐树,王宫里出现槐树真是不多见,况且还是这么大的树龄。”沈蘅芜将目光转开,落在这幽静的小院子里,带着赞美和感叹。
杜仲随着她的目光转过去,那一瞬间,他眼里刚要漫上什么情绪,就迅速的被沈蘅芜捕捉到,那一刹那,杜仲忽的明白过来,可是已经晚了。
“师叔,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不过,这院子我着实喜欢,回头我就告诉夫君,让他许了我这个愿望。”沈蘅芜透过杜仲的眼神,就知道这院子一定有什么意义,所以她才做出这种要挟人的事情,非要说她以权压人,她也不能辩驳什么,谁叫她的夫君是这王宫的主人,而他偏偏又将她放在心尖上。
“你怎么知道我瞒了什么?”杜仲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心道,以后一定不能小看了这人。
“直觉,女人的直觉。”沈蘅芜笑得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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