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袁漠觉得才一天的时间,冯初晴脸色就苍白了好多,当真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吗?怜惜心顿时大起,长腿迈开几个大步就来到了她面前,“我自己来就行,你去歇着。”手里提着的一大包东西想了想还是没敢就这么直接送出去,袁漠侧着身子从冯初晴身边进了灶间,鼻端清清爽爽的味道中夹杂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血腥气,他不由屏住呼吸,像是这样,冯初晴就闻不到他身上的臭汗味儿了似的。
冯初晴自己都没发现,她和袁漠在一起时是最轻松的,见袁漠样子,她不由就是一笑,“是你该歇着才对,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全都在牛车上过了,很无聊吧,我来热菜就好,别待会儿吃一嘴的汗味儿。”
“那我给你烧火。”她闻到了!袁漠顿时像是被人踩着尾巴的猫,一个虎步就蹿到了灶下,手忙脚乱的找了火折子生火。
冯初晴倒是见着他始终带在身边的包袱,不过也没多想,热了锅把杂烩汤往里一倒,旁边的饭按照袁漠的海量直接全部下进去。一锅汤饭烧开,袁漠直接就自己盛到了先前装杂烩汤的盆子里,稀里呼噜就开吃,丝毫不见商洛面上的嫌弃,以及常满夏那种不经意的皱眉,让冯初晴的信心顿觉爆棚:姐的厨艺其实真的很好,只是有的人不识货而已。
“袁木匠,今天你在路上走了一天想必很累吧,待会儿洗漱了之后你把衣服送过来我帮你洗了吧,明儿你也好赶紧开工。”冯初晴这绝不是剥削劳动力,她只是想赶紧做完开业需要的东西,试试看销路怎样,要是成的话,她就能把蜀绣当做个爱好来对待才能更加精进,而不是当做赚钱的手段往市侩里发展。而且,这也是为袁漠好,要是玩具卖得好,他完全可以招两个工人扯起个摊子多挣点钱。
这是嫌弃我太臭了吗?袁漠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冯初晴亲手做的饭还是那么香,他怎么就没啥胃口了呢?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用,明早我早些起来洗便是,还是不麻烦你了。而且,你还是不摸冷水的好,你和穗儿的东西我也能一起洗的。”
“你说什么?”袁漠后面那句临时加上去的声音不大,冯初晴一时没听清楚,多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去把图纸整理下给我一份,我明天先在缫丝作坊那边木料够不够。”冯初晴要求的数量有些多,袁漠琢磨着木料怕是不够,新砍的肯定不成,要真的是用量多的话,他想建议冯初晴去济通镇买上一些。
趁着冯初晴整理图纸的间歇,袁漠三两下解决了晚饭,摸了摸肚子满足地打了个嗝儿,汤饭里面没有多少肉,滋味却是比好些席面还要足。接下来,刷锅洗碗、烧水熬药,在水烧开之际他还先煮了红糖水,让锅里的药继续熬着,他端着红糖水出了灶间。
冯初晴整理好图纸出来就嗅着多了股药味,正想问袁漠是不是生病了,那边袁漠就隔着吊脚楼走廊的栏杆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色汤水递到了她面前,“你喝点水吧,锅里药你先别去动它,我去后面洗漱了过来再盛。”
太阳消失在了地平线,袁漠那一口白牙配上他真挚诚恳的笑容显得特别憨厚,冯初晴连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就伸手接了碗。
“小心烫着,你慢慢喝。”袁漠见冯初晴看他反而心里发虚,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差点握不住碗,飞快往桌上一搁就往鸡舍那边跑,他另外的一套换洗衣裳还在背篓里放着呢。
“这人,”冯初晴低笑了一声,近了她也闻到了碗里的那股甜味,好像还加了姜,混合着辛辣的甜味儿冲入鼻间身体都好受了许多,忍不住端着喝了一口,微烫的液体从唇齿间滑向胃部,一路烫平所有的纷乱和不适。从胃部暖向全身,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眯着眼睛又喝了好几口,腹部的绞痛和寒冷的感觉被驱走了大半,冯初晴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注视前方,“靠!”
靠!这红糖姜茶专治痛经、经期不适,莫名其妙的袁漠熬这东西给她喝是几个意思?想起早上的血chuang单还是袁漠帮着洗的,冯初晴怎么觉得像是反被他给骗了呢?念及此,她几口灌下了剩下的红糖姜茶,回到灶间,不意外的,她见着了包袱里的红枣阿胶,也见着被袁漠折起来放在最低下的药方。
袁漠不识字,可冯初晴识字啊!单是看药材名字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冯初晴都快囧死了。
袁漠也是走到了半路突然想起还有药方没收起来,这药方他可是打算反复利用的,而且他还欠着袁月几包药呢,忙急匆匆赶了回来,正巧见着冯初晴迎着微弱的光亮在看纸上的文字,被吓得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那个,是我妹妹小月的。”
“这个也是?”冯初晴指着锅里正开着的黑色中药,疑惑道。
“嗯,那个……”袁漠觉得他一辈子的谎话都在冯初晴面前用完了,偏偏他最不想欺骗的就是她,可他又怕说了实话以后就连话都没办法和她说上了,紧张得差点窒息时还真的被他憋出来一句:“小月说这些都是你们女人补身子的好东西,上次你去看了我爹,她就说要感谢你,特意让我给你带的。”(未完待续)
☆、069 端午之后
早上是冯初晴用火气大流鼻血来掩饰尴尬,晚上袁漠就用袁月来做挡箭牌,这种默契也是难得。
冯初晴本来就有些心虚,此时听了只当是袁家人看着奇奇怪怪为人倒是不差,这药材倒是正合了自己的意,吃也吃了不好退的。
将手里的药方往袁漠手中一塞,“你也是,这是人家袁小妹妹的药方吧,可别给人家弄丢了。”
袁漠接了药方黑着脸低着头一溜烟就跑了,去河边洗了澡顺带就把衣服也给洗了,趁着刚出来的月光把衣服都晾在了竹楼后,这才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背着工具往缫丝作坊里歇着去,一整个晚上脑海里都是冯初晴“含羞带怯”的笑容,翻来覆去都压不住脑袋里的绮思妙想,又觉得亵渎了心中的女神揣揣不安到了极点。
以至于隔天顶着黑眼圈起床都不敢往竹林里凑,趁着冯正柏和常满夏还没来的间歇翻找了做缫车剩下的木料敲敲打打了起来。
冯家院子这边大多数人也是彻夜难眠。
商洛昨儿见了穗儿震撼太重,加上择chuang,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是想的都是几件事。怎么教导孩子,让她过上她大堂姐那样泡在蜜罐子里的生活;又想穗儿和冯初晴感情好,强行拆了去怕孩子伤心;要说带冯初晴一起回商府也未尝不可,昨儿抱着滋味挺不错,就是不知道她的火气啥时候能消停点。
吴桐晚上也没睡着。后来还听得常满夏和冯正柏就住在隔壁。冯正松夫妻昨晚上拉拉杂杂又说了许多,吴桐可不像他们夫妻那么短视,哪怕只是这一面之词中也是听出了许多有用的讯息。
商家在万年镇弄的那个蚕桑商会开头他就不怎么看好。无奈商恒那人极度刚愎自用,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根本毫无更改,当年将常家挤下台他可没记商洛多久的情面,还以为真的是商家一门独大了。
现下常家这一招釜底抽薪用得倒是好,冯正柏现下虽然只是做了止马坝一个村子的蚕丝生意,但他却是知道蚕桑商会那边可都没收到多少蚕丝,弄不好大多数村子的人都自己收着在观望呢。现在如何储存生丝的方法可不像几年前那么麻烦。
常满夏的织锦作坊避开万年镇那边的锋芒也是正好,而且看他接触卢飞就知道他织锦最大的销路算是找着了。如此安排,一向自诩精明的吴桐都不禁在心里暗竖大指头。天边刚露鱼肚白,吴桐就踹醒了迷迷糊糊的商洛,将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什么?你也打算将织锦厂迁到九陇县!”商洛惊讶之后细细一想也是觉得不错。恨恨补充道:“哼哼,这样也好,就和常满夏拼上一拼,让她瞧瞧能干的可不止是常满夏一个。”
“今日一早我就先回益州城着手此事,你就留在你舅兄家和你女儿还有女儿她娘培养感情。不过我话可要说在前头,女人是女人,正事是正事,可不要因为女人误了正事。”吴桐表情严肃起来商洛一向是靠边站的,当下也正了神色。“你尽管去,我省得。”
两人的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当即又将具体的事宜都商量了一遍。这才收拾起chuang洗漱,在早饭饭桌上便一搭一唱配合起来,大意就是冯初晴置气不愿跟商洛回益州,但商洛实在是不忍心她们娘俩在止马坝吃苦受累,所以呢打算在止马坝凭一处小院子和冯初晴长期抗战,吴桐呢因为书院还有事。这就收拾收拾回益州了。
话才完,商洛就大方地取了十两银子给冯杨氏。冯杨氏连说太多不敢要,手却是伸得老长,嘴上少不得埋怨冯初晴几句不懂事,实际上巴不得商洛在止马坝多住上些日子再把冯初晴娘俩带回益州去。
这天早上,也是村口缫丝作坊点火的日子。
常满夏和冯正柏也激动地一夜未眠,天刚亮就到了作坊,沙漏刚刚过卯,缫车的柴火灶就生了起来,常满夏寻摸的那对夫妇之前就是在缫丝厂干活的,现下站在脚踏缫车边上竟然是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最后还是冯正柏拉了在后院敲敲打打的袁漠上前配合着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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