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已经放到地上的爪子高高抬起,示意迟静言看它的爪子。
迟静言以为它是在狡辩,眼睛看着它的眼睛,直接忽视它抬起来的爪子。
小白看迟静言么没看它的爪子,以为高度不够,又朝上抬了抬,看迟静言还是没反应,它挠了挠迟静言的衣袖。
很显然,迟静言还在生它的气,把它挠她衣袖的爪子推到一边。
小白看着被推回来的爪子,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保持高举在半空的爪子,难道是它抬起的高度还不够。
于是,咱们的小白大侠为了不被关禁闭,也是豁出去了,后面的两条腿猛地一个弹跳,它的爪子直接出现在迟静言眼前。
吸取了前两次被迟静言忽视的经验教训,这一次,小白大侠的爪子出现在迟静言眼前时,还来回晃了好几晃。
等它弹跳这个动作结束后,迟静言也看清它在她眼前挥舞的爪子。
迟静言把手放到小白面前,小白太高兴了,连忙把爪子放到迟静言手心里。
小白的爪子已经很大了,甚至可以说放在迟静言手里,已经超过迟静言的掌心大小。
这一次,迟静言察看的很仔细,从小白爪缝里抽出一根细线,这根细线,迟静言太熟悉了,因为这个细线,也让迟江暗地里开始调查杀害邱氏的凶手。
迟静言看着捏在手指间的细线,知道是她冤枉了小白,轻轻拍拍它的头,大大方方地说道:“小白,对不起哦,是我冤枉了你。”
小白怎么会和迟静言计较呢,听了她的话,和以前一样,用头蹭蹭她的掌心,以示亲昵。
在回七王府的路上,迟静言明显有心事,从她脸上的严肃看得出来,她的心事还挺重。
小白爪缝里的丝线告诉她,害得小白叼着烧鸡就跑出烧鸡店的人是端木亦靖,打昏茶楼伙计的人也是端木亦靖。
他到底想干什么?迟静言真的越来越想不明白。
迟静言走着走着,忽然在一个专门帮人写信的摊前停下。
那个小摊主除了刮风下雨,每天都会出摊,靠帮人书写信件为生,小本生意的人,从没想到,有一天七王妃迟静言,令很多店铺老板翘首以盼,看到她比看到自家祖宗还要欢乐的大主顾,会光临他这里。
小摊主激动地拿笔的手抖个不停,同样的,一开口,声音也颤抖的不像话,“七……七王妃,您想写点什么?”
迟静言看了看他,视线移到他手上的笔上,“我能自己写吗?”
摊主愣了很久,才表情僵硬地点头,“当然可以。”
等迟静言拿着她自己写的东西走后,小摊主懊悔地直想用头撞桌子,多好的挣钱机会啊,居然被他给错过了。
他看着自己已经不再抖的手,恨不得把它剁了,能不能有点出息的,就算是七王妃,也不用紧张成这样吧。
这是令多少店铺摊主羡慕的肥羊啊,他们很多人求都求不来,他倒好,肥羊来了,还被他的不争气弄得亲自动手,他只捞了点碎银子。
迟静言怎么会不知道京城的那些店主和摊主,是怎么把她当成冤大头的。
这帮人,真是太喜欢断章取义了,她那几次大方,都是事出有因,端木亦尘名下的产业再多,经过她的打理,挣的更多,她也不会那样挥霍。
从古至今,的确是哪朝哪代都有败家女,别人怎么败家迟静言不想去知道,唯独她自己,她清楚的很,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不管是在以前的现代,还是在现在的古代,她和败家都扯不上关系。
给碎银已经不错了,随着大轩边关已经不再和大燕开战,物价稳定,找人写封信不过几文钱,更不要说她只是借他的笔用了下。
迟静言在街上找了个小乞丐,给了他一点银子,让他把手里封好的信送去一个地方,然后就带着小白真朝七王府的方向走去了。
说了就出来一小会儿就回去的,结果倒好,状况百出,又拖延了不少时间,她要再不回去的话,家里的某位爷肯定要出来找她了。
现在在别人的认知里,端木亦尘被她打的很重,至今仍卧在床上休养,这个时候可一定能出现在街上,不然前面做的铺垫,就全部前功尽弃。
迟静言走路一直有两个习惯,第一,步子比较大;第二,不喜欢回头看。
这一次也是这样,所以,她没看到,有个人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手里拿着她让小乞丐送给他的信。
第两百七十九章:读信
正当代人写信的摊主,为自己痛失了迟静言这个大主顾而惋惜时,一单大生意自己主动找上门了。
端木亦靖头戴很大的斗笠,宽大的边沿,遮掉他大半张脸,摊主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一个弧线异常优美,皮肤异常白皙的下颌。
有着这样下颌的人,再加上那欣长挺拔的身材,怎么样也不会是个丑八怪。
唯一让他感觉到遗憾的是,这个有着非常好看下巴的人,居然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端木亦靖拿出一大锭银子放到桌子上时,把已经拆开的信也放到桌子上。
摊主平时除了写信,也帮人读信,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拿起信时,他朝小桌子上的银子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客官,小的是小本经营,找不开您这么大的银子。”
端木亦靖没理会他的问话,探出手,直接指了指摊主手里的信,好看的下颌微微点了点。
摊主看着端木亦靖点头的动作,就知道只要他把信读完,一大锭银子就是他的了。
整个人瞬间被巨大的惊喜的笼罩住,拿了这么大锭银子,读起信来自然格外卖力,抑扬顿挫,感情丰富。
迟静言应该是知道端木亦靖虽会说话,认识的字还很少,会找人帮他读,信里没有对他的称呼,很多话也都压缩成端木亦靖才懂的省略句。
比如她写的那句,登上高山才能看得更远,就是暗示他去找孙远把身上的毒解了。
孙远拿到过他的血,解药应该已经配置出来。
摊主读完信,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为什么这信纸他感觉这么熟悉呢,正想翻过来看看,一阵冷风扑到脸上,感觉手上一下子就空了,转过脸看了过去。
刚才还捏在手上的信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想起了什么,连忙朝桌子上看去,看到放在那里一锭银子还是好好的放在那里,长长的吁出口气,只要银子在就好。
对迟静言来说,端木亦靖虽说对她要特别一点,毕竟是独立的人,迟静言哪怕在信上已经劝他去找孙远,至于他到底会不会去,迟静言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迟静言觉得自己管得已经够宽的了,要再不把多放点心思在某位王爷身上,只怕他真要生气了。
端木亦尘生气,她不怕,更不担心哄不好他,她是担心他的身体。
出来这么久,现在的迟静言真的是应了四个字,“归心似箭”,迈出去的脚步很大,用落落生风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小白把没没吃完的烧鸡藏在了另外一只爪子里,大概是觉得凉了不好吃,跟在迟静言身后,走几步,偷吃一口,怕被迟静言发现后,嫌弃它边走边吃东西既不卫生,也不文明,每一口都是偷偷咬的。
它没想到迟静言会走那么快,等它再次停下来咬上一口烧鸡,再次抬头时,迟静言已经走出很远。
小白急了,撒着腿就朝她飞奔过去。
迟静言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肯定是在朝着她跑来,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是端木亦靖,这才放慢脚步,慢慢回头看了过去。
小白没想到迟静言会回头看它,一个紧张,把还没来得及嚼碎的鸡肉直接咽了下去,悲剧了,一大口鸡肉,再加上它正狂奔的剧烈运动,它被卡住了。
小白本来想努力咽下去,哪里想到,它越是用力,似乎卡得越厉害,眼看快要呼吸不顺畅了,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爪子伸进喉咙想去把鸡肉挠出来。
很显然,它的粗大爪子想伸进它的喉咙,那是不可能的。
迟静言一开始还不知道小白是卡住了,看它蹦跶,心里就一个感觉,它今天出门肯定忘了吃药。
本不想多理会它,看它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表情也跟着越来越痛苦,这才察觉到不好,跑到小白身边,二话不说先抓住它的爪子,果然,在它另外一只爪子底下,她看到了吃的还剩半只的烧鸡。
小白靠它自己是没办法把那块鸡肉弄出来了,只有向迟静言求救。
于是,那一天,只要是那个时间点出现在京城大街上的人,都看到了这样一出。
只见七王妃迟静言,忽然之间像是得了狂躁症,她抓起她养的那只宠物狗的后腿,非常粗暴,地直接把它掀翻了。
天呐。
只要是看到的人,无一不捂着嘴倒吸很多口冷气。
请注意,是倒吸很多口冷气,足见他们被迟静言的动作震惊的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