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会看人脸色,又懂得忍,到底年轻,再加上这段时间在迟府有迟延庭的庇护,她的日子过的太舒畅了,随着飙升到脑子里的怒火,人也蹭地下站了起来。
韩蓝羽被她忽的起身,给怔愣了片刻,继而笑道:“袁小姐,我们认识的时间短,你可能不大了解我,我这个人吧,鲜少去看一个人的出生,因为我知道出生这东西,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但是,今天,我还真的看不起你的出生了,果然没教养!”
任何一个人,哪怕表面上看起来脸皮很厚,不管说什么她都不在乎,心里到底还是在乎的,更不要说,这话就是说急着和过去撇清关系的袁茵。
在她看来,她之所以不被迟府的人接受,就是因为没有显赫的出生,听韩蓝羽说完她的出生,又讽刺她没教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迟府这段时间也不是白待的,对府里主子的事,她打听的清清楚楚,正想开口反讽韩蓝羽几句,话已经涌到嘴边了,她忽然改变了注意。
吐出口气,看起来已经不生气了,“也许迟夫人教训的极是,小女子的确出生不好,又缺教养,但是啊,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样的出生,有什么样的教养根本没关系的,因为……”
“因为什么?”韩蓝羽看她故意卖起关子,本不想搭话,想到她说的肯定和迟延庭有关,忍不住就接上话追问。
“因为……”袁茵看着韩蓝羽的眼睛,声音忽然变得轻柔,“现在只有我才能帮你们把迟延庭引出迟家,而不让他起疑,只有他不在府上,你们才能把他母亲的丧事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听她说完,韩蓝羽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了良久,眼睛一直锁在袁茵身上。
袁茵来找韩蓝色羽的目的就是她上面说的那句话,意思很简单,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吗?现在求我吧,也只有我才能把迟延庭引出迟府。
被韩蓝羽盯着看,她早心慌的不能再心慌,要不是心里,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荣华富贵四个字,只怕她早落荒而逃了。
如果希望有朝一日,能像韩蓝色羽这样坐在椅子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别人,她现在就必须要挺直脊梁骨,千万不能退缩,否则前功尽弃不说,随着迟刚的回府,以后她在迟府的日子会更难过。
韩蓝羽依然看着她,却忽然笑了,“袁小姐,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袁茵只当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也对着她笑了,“多谢迟夫人夸奖,你不也是个聪明人,这偌大的迟府,也不只有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要换了平时,胆敢有人对她这么暗加嘲讽,韩蓝羽早发作了,今天她没有,而是很心平气和地袁茵说话,“既然袁小姐愿意效劳,不知道需要我支付什么样的报酬?”
她是故意说的报酬,明知袁茵的胃口除了迟少夫人的位置,任何都满足不了,还故意那样说,是心怀一丝侥幸,说不定,足够的钱财真的能打发掉那个女人,如果可以,那就太好了。
“报酬?”袁茵重复了韩蓝羽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扑哧一声,真的笑出了声,“迟夫人,你未免太看不起小女子了,我是那种爱财的人吗?”
韩蓝羽望着她,很想接上一句,“袁小姐,你不是那种爱财的人,却是很贪财的人!”
袁茵说的话虽然难听,到底也是事实,眼下,除了她,的确没人能把迟延庭骗出迟府而不被他起疑。
这个女人之所以忽然之间会这么嚣张,无非也知道,不想让迟延庭伤势加重,只能靠她。
第二百二十二章:忍气
眼前,就算是受再大的气,也不能激怒她,否则,以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态来看,完全有可能把邱氏去世的消息告诉迟延庭。
以目前迟延庭对她的态度,就算她真的说了,她和迟刚又能奈她如何?
除非,他们是真的想让迟延庭伤势加重,迟府发生更大的不幸,否则就必须要紧牙关忍着。
韩蓝羽也沉默片刻,忽地笑了,“袁小姐,既然你不要报酬,那我就纳闷了,不知道袁小姐想要的是什么?”
“迟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占了上风,袁茵不光是态度,就连口气也和方才截然不同。
“袁小姐。”韩蓝羽再一次笑了,“你是想说要迟少夫人的位置吗?”
袁茵不知道韩蓝羽明知故问的目的是什么,谨慎起见,她抿紧唇,没开口,就是目光警惕地看着韩蓝羽。
韩蓝羽叹了口气,“袁小姐,你是知道的,庭儿的婚事,皇上已经赐婚,圣旨就在书房摆着呢,不要说我,就算是他父亲,也没有办法做主!”
这的确是事实,韩蓝羽也是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毕竟在这大轩皇朝,任谁再大,也大不过皇家。
迟延庭的婚事,是当今文昌皇帝做主,亲生父母都只有靠边的份。
这一点,袁茵怎么会不知道,她既然来找韩蓝羽自然已经有了办法。
“迟夫人。”她看着韩蓝羽笑,“这一点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今天来,只要你保证迟府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插手迟延庭的婚姻就行!”
韩蓝羽愣了愣,看着袁茵满是自信的脸,反问:“袁小姐,你当真这么自信?”
袁茵点头,“我虽然出生不好,教养也不好,却也不打没把握的仗!”
不要说这一仗,关乎到她以后的荣华富贵,当然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为了不让自己被她激怒,韩蓝羽忽略掉她的讥诮,沉吟片刻,眼下也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点头,“好,我答应你。”
袁茵很满意这次来达到的目的,没再多停留,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韩蓝羽,“迟夫人,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今天来找过你。”
韩蓝羽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点头,“你放心吧。”
得到韩蓝羽的保证,袁茵放心的走了,韩蓝羽看着她的背影,用力吁出心里的浊气。
就算她不强调,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来找过她,和升平接触的次数虽短,到底真心喜欢她的真性情,现在是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邱氏出殡时,迟延庭果然不在迟府,连带着他一起不见的还有袁茵。
韩蓝羽大概猜到袁茵用的是什么办法,也知道她肯定是借机给升平又泼了一身脏水。
不管是时机,或者说是为了信守不说的承诺,直到升平被八人大轿抬进迟府,在维持了没有多长时间的婚姻生活中却饱受各种委屈,直至后来离家出走,她才惊觉自己错得离谱。
对袁茵那样心思歹毒,手段毒辣的女人,根本不要讲什么信誉。
这是后话,韩蓝羽暂时还没后悔。
邱氏去世的消息,的确是瞒过了迟延庭,却没有瞒过迟静言。
事情既然上报到了刑部,董大山自然知道了,他知道了,很快迟静言就知道了。
其实吧,对迟府的事,她真的不想再去多参合,毕竟她又不是真的迟家人。
昨天晚上在宫门口,已经和迟刚说得很清楚,为了迟家,也是为了她迟静言,不管她的身世怎么样,以后是不是会有变数,现在她都只能是迟家的女儿。
迟家约莫着觉得就是死了个妾侍,没必要大操大办,迟静言并没有从迟家这里等到任何消息。
董大山走后,迟静言问端木亦尘,“亦尘,你觉得这件事,谁的嫌疑最大?”
端木亦尘正在看书,闻言,合上书,手对着迟静言伸过去,迟静言很自觉地坐进他怀里,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可是毫无任何分寸,想用多大的力度坐或者撞进端木亦尘怀里都可以。
现在不行了,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他的身体大不如前,要悠着点,看似坐到端木亦尘怀里,却用她自己的脚支撑起很多外力。
端木亦尘怎么会感觉不到迟静言的变化,在她耳边轻轻叹了口气,“言儿,我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阿靖。”
“这怎么可能?”迟静言愣了愣,才不可置信地反问端木亦尘。
在她的分析里,杀邱氏的人有可能是迟刚,想必上次韩蓝羽去边关就有可能把邱氏知道她的身世的事,告诉了端木亦元;
还有可能是皇后夏茉莉,毕竟她现在虽然身怀龙胎,但是,顾忌着迟若娇背后的迟家,即便是皇后,也不得不看迟若娇的脸色,就算是为了灭灭迟若娇的威风,她极有可能派人在半路上杀了邱氏。
凶手可能还有其他人,比如说迟家的宿敌,但是,就算是有再多的猜测,迟静言也绝对没有怀疑端木亦靖。
端木亦靖不是在范家吗?
他怎么知道邱氏会在昨天晚上出宫回迟家,在半路上把她杀了?
就算说是因为他发病的缘故,那也太凑巧了,范家离发现邱氏被害的地方很远,难道端木亦靖未卜先知,早早的就候在那里,只等邱氏出现就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