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心里是恨不得把迟静言轰出去,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半点,谁让迟静言是七王妃呢,世人又皆知她是七王爷心尖尖上的人。
除非活得不耐烦了,否则没人敢去惹迟静言,老鸨就是众多怕死人里的一个。
迟静言心情压抑,也懒得像上次那样和老鸨说那么多,直截了当地说:“老鸨,本王妃要见如意!”
迟静言很少在外人面前自称“本王妃”,这一次在老鸨面前这样自称,到底是什么意思,像老鸨那样做迎来送往生意的人,自然明白迟静言的意思。
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更不要说迟静言顶着七王妃的头衔,代表的就是皇家。
老鸨暗暗思量一番,决定还是让迟静言见如意。
第二百一十章:惊悚
对迟静言来找如意这件事,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老鸨以为上一次如意给迟静言留下的印象太好,一直念念不忘,到底还是顾忌自己王妃的身份,这才会时隔一段时间,终于再次来找如意。
这个站在老鸨的角度,作为一个生意人的想法;对如意来说,她很清楚的知道迟静言来找她,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是形容迟静言第二次上门找她。
她一个青楼头牌,能帮到迟静言的,大概也只有对一些恩客情况的了解,不得不说,如意果然很聪明,迟静言今天来找她,还真是向她打听一个人。
“张鹤鸣?”听迟静言说这个名字,如意歪着头蹙眉凝思,像是把有印象的恩客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过了很久才对迟静言摇头,“七王妃,奴家真没听说过这个人。”
迟静言沉默了会,知道是她太着急,反而忽略了很多细节,张鹤鸣的有名,只是有可能让他所知名的那个领域的人知道他。
再者,她是怎么判断张鹤鸣就是个风流不羁的人物,一半是她的猜测,还有一半则是听孙远说的。
据孙远告诉她的,他的小师弟最后是被他师傅赶出的师门,至于被赶的原因,孙远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到最后还是被迟静言猜中的。
张鹤鸣被师傅赶出师门,是因为他画了师娘。
都说文人风流,可是即便真是风流人物,也不见得一定喜欢逛妓院,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迟延森那样。
彼时,正在杨家书房潜心创作的迟延森,鼻子忽然好痒,揉了揉还是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是谁在背后骂他,真是讨厌。
自从他爱上了杨再冰,而且发誓非她不娶后,也吸取了上次泡温泉的经验教训。
现在要是还碰到以前相好过的女人,他会主动告诉杨再冰,过去发生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因为啊,为什么他会和那些女人有关系,是为了创作积累原素呢。
这句如果让迟静言听到了,肯定当场就嗤鼻冷笑,迟延森要是知道样再冰看人看事的观点和她差不多,只怕要欲哭无泪了。
言归正传,只是个打酱油的迟延森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我们都鄙视种马,而且是试图忘记曾经做过种马经历的种马。
大概是和上辈子检察官的职业有关,迟静言哪怕穿越了,对事情的态度也是只要有一点希望,就绝不轻易放弃。
如意是红烟的妹妹,和她没有任何冲突关系,根本没必要骗她,看如意真没听过张鹤鸣,除了她真的不认识张鹤,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张鹤鸣在画画方面用的是真名,在其他时候完全可能用假名。
迟静言想了想,把衣袖里的画像拿出来摊开放到如意面前,“如意,这个人,你认识吗?”
如意盯着画像看了很久,像是被画上人俊美的面容所吸引,迟静言的眼睛牢牢锁在她身上,从她眼睛里很清楚的看到了一种叫情愫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见钟情,也许很多人都能发生,唯独对如意这样的青楼头牌很难。
毫不夸张的说,她们可谓也是阅尽天下美色,怎么会对一副画像一见倾心。
“如意,你认识画上上的人。”迟静言开口,口气笃定,不是反问,就是在陈述事实。
“七王妃……奴家……”如意被红烟叮嘱过,不想骗迟静言,犹豫了下,点头,“实不相瞒,奴家是认识画像上的人。”
迟静言看着她的眼睛,眉眼弯弯,笑开了,“如意,看样子,你和张鹤鸣可不止认识这么简单。”
如意愣住了,又看了看画像,才看向迟静言,“七王妃,你说他是张鹤鸣?”一副难以置信地口气。
“不错。”迟静言点头,“他就是我刚才问你的张鹤鸣。”
“他不是叫艾尧亭子吗?”如意疑惑道,“怎么又变成张鹤鸣了?”
迟静言端起茶杯喝了口,“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已经肯定你口中张尧中就是画上的人,也就是我说的张鹤鸣。”
如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放在画像上,像是再多看一会儿,画像上的人就会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迟静言又看了看如意,说:“如意,带我去见他好吗?我找他有很紧急的事。”
如意的视线,终于从看了很久的画像上收回,看着迟静言,面露犹豫。
事关到端木亦尘,迟静言都很着急,话已经说了这么多,看如意还是犹犹豫豫,很快失去了耐性,“如意,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去找,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张鹤鸣,也就是你说的艾尧中,应该就在这青楼之中。”
如意不知道迟静言是根据什么判断出张鹤鸣就在青楼,听她这样一说,自然反应就是连忙说:“他不在这里!”
反而是因为太过于急着否认而显得是她太过于心虚。
迟静言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对着她笑了笑,朝门口走去。
如意急了,开口喊住她,“七王妃!”
“怎么了?”迟静言回头看着她,“终于愿意带我去了。”
“七王妃。”如意咬住下唇,“我不敢肯定他今天在不在,试一下吧。”
迟静言笑着点头,“如意,谢谢你。”
如意回给迟静言一个微笑,只是这笑,带着太多的无奈,更让迟静言肯定了一个猜测。
如意直接带着迟静言到了房间的里面,迟静言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房间是有后门的,一个再怎么能挣钱的头牌,青春貌美都是有期限的,像这样可以称得上享受特权的头牌,还真不多见。
迟静言一直没开口,这样安静的气氛,如意反而有点不习惯,她主动开口问迟静言,“七王妃,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这个他既是指迟静言口中的张鹤鸣,又是指她口中的艾尧中。
迟静言凝眸远眺,真没想到这件青楼还有这么坏境清幽的地方,“如意这很简单,是你告诉了我答案。”
“我?”如意惊讶地点点自己,“七王妃,我什么时候告诉了你答案。”
迟静言看着她吃惊的表情,笑了,“很简答,能让如意你这么心高气傲的女子在青楼这样的地方守候的人,必定和青楼有关,我再结合所听到的关于张鹤鸣的一些事,很容易就判断出他就是这家青楼真正的幕后老板。”
如意听后,先是愣了下,然后再次看向迟静言的眼神,已经带着钦佩,“七王妃,你果然很聪明。”
迟静言努努嘴,对被人夸聪明,她已经麻木了,事实上,不是她真的有多聪明,而是这些古人相对来说,思想比较单纯而已。
一路过去,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是家青楼的后院,真的像是到了满目烟翠的江南,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迟静言暗暗惊讶,真看不出来,这个张鹤鸣还是个很有意境的人。
如意带着迟静言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在一个雕梁画柱的地方停下,看着紧闭的房门,迟静言以如意会去敲门,没想到,如意站到门口就矗着不动了。
迟静言刚想开口,如意已经退到一边,低头看地,声音也压得很低,“七王妃,你进去吧,妾身就不去了。”
看如意退缩,而且就算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到她失落的情绪,迟静言好奇了,以她看人看事的眼光来说,就算她强迫如意推开那道门,她肯定也不情愿,除非是事关紧急。
收回目光放到紧闭的房门上,屋子里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吗?
手放到门上,只稍微一个用力,门已经开了。
门太容易打开,再加上如意的反应,迟静言心生戒备,跨进门槛时,脚步很慢,眼睛也直朝里面看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真的吓了一跳,脑子正常的人应该不会在大厅中央建一个浴池,而且还是超级大、超级奢华的那种。
迟静言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看偷看美男沐浴的,实在是……哎,你说浴池放在屋子正中央,想不看到也难啊。
看见一条胳膊从探出浴池,迟静言已经转身背过去,声音有点僵硬,“你好,你是张鹤鸣张先生吗?”
身后传来的是带着笑意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好听,清脆中夹杂这低醇,让迟静言想到了还是在现代时听过的大提琴,“张先生?”那个声音说,“我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我,真是有意思,你转过脸来我瞧瞧呢,很好奇,称呼我为张先生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