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小白再聪明,也主动它学不来人的语言,人类进化可是花了漫长的时间,利用口腔开口说话,也是人类和动物最的区别。
小白既然没法用声音来指控谢林,就开始想其他办法。
反正自从谢林也上马后,情况百出,不是马一开始站不起来,就是勉强站起来后也跑不动,就算慢慢地跑动了,也跑不快。
相比这一人一虎的慢速度,迟经验的速度就太快了。
谢林一开始也和小白较真,人输给一只狗,说出来只怕都没脸出门了,渐渐的,他就不和小白顶真了,不管小白怎么暗示马捣乱,都默不作声,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小白看使了那么多招数,谢林还没掉下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暗示马匹故意踩上小石头,差点摔跤。
结果还是没听到谢林有什么反应,它就奇怪了,幸亏它是一只老虎,不用回头,只要转动眼珠,大概也能看清谢林现在的表情。
这一看,它一只老虎差点气得肺炸掉了,差点因为一个冲动,回头咬谢林一口,什么人呐,居然那样看着它的主人,他难道不知道她早就名花有主了吗?
迟静言很多时候以为小白听不懂她在说是什么,有的时候,有了心事,反而会和它说。
她以为它听不懂,其实它基本都能听懂,也知道这次是去找端木亦尘,而且他身体不怎么好。
迟静言告诉它的中毒,它硬是没懂中毒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像它有一次吃了馊掉的鸡屁股,导致拉肚子一样。
不管了,它一只老虎,也没必要去弄懂人类的“中毒”是什么意思,它只知道从看到迟静言的第一眼(它所理解的第一眼,是指眼前这个迟静言的第一眼),就知道它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
看谢林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的落在迟静言身上,按小白本来的意思,它真的是要咬谢林一口,但是吧,它又知道,一旦它张嘴,肯定要浪费很多时间,迟静言那么急,它不应该再浪费时间。
到底是跟着迟静言的时间长了,也学到了迟静言的一些处事的皮毛,不动口,它就动眼。
谢林不是一直盯着迟静言看吗?很好,它就盯着谢林看。
话说回来,谢林为什么一直要盯着迟静言看,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心里的一个疑惑。
大轩皇朝的名分虽然比较开放,但是女子会骑马的基本没有,即便是非富即贵的千金大小姐,又或者是像出生在武将家的虎门将女,也鲜少有会骑马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谢林躲在暗处时也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起过一次,原来太过于剧烈的运动,有可能会让女子新婚之夜不落红。
新婚之夜,是否落红,这可是直接关乎到女子的清白,以后在夫家过得幸福不幸福,就算出身再怎么位高权重,也赌不起。
从迟静言让他去买马,他就开始起了疑心,就算迟刚是武将,迟静言也绝对不可能会骑马。
一开始,他觉得迟静言买马,只是不经大脑思考的冲动,毕竟骑马要比坐马车快得多。
等小白买来马,迟静言不需要外人帮忙,姿势娴熟地翻上马背,他已经压下去的疑问,再次冒出心尖,从她上马的姿势看,她应该是会骑马。
到底还是比较谨慎的人,也许轻而易举的上马只是巧合,关键看她等会儿到底会不会骑。
迟静言精湛的骑术,再一次让他惊呆了。
事实就是迟静言会骑马,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正回想着在接收端木亦元的命令,潜伏进七王府,临时突击的,关于迟静言的资料,正努力想着是不是他看的时候漏掉了迟静言善马术一段,忽然感觉怪怪的。
这种感觉好奇怪,像是一直有双眼睛在看着他,收回放在迟静言身上的视线,凭感觉看去。
这一看,他的眼睛和小白的眼睛,一人一虎的四只眼睛在半空中碰撞而上。
小白很坦荡,身为一只老虎,它赢在可以很长时间都不眨眼睛,谢林则不行了,盯着看了会儿,他很快败下阵来。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过它就是一只狗,真怀疑是人披着张狗皮假扮的。
不要以为就小白不喜欢谢林,自从同乘一匹马后,本对小白没什么特别感觉的谢林,也开始讨厌小白。
他有种感觉,别看小白只是只狗,对迟静言却非常重要,如果哪一天,他不小心把小白怎么样,迟静言肯定不会放过他。
算了!
收回和小白在半空碰撞的视线,他用力摇摇头,是有任务在身的,又不是跑来和只狗斗气的。
小白赢了,还是很高兴,看迟静言已经跑到前面,没再暗示马儿捣乱,奋力去追迟静言了。
谢林是真不知道迟静言忽然离开京城是为了什么事,时间太匆忙,他甚至没有办法通知端木亦元。
其实吧,要真说到底,没有及时给宫里的端木亦元递送消息,也不全怪他。
还记得的他和冷漠两个人打起来差点把七王府的花园给毁了吗?迟静言没有偏心,各打五十大板,被砸的都不成样的花园,他和冷漠各自负责整理一半,至于买花的钱还要从他没有得到的工钱里扣。
还记得冷漠那个混蛋吗?
干活干到一半说是去给林絮儿买她想吃的包子了,他不乐意,还拿林絮儿腹中的皇嗣压他。
就这样身负重任的谢林,自从混进七王府,就一直很苦命的在花园里干活。
如果再坚持几天,他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感到万分沮丧,甚至怀疑人生了,他这哪里是做暗侍的,简直可以改行做家丁了。
才追上迟静言,小白就急着捣乱了,身体后的尾巴蹭地下竖了起来,还故意抖得很开,小白的尾巴正好挡住谢林的视线。
被东西挡住视线,谢林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扫开在,他发誓他真的只是伸出手去拨开挡住视线的障碍物,让他没想到的是,本来在马背上坐得好端端的小白忽然就掉下了马。
什么叫有口难辩?
谢林算是用亲身经历来阐释了这四个字。
小白落下马后,跌在地上那无辜的眼神,再对视上迟静言清澈的眼睛,他嘴角动了动,发现真是有口难辩了。
难不成他真的要说是小白是故意摔下马,只为陷害他,可是小白只是只狗,说一只狗陷害他,谢林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迟静言只看了谢林一眼,就把收回的视线落到小白身上,“小白,看样子,你伤得不轻,还是不要跟我一起去了。”
话说完,没再看小白,拉了下缰绳,骏马朝前飞奔。
小白看着马蹄带起的尘土,感到很伤心,迟静言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它,都是因为谢林,小白更讨厌谢林了。
谢林不知道小白为什么对他那么敌视,和迟静言接触的时间虽短,还是能看得出她对小白是不一样的。
就像刚才她嘴上说小白不适合再跟着她,其实只是在吓唬小白。
小白已经不再是跌倒在地上的姿势,随着迟静言的扬长而去,它已经从地上站起来,面对迟静言驰骋的方向,眼睛里流出来伤心。
谢林也下马走到小白身边,俯身下去,想拍拍小白的头,手眼看刚要碰到小白的头,小白感觉到了,猛地一个扭头,那眼神,着实把谢林吓了跳,带着浓浓的杀意,这真不像一只狼狗该有的眼神。
后来的有一天,当小白的品种被很多人知道,也终于不再被人误会是狼狗,谢林回想起当初小白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
的确,也只有兽中之王的老虎,而且不是寻常品种的老虎才会有的眼神。
小白是很有个性,也很霸气的一只老虎,看出谢林是想让它上马,这口气,它怎么都咽不下去。
不就是跑步吗?它小白不发威,真把它当病猫!
四只爪子在地上刨了会儿,就朝迟静言的方向跑了过去,速度之快,谢林咋舌了。
迟静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听出是小白的声音,到底心有不忍,小白的速度虽快,到底不是像马那样适合长时间的奔跑。
一声“吁”让把奔跑的马儿停下后,她侧过脸看着明显在大幅喘气的小白,“你不是摔坏了吗?”
淡淡的口气,不带任何起伏和讽刺在里面,小白却像是知道自己一而再的和谢林过不去,是个大错。
头和尾巴同时耷拉着,然后,慢慢走到迟静言身边,接着蹭了蹭迟静言的裤脚。
这是它特有的承认错误,又是讨好迟静言的办法,迟静言低头看着入目的一团雪白,到底狠不下心,“如果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就真的不要再跟着我了!”
小白跟着迟静言这么长时间,她什么时候是在说玩笑,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很清楚,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生气了,听完她的训斥后,格外乖巧地抬起头,用格外乖巧地眼神看着迟静言。
小白刻意做出来的乖巧,的确很能软了人的心肠,迟静言吸了口气吐出去后,才要开口,有比她心肠更软的人已经朝小白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