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造谣,也不带这么过分的造谣吧,她什么时候在那些侧妃的饭菜里下过巴豆,害得那一群美人差点没拉死。
算起来那群侧妃陆陆续续离开七王府,还真的都和她有关系,反正是她干的,说是她下的巴豆,那就算是她下的巴豆吧。
可是,她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打过端木亦尘,而且在说书先生的眉飞色舞的描述中,她还让端木亦尘跪在搓衣板上,头顶着一碗水,不允许水洒出来一点。
实在在听不下去了,她在人群里飞快寻找那个熟悉的影子,还真的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说书的都那样造谣了,他居然还淡定的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喝茶,迟静言很生气。
这不是一个维护妻子的好老公。
气死她了!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不好了,七王妃来了!”
很短的时间,迟静言只感觉身边不断有人跑过去、跑过来,还伴随着阵阵惊叫声,然后,等一切安静下来,就只看到满地的狼藉。
迟静言很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貌似她什么都没干吧,怎么他们就怕成这样呢。
也好,省得她上去一脚把桌子给踢翻了。
说书先生年纪大了,手脚没那么灵敏,刚想逃走,迟静言已经走到他面前。
迟静言嘴角刚张开,只见那个说书先生,双手抱头已经钻到桌子底下,嘴里还念念有词,“七王妃,你不要来找小的啊,小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小的是无辜的。”
迟静言到底还是不忍心欺负老年人,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两下,算是对他造谣的一个小小的警告。
走出茶楼,在端木亦尘看不到的地方,迟静言那个神清气爽啊。
端木亦尘生了她两回气,终于也让她找到机会生他一回气了。
迟静言莫名其妙就不理他了,端木亦尘也很奇怪,他长这么大了,还没正儿八经的哄过女孩子,这一次生气的又是他的妻子,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
在回去的一路,他是既给迟静言买这,又是买那个,像是只要迟静言喜欢,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
京城会做生意的小贩,又敏锐的捕捉到另外一种商机。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商机,叫只有七王妃喜欢,七王爷就买。
迟静言哪里会真生端木亦尘的气,再他又买了串项链给她后,顺水推舟的就“原谅”他了。
端木亦尘当然要问她生气的原因,迟静言很老实地告诉他,“别人都那样造谣我了,你居然不打断他!”还在一边听得起劲。
端木亦尘淡淡地一挑眉,“这本来就是我让他说的,为什么要打断?”
迟静言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就明白了,难怪那个说书的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端木亦尘让他那么说的。
“人家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很难听了,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
“我要让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胆敢喜欢你。”端木亦尘故意咬着牙说,迟静言哑然失笑,原来端木亦尘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幸福的小两口,手拉着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过去,迟静言把孙远来找她的事告诉了端木亦尘。
对此,端木亦尘并没什么太大的意外,端木亦元的为人,他还是很了解,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要还不放手一搏,那也就不是他端木亦元了。
两个人刚拐过路口,就看到一个人在七王府的门口团团打转,定睛一看,还真又是个熟人,是很久都没出场的刑部尚书董大山。
董大山看到他们两个,实在是太激动了,两步化作一步走,因为走得急,他没注意到自己是在楼梯上,脚一个踩空,整个人呈大大的大字,朝地上倒去。
眼看就要摔地面无全非,就在他的脸离地面还有零点零一毫米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的后背。
好险!
董大山站稳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定了定神才想起了什么,对着端木亦尘拱手作揖,“微臣多谢七王爷的救命之恩。”
端木亦尘眉目淡淡,“董大人,只是举手之劳,救命之恩,你把话说严重了。”
冷不防迟静言走上前,很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董大人,好久不见,你看起来真是越发年轻了,瞧你这气色,看样子最近过得很好哟。”
董大山还处于刚才差点摔的那跤中,没完全缓过神来,被迟静言猛地一拍肩膀,吓了一大跳,又听到她奚落他,就有点受不了了,笑得很勉强,“七王妃,微臣胆子小,您就不要再拿微臣开玩笑了。”
迟静言重新拽上端木亦尘的胳膊,朝董大山翻了翻眼睛,这古人还真一点幽默的细胞都没有。
事实证明,迟静言以前布下的那些准备,都有了收获,董大山来七王府,也是为了告诉他们一件事。
御花园的人工湖基本已经竣工,他在验收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密道,是从端木亦元的寝宫直通宫外。
和他一开始猜测的一样,每天那么多的泥,还有一部分是挖密道的泥,端木亦元是借着修湖,在宫中挖了条密道。
端木亦尘听完后,脸色还是很平静,董大山观察了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七王爷,您有什么打算?”
眼看端木亦元这个皇帝是越来越指望不上,一些大臣已经把视线转到了,在他们看来,是先帝仅存的另外一位皇子身上。
端木亦尘没有回答他,而是对他说:“董大人,这件事,从你离开这里,就必须要彻底忘记。”
董大山可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可是有一大家子呢,为了那一大家子的安全,他也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其他人。
董大山这一趟,其实就是来表他对端木亦尘的“忠心”,表完了,也就走了。
端木亦元偷偷摸摸的修建了密道,迟静言还真的不感兴趣,在她看来,死亡面前无勇士,她还是二十一世那个检察官时,就不止一次看到本原本很横的人,在听到宣判结果时的反应,有的当场昏过去,有的当场大小便失禁。
她以一个女人的细腻,担心起了另外一件事。
还记得邱氏可以被允许进宫看迟若娇的消息,传到迟静言耳朵里,她当时是怎么对端木亦尘说的吗?
不错,她就是问端木亦尘,有没有问到一种阴谋的味道?
端木亦尘当时是问她,想要他怎么做。
迟静言那时还没想起阴谋是什么,自然也没告诉端木亦尘让他怎么做。
随着邱氏入宫探望迟若娇,迟延森被她“陷害”的没法再进宫,很多事,已经成了定局。
迟静言是个聪明人,夏茉莉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和聪明人对弈,才更有意思。
端木亦元不会无缘无故宣邱氏进宫陪迟若娇,肯定是有人在他耳朵说什么了,放眼整个后宫,能在端木亦元身边说上话的也就只有皇后夏茉莉。
夏茉莉是做了两手准备,目的只为确保迟家的人,除了迟若娇必定还有一个人可以扣在宫中当人质。
邱氏,迟刚这么多年一直比较敬重的一个妾氏,加之又是迟延庭的亲生母亲,要真比起来,她在宫里做人质,还真不比迟延森这个混子来得差。
夏茉莉的计划多完美,迟延森没能进宫当人质,就换成了邱氏。
端木亦元现在还在仰仗着迟刚为他打仗,自然不会对邱氏和迟若娇怎么样。
她现在担心的是邱氏进宫后,会想办法除掉林絮儿肚子里的孩子,这不是没有可能,以她对邱氏的了解,为了迟延庭,能故意把迟延森朝纨绔上引导,那么,为了迟若娇,她也百分之百的会想办法弄掉林絮儿腹中的孩子。
那个孩子,可是端木亦靖的孩子,要真算起关系,还要叫她一声大伯母呢,她怎么忍心看着它还没成型就被人害死。
迟静言坐在端木亦尘腿上,双手圈在他脖子上,“王爷,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都不应该伤害到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端木亦尘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实上,关于邱氏为什么能入宫,他心里也清楚的很。
如果端木景光真的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后悔把夏茉莉指婚给端木亦元,到端木亦元快穷途末路,是那个最不被他看好,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默默无为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力挽狂澜的帮着端木亦元。
端木亦尘好不容易才和林絮儿远离了关系,真心不想再和她牵扯上。
这么多年,林絮儿对他是什么心思,他比谁都清楚,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才会娶了她,却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过。
可是正如迟静言所说的那样,孩子是无辜的,更不要说这个孩子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的,他再怎么不想和林絮儿再次扯上什么关系,到底还是不忍心看到孩子被人害死。
这样想着,端木亦尘已经进宫了。
还是没有端木亦元的命令,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允许踏足后宫,端木亦尘问了个太监,知道端木亦元在御书房,就去那里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