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言看着狼吞虎咽吃烧鸡的小白,笑道:“我从没觉得小白凶猛啊,相反的,我只觉得它非常可爱。”
迟延森被迟静言毫不留情面的不帮他,给噎到了,嘴巴张了张,就说了一句话,“六妹,你是它的主人,它当然不会对你凶猛。”
看看小白已经吃到了它最最爱的鸡屁股,速度已经明显慢下来,它刚卡住,迟静言也不忍心再催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拉过杨再冰的手朝小白头上摸去,“杨小姐,它凶不凶猛,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小白在心里默默的呜呜,它好想哭,怎么又多了只手在它头上摸啊摸,它引以为傲的通体雪白的毛啊,尤其是早晨刚刚整理过的发型啊,就这样乱了。
迟延森看小白很温顺的样子,则朝它翻了不知道多少个白眼,鄙视这样一只好色的老虎,女人摸它就这么乖巧,男人摸它会把人的手都咬断了。
小白的毛摸在手里真的很舒服,杨再冰都快舍不得把手拿开,有人就不乐意了,这个人就是迟延森。
在他看来,是小白在揩杨再冰的油,走过去,把杨再冰的手抓到手里,拿过一边干净的丝帛替她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小白刚好把最后一口鸡屁股吃进去,一抬头就看到迟延森在帮杨再冰擦手指。
他是什么意思,小白身为这么通人性的老虎怎么会不知道。
它都没怪把它的发型弄乱了,他居然还嫌起了它脏。
也是时候一展它老虎凶残的本性了。
小白张开嘴,一声虎啸眼看就要出口,被人一把捂住了不说,头也被人转了过去,“小白,身为这么帅气的,美丽的……虎犬,你怎么能这么不注意形象,看看你,你的嘴边都脏了。”
小白是老虎,迟静言到底还是不想让杨再冰知道。
迟延森再一次倒霉了,他的衣袖被迟静言抓着擦小白,也就是一只老虎的嘴。
他才第一次穿的新衣服啊。
看着小白看似乖乖的,其实很不心甘情愿,被迟静言帮着擦嘴的样子,迟延森心里也很委屈,是拿他的衣袖在帮它擦嘴,它居然露出这样痛苦表情。
趁迟静言不注意,他偷偷地朝小白瞪眼。
小白多精明的一只老虎,不要以为拿他的衣袖帮它擦嘴,它就会感激涕零,没控制住,对着在它看来非常可恶的迟延森扑了过去。
这一扑,后果还是有那么一点严重,迟延森猝不及防,真的被它扑到在地。
后背眨地,非常痛自然是一方面,更让他惊恐的是……小白居然对他张开了嘴。
他可是看过关于小白这个品种的介绍,据说是绝对的一口封喉,太吓人了,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杨再冰刚想去拉迟延森,被迟静言阻了。
迟静言只是一声轻咳,小白已经把爪子从迟延森身上拿开,蹲到她脚步,像是知道做错了,耷拉着头,一副知道错误的样子。
迟延森刚从地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好好喘上口气,迟静言走到他眼前,在他身边蹲下,以相同的高度打量着他,“二哥,看样子,你和小白很有缘分,你们两个之间呢,似乎有点小误会需要化解一下,要不这样吧,我这两天呢,刚好有点事,就麻烦你照顾它两天。”
迟延森刚想开口拒绝,杨再冰却很高兴地去摸小白,小白很无奈,为什么,又是摸它的头,就不能摸摸它的背吗?
“好啊,七王妃,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它。”杨再冰越看小白越喜欢,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狗。
关于把小白留在杨家让迟延森照顾这件事,小白和迟延森一开始的时候,一致以为只是迟静言开玩笑,后来,看迟静言是说真的,一人一狗都急了。
小白自然是不愿意待在杨家,同样的,迟延森也太不想小白待在杨家。
迟静言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又和杨再冰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在她即将走出大门时,小白还试图做最后的争取,讨好地蹭她的裤脚一遍又一遍。
而迟延森也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甚至还委婉的说,他最近在忙着构思一本新的小说,只怕没有时间来照顾小白。
迟静言像是铁定了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白站在门口,眼露不舍地看着迟静言一步一步走远;迟延森则倚靠在门上,敢怒不敢言的看着迟静言走远。
唯一高兴的人当属杨再冰。
她在现代时,曾经养过一条狗,和小白长得差不多,浑身的毛都是雪白雪白的,是她十岁那年,爷爷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可惜,后来为了她被车撞死了,为此她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很快,迟静言就拐过街角,不见了,小白和迟延森觉得肯定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也不看了,不约而同地收回目光,两只人的眼睛,两只老虎的眼睛,就这么毫无任何预兆的对视而上。
小白怒瞪着迟延森,迟延森则一脸嫌弃地回瞪着它。
就目前看来,因为人和动物的区别,气势来说的话,迟延森暂时要略胜小白一筹。
但是,很快,迟延森就败下场来。
杨再冰摸摸小白的头,很温柔的和它说话,“小白,刚才吃了那么一大只烧鸡,我们现在去喝水好不好。”
小白跟着杨再冰去喝水了,迟延森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直接昏过去。
这老虎是和他争宠的节奏啊。
他好不容易才在杨再冰心里占据了一定的地位,绝对不能被一头老虎给抢占了过去。
这么一想后,他拔腿追了过去。
才转身,有人扯他的衣袖,他转过脸一看,哇,他再次被吓了一跳,好脏的一张脸。
脸脏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个脏脸的小乞丐对着他笑了笑后,很用力的把即将要掉到地上的一泡鼻涕给吸了进去。
迟延森虽是和庶子,却是从出生就富贵,小时候被奶娘收拾的干干净净,长大后,更是很注意形象,无论什么时候,都没脏过。
小乞丐这么一吸鼻子,他恶心的差点吐了。
“去,去,到一边玩去。”把衣袖从小乞丐手里拉回来,对他连连挥手。
小乞丐拿脏到已经看不出衣料本来颜色的衣袖擦了擦鼻子,嘻嘻笑着,“哥哥你是姓迟吧?有个姐姐让我带句话给你。”
迟延森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可是那个姐姐说,跑腿费是你给我。”小乞丐又说。
眼看杨再冰带着小白都不见了,迟延森急了,摸出点碎银扔给小乞丐,“有话快说。”
小乞丐边把银子收好边说:“那个姐姐让我告诉你,小白的脾气很怪,让你最好找个人照顾它。”
迟延森一口气堵在喉咙后,差点没背过去,挥手让小乞丐走后,他本想去找杨再冰,想了想,转身出门了。
这就是他的妹妹呦,怎么感觉整天挖陷阱给他跳。
就像给小白人工呼吸那件事上,她明明早就有办法了,就是把小白吓一大跳,让它自己把汤圆咽下去,顺带着还把他吓成那样。
想到她塞进他嘴里的那口,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调成的,至今还有股怪怪的味道,他就伤心。
怀着肯定不能让小白有接近杨再冰,让她照顾的念头,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他很快就招到了帮忙照顾小白的人。
招聘时,他是骗人家的,只说杨家要招个短工,可没说是照顾一只老虎。
把人领进门时,他到底还是有点心虚,喊来管家,“杨伯,这是……”
他回头问新招来的短工,“你叫什么来着?”
“钱军。”那人的声音很难听,像是生锈的锁具,有点刺耳。
迟延森继续对管家说:“杨伯,他是新来的短工,麻烦先把他带下去休息,晚一点,我会告诉他具体负责什么。”
迟延森现在在杨家,已经是默认的姑爷,再加上他发誓从良后,为人的确和善了,倒也很得杨家下人们的尊敬。
小白终于有人照顾,终于可以不再缠着杨再冰了,他是由衷的高兴,所以没注意到,就在管家带着那个叫钱军的人去下人房间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深邃。
七王府。
对迟静言带着小白出门,回去时却没带小白这件事,到底还是引起了小小的轰动,这轰动基本都来自于后院的那群狼狗。
大概是和小白这样通人性的老虎在一起待时间久了,一群狼狗也开始变得通人性了。
它们以人类听不懂的语言纷纷猜测小白老大去向。
有狼狗猜测,会不会是七王妃回来拿东西,让它们的小白老大在原地等它。
这是比较乐观的狼狗的猜测。
有比较悲观的狼狗是这样猜测的,以七王妃的凶残来看,极有可能是它们小白老大惹她一个不高兴,她把它给丢了;在联想到七王妃的爱财,极有可能是把它们的小白老大卖了。
别看是一群狼狗,一旦八卦起来,可一点都不比人类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