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若媚不管再怎么心有不甘,到底还是被强拉走了。
迟延森觉得这根本不是体力活,却比体力活还累,短短的时间,他背心里都是冷汗。
思忖片刻,对着迟静言干巴巴地笑道:“六妹啊,你也不要太怪你四姐,男人喜欢美人,同样的,女人也喜欢好看点的男人。”
迟静言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出言奚落道:“听二哥这话说,是想劝我让王爷娶了四姐?”
“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迟延森连连摆手,生怕迟静言误会,语速飞快,“我的意思是想让六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你四姐。”
迟静言捏起茶盏的盖子,放在手里把玩着,状似漫不经心地睨了迟延森一眼,“二哥,有件事我真的很奇怪。”
迟延森调整了个坐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六妹,什么事,你请说。”
迟静言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方才不疾不徐开口,“二哥,你是知道的,整个迟府,除了你,我和其他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样,为什么四姐忽然就想到要来看我?”
别看迟延森以前的志向是做全京城闻名的种马,到底是被人刻意误导,才会误入那个歧途,他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迟静言的点拨下,走上创作的道路。
对迟静言提出的这个疑惑,他一直也怀疑着,沉默了会儿,联想到迟若娇马上要入宫妃,他立刻觉得这是邱氏在背后捣的鬼。
他再一次想到他莫名其妙就失去的童贞,再想到已经混在杨再冰身边那么久,却始终不敢把真实身份告诉她,对邱氏的恨又加重好多。
“六妹,你放心!”迟延森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这就回去找邱氏算账,她什么意思,女儿都要入宫为妃了,还闹出那么多事,我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按的是什么心!”
“你给我站住!”迟静言喊住他。
迟延森真的很生气,都能听到他鼻孔里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声音。
迟静言走到他身边,“二哥,你好歹也是出过两本畅销小说的作家了,现在还有了喜欢的人,遇事怎么还那么冲动呢。”
迟延森用力吁出口气,“想到邱氏的佛口蛇心,我就气不过。”
“她马上就是皇帝的丈母娘了。”迟静言安慰他,“你气不过也要气!”
迟延森再次坐下,却没吭声,迟静言打量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是憋了一肚子火。
“二哥。”迟静言轻声道,“要对付她,也不是没办法,你先去弄清一件事。”
迟延森抬头看着迟静言,“什么事?”
迟静言微笑,“二哥,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有回去了?”
迟延森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好吧,也就上次到杨家镖局后,我没回去过。”
“那就难怪了。”迟静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二哥,她那样做,我约莫着今天肯定有什么大人物去过迟府。”
迟延森对迟静言点头,“六妹,你等着,我打听清楚了就来告诉你。”
“嗯。”迟静言叮嘱他,“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这一点常识,迟延森还是知道的,要抓住邱氏干坏事的把柄,必须要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出其不意。
迟延森刚转身要走,迟静言又喊住他,“二哥。”
迟延森回头看着她,口气非常的和蔼,真的像极了一个哥哥对妹妹,“六妹,还有事吗?”事实上,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后,他真的把迟静言当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只是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迟静言那个妹妹在照顾他这个哥哥,反而是他这个哥哥帮不到她什么。
迟静言难得在他面前出现难以启齿,“六哥,你来的时候,把上次那个药再给我带点过来。”
迟延森愣了愣才明白她要的药是什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第三个人在,这才走到迟静言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就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六妹啊,那个药的药性很强,可千万不能过量,要不然会有副作用的。”
迟静言对药性不感兴趣,她比较关心副作用,“如果用多了,副作用是什么?”
迟延森犹豫了下才开口,“六妹,那个药的作用你是知道的,如果真过量了,轻则腰酸腿痛,重则可能……”
唉,面对的再怎么是妹妹,好歹也是女人吧,有些话,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看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迟静言很坦然的接上话,“重则那个东西可能就会废了。”
饶是迟延森已经不止一次见识到她的彪悍,还是被吓到了,小声说:“六妹啊,我作为你的哥哥,有句话还是要告诉你。”
“二哥。”迟静言再次接上话,“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再怎么已经嫁人了,身为一个女子,说话还是要含蓄点,不然可能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迟延森点头,同时也纳闷,为什么明明都是知道的道理,还容易去犯呢。
“二哥。”迟静言浅笑盈盈,“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我既不是金子又不是银子,做不到人人喜欢,再说了,别人讨厌我,关我屁事啊,说得被人喜欢,就能升华我的人生似的。”
迟延森哑口无言了,与此同时,再一次被迟静言的人格魅力折服了,这话说的真是既好听,又很有哲理,他一定要加到下一本小说里。
咦,这句话,迟延森觉得完全可以套用到他身上,别人讨厌他,关他屁事啊,说得好像他喜欢他,就能升华他的人生。
扯淡吧,除了杨再冰,别人怎么看他,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这是迟延森这一次和迟静言见面,学到的新东西。
如果不是耳朵后面的那颗红痣还在,就连他也要怀疑这个迟静言,早不是以前那个迟静言,也许,以前是她迫于种种压力,只能暂时藏起她的才华。
身为迟静言的二哥,临走前,他还是多叮嘱了她一句,“六妹啊,你和七王爷已经这么恩爱了,那个药,用多了真的不好,你要真想要,我给你带点药性稍微弱点的来。”
他是一片好心,又是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在劝说迟静言,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愁没柴烧,那药用的时候效果的确好,但是,用多了,真的不好。
有段时间,外面青楼的姑娘纷纷谣传他从良了,其实,他就是因为药吃多了,副作用出来了,才会很长一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你上次给我的药,药性真有那么厉害啊?”迟静言沉吟片刻,又反问了一遍。
看她像是要被他说动了,迟延森急忙点头,“六妹,那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我能骗你吗?”
“既然药性这么厉害的话……”迟静言默了默,抬起眼睛望着他的眼睛时说,“就给我来个两斤吧。”
迟延森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摔倒了,上次就是来不及告诉她药效,只是给了她连一两都不到的分量,她这次在明知药性的去情况下却要两斤,真的差点吓死他了。
“六妹啊,药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一定要斟酌着用。”这是迟延森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迟静言除了给他个微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甚至于,面对迟延森的种种担心,她都没解释说这药不是给端木亦尘,而是给张翼用的。
既然提到了张翼,顺带着就要说说他。
他觉得王妃真是狠,把他和红烟就这样关在一个房间,还给他吃下了药的粥,本就正直壮年,在那件事上,应付的如鱼得水,顺手的很。
更不要说王妃又下药了,只是一上午的工夫,他都不知道和红烟那啥啥了多少次。
王妃狠的同时,做事也很周到,清洗用的水,还有干净的布帛都从窗口送了进来。
透过窗户,他确定还没到中午,可是他一上午那么大的消耗,已经饿了。
红烟也是累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他是男人,到底精力要好很多,红烟的身子都是他帮着擦的。
红烟也饿了。
这时窗户又打开一条缝,有个食盒从窗户外塞了进来。
张翼很想趁机拉住那条缝,然后脱围,哪里想到那个人的速度很快,他刚走到窗边,吧嗒一声,窗户又关上了。
把漆着暗红色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他打开看了看,饭菜很丰富,去床边把红烟抱到桌子边吃饭。
他把筷子递给红烟,正准备吃,红烟看着可口的饭菜,狐疑道:“王妃不会在这个里面也下药了吧?”
张翼的筷子上本来已经夹了一块排骨,打算放到红烟碗上的,听她这么一说后,他不敢把排骨放到她碗上了。
望着桌子上的饭菜,肚子明明饿得不行了,却又不敢吃。
张翼和红烟陷入了继续饿肚子,还是吃饱了继续那事的两难选择。
红烟放下筷子,对张翼说:“要不,我再去求求人,看看能不能请王妃来一趟。”
张翼想了想,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点头同意了。
红烟喊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人声,更不要说让人去把迟静言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