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点我会让人把钱给你送过来!”
迟静言拉过端木亦靖的手,把金子放到他手里,叮嘱道:“阿靖,你记住一句话,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有钱的,你把钱收好。”
端木亦靖似乎有点不情愿,这是他看中送给迟静言的东西,理应由他来付钱的,可是,他又怕惹迟静言生气,所以假装把金子放起来,其实,乘迟静言不注意,他把那锭金子又扔给了簪花铺的老板。
簪花铺老板热泪盈眶地看着端木亦靖,差点就跪下了,今天晚上,他终于有点带着老婆孩子下馆子搓一顿了。
七王府,所有的下人,包括后院看门的狼狗,俱都感觉到一阵很诡异的气氛,自张翼莫名其妙不见后,身为一家之主的王爷,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久都没出来。
夏荷跟在端木亦尘身边伺候好多年,算是胆子大的了,就连她也不管去敲门问问什么情况,可见这次七王妃真把七王爷给惹火了。
所以说啊,女人太强势,也不是什么好事,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娴静一点的,偏偏七王妃没一样沾上的。
迟静言朝回赶的速度很快,恨不得脚底下长出两个轮子,端木亦靖跟着她的速度走。
刚走进王府大门,就看到夏荷。
夏荷是故意在等迟静言,一看到她,急急忙忙说道:“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王爷好像很生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到现在也没出来,您去看一下吧。”
迟静言已经能想象得出端木亦尘现在会是种什么表情,让夏荷替端木亦靖安排住的房间,再带他在王府里走走,熟悉一下坏境,就奔她的院子而去。
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我亲爱的王爷啊,你可别生气,臣妾真的不是故意放你鸽子。
迟静言是怀中无比忐忑,无比内疚,无比自责的心情推开房门。
咦,夏荷不是说端木亦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吗?怎么没人?
把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确定端木亦尘不在,她立刻就理直气壮了。
虽然是她说话不算话在先,但是,端木亦尘也没有坚守到最后啊,她临走前,可是让他保持那个状态,乖乖等她的哦。
七王府看似很大,端木亦尘常去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稍微思忖了下,迟静言就确定他肯定是在书房,朝书房直奔而去。
端木亦尘的确在书房,而且还不止是他一个人,冷云也在。
迟静言推门进去时,冷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他去找七王爷时,七王爷的样子。
他发誓,如果不是他机灵,及时地装短暂失明,以及耳聋,只怕早不会这么四肢健全的站在这里说话了。
直到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他都老的头发花白,牙齿掉光,依然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推开房门的情景。
七王爷俨然不知道在外面敲门的是他,还以为是七王妃,不等他把“属下冷云求见”六个字说出口,七王爷的声音已经传到耳边,“还不快进来。”
说话的口气和腔调,虽然和平时不怎么一样,冷云只稍微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闯入眼帘的一幕,让他不由眼睛瞪大,嘴巴张开,什么个情况?
他没看错吧?这还是那个英明神武,贵胄天成的七王爷吗?
为什么他衣衫不整不说,看他的眼神……也是那么的含情脉脉。
真是要命了,这是他跟在端木亦尘身边那么多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出丑的一面。
而这一切都只和一个叫迟静言的女人有关。
而对端木亦尘来说,每每回想起那件事,想起让下属看到自己的另外一面,总不会轻易放过迟静言。
他自然有惩罚她的办法,就这样,只要迟静言胆敢欺负他,他就会用那件事让她内疚自责。
迟静言从冷云脸上的表情,大概就猜到他看到了什么。
心里早乐的不成样了,我的小尘尘,你不会真的乖乖的没穿衣服,在床上等着我的吧?
端木亦尘摆着张脸,口气冷清,“你还知道回来啊?”
冷云低头看脚,努力的让他的存在感降到最小,两只肩膀,却时不时的抖那么一下。
七王爷娇嗔的样子,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奇观是好,可是也同样冒着风险。
迟静言走到端木亦尘身边,二话不说,就贴着他坐下,吊上他的胳膊不说,把脸也贴在他手臂上,声音更是软到像是要滴出水,“小尘尘,人家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端木亦尘虽然还冷着张脸,嘴角已经出现松动。
迟静言晃着他的胳膊,更卖力地道歉,“人家真的错了,你笑一个好不好,你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一直绷着脸,那就不帅了,来吧,亲爱的王爷,就给臣妾笑一笑,原谅臣妾好不好?”
冷云到底没人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下子,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两道犀利的目光锁在他身上,好重的杀气。
为了保证他走出书房,还是走进来时的那个四肢健全的冷云,他决定自救,正绞尽脑汁想办法。
七王妃对他说话了,“冷云,我刚才过来时,听说你吃药的时间到了。”
冷云微怔片刻,还真一拍脑袋,“对啊,属下吃药的时间真到了。”
对迟静言拱手,道:“属下多谢王妃提醒。”
“不用那么客气。”迟静言笑容温和,“快点去吃吧,你看看你刚才肩膀都抖成什么样了,我觉得你肯定患有癫痫。”
冷云沉默了,好吧,四肢残缺和癫痫相比,他宁愿癫痫。
冷云退出书房去“吃药”了,书房里,有个人的脸还是板着,迟静言自有对付他的办法,没再说话,半站起来,直接依偎进他怀里。
端木亦尘看着在生气,而且是好大的气,看到迟静言依偎进来,本能地就伸手抱住她。
迟静言看他有所松动,乘热打铁捧着他的脸就用力亲了他一口。
现代不是很流行一句话吗?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这话,放到端木亦尘身上也挺管用的,和那些普通的,见了雌性就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唯一的区别是,他的思考只针对迟静言一个。
迟静言抱着他,又腻歪了一会儿,端木亦尘哪里还有什么气。
看端木亦尘不生气了,迟静言就把端木亦靖在府里的事告诉了他。
这件事,本来她是想和端木亦尘商量的,就是因为美色当前,她没把持住,被打断了。
端木亦尘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要不然端木亦元都那样对他了,他为了答应端木景光的事,依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端木亦靖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自然心疼他。
抱着迟静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言儿,谢谢你。”
迟静言忍不住取笑他,“真虚伪,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你和我还说谢谢。”
她倒是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问端木亦尘,“冷云来府中,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端木亦尘可是什么事都不瞒着迟静言,把冷云找他商量的事都告诉了她。
原来,不管端木亦元怎么通过纳迟刚的女儿为妃来激励他,到底抵不过粮草的匮乏,刚才从边关回来的消息,又一座城池被大燕抢占去了。
从端木亦尘口中听到迟若娇要入宫为妃的消息,她才知道迟若娇原来不是来吓唬她的。
端木亦元活得那么累,那张皇位当真坐了有那么舒服吗?
“亦尘。”迟静言把玩着他的胸襟,轻声问他,“苍鹰令已经在你手上,你是不是打算召唤出苍鹰部队?”
端木亦尘没有立刻给到迟静言答案,不是他不想或者是不能告诉迟静言,而是这个问题,他还没做好决定。
苍鹰令是已经在手里,但是到底要不要启动它,端木亦尘真的要好好思量一下。
苍鹰令已经是百年以前的事,百年过去了,当年战神编制出来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如神兵一样的军队,到底还保存多少那样的实力,这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
另外还有一点,慕容将军组建的苍鹰部队,当时是在邻国,那个时候还不叫大燕,而是个叫上梁的国家。
慕容澜跟着端木誉回国,就背负上了叛国的罪名,那些将士是听错苍鹰令的调遣,但是,忠心度就没法去试探了。
端木亦尘把自己的顾忌告诉了迟静言,迟静言抬头看着他的下颌,说:“亦尘,你是怕苍鹰军队表面看似服从,说不定会和大燕来个里应外合。”
端木亦尘抓住她一只很不老实,已经伸进他衣服里的手,“大燕的前身毕竟是上梁。”
有这层因素在,他不得不好好考虑。
迟静言很不满意自己的手被他抓住,把另外一只手伸了进去,他身上可真暖和,每次一贴上来,她就不想离开,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想过会这样黏一个人,“亦尘,要不你把苍鹰令给端木亦元吧,反正他才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他有责任保护子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