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正是惠妃。
她问迟静言,“本宫怎么看了你眼生?”
后宫女人本就不易,更不要说是做端木亦元后宫的女人,自从她第一次侍寝,到今天的每一次侍寝,已经让很多女人得了眼红病,想尽各种办法来对付她。
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迟静言抿了抿唇,把高府内堂的摆设大概说了遍,惠妃果然放松警惕。
“药呢?”她问迟静言。
迟静言指指自己的衣袖,“草民藏在衣袖里了。”
惠妃疲倦地闭上眼睛,“你送去本宫宫里吧。”
外面又有人在催促迟静言,她抓紧时间和惠妃说:“娘娘,实不相瞒,草民是名大夫,曾经有幸去七王府帮七王妃请过脉,无意中听到七王爷和七王妃的谈话,七王爷说皇上晚上和白天的性格相差很大,让七王妃晚上参加宫宴时小心点,今天上午刚好高大人派人到草民的药铺抓药,无意中,草民知道是您每天都需要跌打损伤的药,高大人不放心娘娘,就让草民来看一下有没有应对之法。”
迟静言说得毫无任何破绽,惠妃睁开眼睛看着她,从她的眼神中,迟静言就知道她成功了。
真不知道端木亦元对眼前这个女人做了什么,让她眼睛里露出那么的惊恐。
果然,有了皇上新宠惠妃的帮忙,迟静言很顺利的留在了寝宫里,而且就藏在明黄色的帷幔后,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龙床上的一切动静。
虽说过不了多久,龙床上上演的活色生香,非常少儿不宜,她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一看到底。
正想着,有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迟静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连每次呼吸都很小心,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那张龙床。
……
七王妃真是太善变了,首先,继傍晚时分,她莫名其妙把七王爷赶出屋子后;
到了戌时接近亥时,她忽然打开房门,这也没什么,从傍晚时分,憋到亥时,时间很长,是时候出来透透气;
关键是,七王妃她打开房门后,不是出来透气的,而是直奔厨房而去。
厨房里的那帮下人,听闻七王妃又去厨房后,一个个都很桑心,他们可怜的厨房啊,注定又要水漫金山了。
只听到厨房里传来啪啪啦啦的声音,这次七王妃在厨房待的时间倒是不长,大概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她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个白玉碗。
这么冷的天,似乎是怕碗里的东西凉,她在白玉碗上又盖了只碗,除了被她来过去充当煽火工的冷漠,没人知道碗里盛的是什么。
迟静言端着热情腾腾的鸡蛋面出现在书房,端木亦尘还在看书。
看到迟静言进来,他早忘了傍晚时分的莫名其妙就被人赶出房间的气,把书朝边上一扔,起身大步朝她走去。
摸到迟静言的手很冷,心疼道:“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做什么?”
迟静言把托盘放到书案上,拿开捂热气的那只碗,献宝似的把鸡蛋面端到端木亦尘眼前,“尘爷,这是妾身亲手给您下的鸡蛋面,天气冷,您处理公务辛苦了,请吃一点吧?”
跟她一起到书房,站在门外没进去的冷漠,听到这番话,差点摔倒,还好他一只手扶住了门。
端木亦尘这才想起来,他应该还在生她的气,没理会她,坐回到书案前,随手拿过一本书,低头,视线所在书上,心无旁骛,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
“王爷。”迟静言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书房响起,“您书拿倒了。”
端木亦尘脸上飞快闪过红晕,哼了一声,很淡定地把书换个方向,拿正后,继续心无旁骛的看了起来。
迟静言自然有对付端木亦尘的办法,走到他身边,径直钻进他怀里,边钻还边说:“尘爷,外面好冷哦,你帮臣妾捂捂吧。”
端木亦尘虽然还摆着脸,一只手却把她的手塞进自己衣服里。
迟静言的手真的很凉,而他直接把她的手塞进的是他最里面的裘衣里,迟静言能感觉到突然的刺激,他的皮肤激起鸡皮疙瘩,仰头朝他的脸看去,却是神色自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迟静言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看着他下颌优美的弧线,说了句不顾后果的话。
她说:“尘爷,等你吃完面条,妾身求被残害。”
就因为她这句话,这天晚上,端木亦尘表现得分外勇猛。
也正是这天晚上才让迟静言知道,她原来一直以为在那件事上,有的时候是勉为其难的某王爷,人家其实是为了照顾到她,每次都保留了至少一半的实力。
迟静言不顾后果,主动挑衅的结局就是第二天差点没能起床,就算在夏荷的帮助下,勉强起床了,也是腰酸的差点直不起来。
关于端木亦元在某方面的实力,关于迟静言纵欲过度的后遗症,暂时正在进行时。
端木亦尘吃完鸡蛋面,算是彻底原谅迟静言了,迟静言乘机拉上他的手朝她的房间走去。
烛火虽亮,却有烟熏味,用的时间长了不仅对眼睛,对身体也不好,端木亦尘老早就命人把迟静言这里的烛火换成夜明珠。
端木亦尘按照老习惯,走出去几步,就把迟静言公主抱的抱回了她的屋子,推开屋子的门,入眼的不是夜明珠的柔和,而是满满的摆成心形的蜡烛。
“尘爷。”迟静言轻轻拍拍端木亦尘的胸,“喜欢吗?”
女人给男人准备这样的仗势,虽说有点本末倒置,谁让迟静言是过错方,她理所当然应该多做点,才好取得端木亦尘的原谅。
这样美好的气氛,端木亦尘格外激动也很兴奋,一只脚刚把屋子的门带上,铺天盖地的吻就冲向迟静言。
很快迟静言就清楚什么叫祸从口出,她的腰啊……差点被折断了。
端木亦尘虽然很动情,还是注意到一个细节,平时迟静言在这方面再怎么害羞,也不会坚持说不让屋子里有光亮。
夜明珠柔和的灯光总是被她的脸映衬的分外娇艳,今天晚上她好奇怪,坚持要把那些烛光全部灭了。
端木亦尘到底是留了个心眼,黑暗中,他以手为工具,慢慢的在她身上伸手游走的同时,也仔细排查着异常。
果然,他的手移过她后背时,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太过于熟悉,他早知道哪里才是迟静言敏感的地方,她惊呼不是因为他的手指怎么刺激到她了,而是碰到她的痛处。
她的背受伤了,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后,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的手再一次朝刚才的地方游走过去。
手还没到,迟静言一把抓住它。
她的声音笑得很勉强,“尘爷,臣妾今天不喜欢你摸我背,咱们不摸了好不好?我们来玩点新的。”
端木亦尘闷着声音答应了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他再怎么花样百出,每一次都是避开迟静言后背痛处的地方。
迟静言忽然发现,自己这趟穿越,让她也动不动就开始感动了。
端木亦尘在又一次,很谦虚的勉为其难后,要抱着迟静言去洗澡,又被迟静言婉言以太累拒绝了,这太不像她的风格了。
平时,那个事情之后,哪怕是真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她也是要清洗了再睡觉。
她感觉自己的反常已经引起端木亦尘的察觉,圈绕住他的腰,阻止了他的下床,“亦尘,已经这么晚了,就别洗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端木亦尘十岁离开皇宫,到外游历学习,早学得可以暗中视物,随着迟静言趴到他身上的动作,他很清楚的看到她后背那里,有一块青紫的地方。
皮肤上的那块青紫,约莫着是成年男人拳头般大小,她被人打了,就在她把他赶出书房后的这么短短几个时辰。
不用问他也知道肯定是她又溜出王府了。
端木亦尘只要想查,肯定能查到迟静言去过哪里,他想到迟静言曾经告诉他的互相尊重,生生把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
……
七王府下人们感受到七王妃的善变,还体现在另外一方面,一大清早,七王爷才去上早朝,她就起床了,是捂着腰,由夏荷搀扶着,非常艰难地走到花园里。
负责花园这一块的佣人,已经在修剪枝桠,浇水,锄草。
说来真的很奇怪,这么冷的冬天,七王府花园里的花却开得很好。
那个正低头忙碌的下人,一抬头就看到了迟静言,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这么冷的天,王妃居然一手撑着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而且那眼神,太过于专注,他忽然很拘谨,也好紧张,王妃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是声色俱厉的拒绝,还是半推半就的接受?
选择好困难。
定定神再看去,他承认,好吧,刚才是他太过于自作多情了,王妃是目不转睛地朝他的方向看着,不过却不是看他,而是看他手上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