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言,你无耻,你不要脸,你……”
韩蓝羽像是彻底疯癫了,不顾形象对着迟静言走的方向,破口大骂。
迟静言觉得实在太聒噪,转过脸对阿福说:“阿福,辛苦你了。”
阿福难得找到用武之地,被迟静言鼓励后,越发起劲了,更用力的抱紧韩蓝羽的双腿,也更卖力的哭诉。
他说的那些话,还是带押韵的,迟静言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
……
迟静言到了正厅,才知道就在她和韩蓝羽发生冲突时,前厅也发生了一件暴力事件。
听到下人禀告,匆匆赶来的迟种马,一看到湘珺,第一次反应就是这娘们,胆子真是大,居然今天跑来坏事。
只是把她的嘴封起来而已,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还不知好歹。
自打懂男女之事,就混迹在女人堆里的,以温柔绅士出名的迟种马,第一次对女人那么粗暴。
他上前一把抓住湘珺,就朝迟府后门拽去。
再怎么不懂事,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耳熏目染,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像湘珺这样的青楼女子,他要把她扔出去,怎么可能会走正门。
湘珺自持和迟种马做过一段时间的露水夫妻,在他面前到底是比其他女人胆大,她嘴巴不能说话,手却随着张翼的一个松绑,立刻死死吊着迟种马的胳膊。
迟静言到的时候,湘珺正哭得我见犹怜,偏偏平日里对女人最最绅士的迟种马不为所动。
她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替湘珺把嘴上腰带拿下来。
不需要人介绍,单是从刚才对她很粗暴的那个猛男的,那声恭敬的“七王妃”的称呼,她就知道替她拿下嘴上腰带的人是谁。
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迟静言算是见识到了。
并不是每一个不小心沦落到青楼的女子都像红烟那样知恩图报,这个叫湘珺的,曾经深深迷恋迟种马的青楼女子,她就是忘恩负义的主。
想着横竖都做不了迟家二公子的夫人了,她索性破拐子破摔,“七王妃,草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草民?”
迟静言被她这么一质问,还真二丈和尚摸不清头了,默了默,反问道:“我怎么对你了?”
不等湘珺开口,张翼走到迟静言身边,把湘珺抱着端木亦尘发嗲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迟静言这下子终于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湘珺,为什么用看敌人的眼神看着她,原来啊,是以为她挡了她富贵的道路。
她看了看湘珺,走到端木亦尘身边,不需要开口,端木亦尘已经拉上她的手。
迟静言低头看着两只十指相扣的手,又抬头看向湘珺,“湘珺,我告诉你啊,总是有与众不同的人,打个比方告诉你吧,如果把家里的妻妾比喻成轿子,其他女人比喻成马车,很多出门习惯乘轿子的男人,偶尔也会改乘一下马车,但是呢,我们家王爷,他可是个非常专一的人,很不好意思,如果你对我们家王爷动念头的话,不是让你失望,而是注定要让你绝望了!”
第九十二章:刺激
从很早以前起,七王妃迟静言的一举一动都成为别人的模仿的风向标,这一次也不例外。
今天她说的这些话,被迟府的下人们听到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话传到市井上。
很快,整个京城,上至名门贵妇,下至于贫民农妇,都模仿起了迟静言说话的强调和语气。
名门贵妇和她形容的一样,把家里的女人形容成轿子,把外面的女人形容成马车。
平民农妇家里的男人,出门可没那么好的条件,于是他们的妻子把自己比喻成驴车,把外面的野野女人比喻成拉粪的粪便车。
这是后话,现在啊,迟静言还在迟府,湘珺很伤心,也很失落,根本不再需要任何人出手,自己捂着脸,边哭边朝后门跑去。
迟静言看着张灯结彩,分外喜庆的迟府,到底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因为她,迟延森又要背负上一次蛮横不讲理,甚至是浪费迟府钱财的坏名声。
迟种马知道她在想什么后,很豪爽的拍拍胸,巨霸气地说道:“六妹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这次布置的费用,哪怕一条彩带也是我自己出钱的。”
有钱真好啊,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哪怕是给女人买个肚兜,都要问账房要钱。
账房给钱虽爽快,却会记账,等迟刚回来,暂时代管着迟家的邱氏,就会把账本拿给迟刚看。
其实迟府这么大,每一天光正常开支就多而繁琐,就迟延森那一点支出,除了偶尔闹出人命(这人命是指偶尔把人肚子弄大),需要善后,真不算什么。
说来就是那么巧,偏偏每次迟刚看账本,就能看到他开支的那几页,更邪门的是,他正常领生活费,迟刚看不到,专门看他给女人没肚兜,买胭脂这些。
为此,他可没少被迟刚痛斥过。
被痛斥时,他绝对是虚心接受,一转身,依旧老样子,为了保持住他京城第一种马的头衔,甚至他还会主动给女人买过月事带。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迟种马改了风格,如湘珺想的那样,他洗心革面已经很久没到青楼找姑娘们了。
也正是因为连曾经是青楼第一大顾客的迟种马,都好久没光顾了,据某个民间组织机构不完全统计,这段时间,青楼的生意呈直线速度在下降。
害得本来还想再多挣点钱,再从良的青楼女子们,遇到能娶她们的立马就嫁了。
据说啊,曾经是京城第一青楼的“怡红院”的前一任头牌,居然嫁给了一个捡牛粪的,又据说那个捡牛粪的居然一只眼睛还是瞎的。
迟静言有空的时候,也会去关注那些八卦,毕竟,不管是活在哪个年代,信息都非常重要。
八卦虽带着很多水分,有的时候事情总是带着真实性。
所以,当她听多了据说,尤其很多据说都是关于她的,再也忍不住了,真想掀桌大喊一声,老子就是一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穿越女,又不是什么能改朝换代的传奇人物,不要再有那么多据说了好不好?
这也是后话,事实上,迟静言真的帮助端木亦尘改朝换代了。
现在啊,迟静言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一些事告诉迟延森。
不管迟家的两个儿子,对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有着什么样的不同,至少在她看来,迟延森远远比迟延庭要来得好相处很多。
胸口又一阵疼。
她捂住胸口,该死的,居然连名字都不能想。
迟延森看她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以为是在风口里站得时间太长,吃到冷风了,连忙招呼她和端木亦尘进正厅,让丫鬟送上他特地叮嘱的茶。
迟静言端起热茶喝了口,胸口这才舒服了点。
迟延森得意地告诉迟静言,“六妹,这茶味道还不错吧,这可是我的书迷送给我的。”
迟静言又喝了口茶,方才对他说道:“二哥,你真厉害。”
“哪里的话。”迟延森被迟静言一夸奖,还不好意思了,“我再厉害也没六妹你厉害啊。”
端木亦尘在,有些话,他不好明说。
放眼大轩皇朝存在以来,就从没听说过妻子把丈夫忘带出门的,这才是真正的厉害。
迟静言知道他这次暗指她威武的是什么,当真以为她神经大条到和端木亦尘一起回迟府,却把他忘了吗?
两个人刚走出七王府大门,她哎呀了一声,端木亦尘问起她怎么了,她就告诉他,有点冷,忘了带披风了,还强调说是放在柜子最上面的那个,那个最暖和。
端木亦尘生怕其他人拿错,亲自去给她拿。
迟静言乘机先出发去迟府。
这次去迟府,因为是要弄清楚一些事,带的人越少越不被人怀疑,迟静言连夏荷都没带,甚至于连张翼,都是事先叮嘱好他,过半个时辰才能到迟府。
七王府的那些下人,虽然很清楚七王妃并不想外面传闻的嚣张跋扈,不讲道理,却也都是怕她的。
能把七王爷都治的服服帖帖的人,绝对不能光看表面,背地里的手段肯定很了得。
迟静言就是抓准了下人们不敢提醒她的心理,这才会在迟府门口上演一出忘带王爷出门的戏码。
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只为让迟府里的那个人也知道迟静言回府了,你快点避开吧,她真不想和他见面,心痛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迟种马把她和端木亦尘迎进正厅后,看似很自作多情的一句提醒,却让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不是怕自己看到迟延庭会怎么样,而是这具身体它本身像是控制不住。
唉,真不知道原来的那个迟静言和迟延庭之间到底还发生过什么,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一起长大的兄妹,就算感情再好,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问问迟延森。
接下来的时间里,迟静言把迟延森一直瞒在鼓里的事情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