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妃的身体是很好,七王府的下人也曾经出来说过,王妃一拳头能打死一只狼狗,可是,那是她还没怀孕前啊,再怎么身体好的女人,怀孕后都会大不如从前。
她不会有什么身体不舒服吧?
他想到了藏在书房柜子顶上的那支千年人参,那可是他藏在那里好多年,等着救命时拿出来的。
真送去给迟静言吧,他还有真有点舍不得。
可是,无意中,他又摸到衣袖里失而复得的祖宅地契,只是一支千年人参而已,他没了,还能找第二支,如果老命没了,哪怕有一千支,他也没那个命去吃拉啊。
心一横,他让管家把那支千年人参给迟静言连夜送了过去。
七王府的守卫,比以前敬业多了,任董府管家说得口干舌燥,嗓子都冒烟了,还是不松口。
管家眼看没戏,只能带着那支千年人参返回尚书府。
这人的心理吧,就是那么的奇怪,送礼的就怕人不收礼。
董大山急坏了,一再追问管家七王府有没有什么大动静,确定了不知道多少遍,七王府很安静,看门的守卫说七王爷和七王妃已经睡下了,他还是不怎么相信。
秦操看出他的着急,又问不出他到底急什么,索性按照自己的经验给他出了个主意,不管发生什么事,一概装病。
这病吧,既然是装的,就要有个度,既不能太轻,也不能太严重。
想来想去,也只有拉肚子最适合。
于是,今天这才会有董大山一晚上拉了十八次,最后是蹲在茅厕没能出来一说。
董大山也是也谨慎的人,昨天晚上那支千年人参没能送进去,还真落下心病了,这不,连夜派人蹲点在七王府附近,一旦七王府传出七王妃身体不适的消息,第一时间回去通知他,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蹲点了一晚上的下人回来报告了,七王府非常安静,也没听说七王妃身体有任何不适,倒是从宫里来了个贵人。
董大山对除了迟静言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以外的事,一概不感兴趣。
挥手遣走下人,他搂着秦操,美人在怀,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点。
很快,头又开始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惦记多了,七王妃居然又上门了。
秦操听说迟静言来了,很高兴,晃着董大山的手臂撒娇,“老爷,带妾身一起去见七王妃吧。”
不管是从金钱还是思想考虑,董大山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让府里的女人再和迟静言有任何接触,可是,七王妃那么强势,单独见她,他还真的有点紧张。
……
迟静言看到董大山,直截了当头说明来找他的目的。
董大山额头上,手心里,背心里,但凡是能出汗的地方,他的汗是出了一重又一重。
七王妃是真的越玩越大,昨天不过是让他去教唆李丞相教训他的独子,今天居然……
他苦着张脸,都快要哭了,“七王妃,看在我这么大年纪的份上,您绕过我吧!”
迟静言不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只是董大山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同情。
“八姨娘。”迟静言把视线移到秦操身上,“我想起来了,我那里还有一副耳环,可是我刚嫁给七王爷时,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七王妃,您说真的吗?”秦操两眼放光,声音都在颤抖,从古至今,女人对首饰的那种执迷和爱好,大差不差。
董大山则跟着心肝一抖,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恐惧,他已经被后院的八个女人败掉了那么多财产,绝对不能够再让她们败家了。
“秦操。”董大山故作镇定开口,“我和七王妃有话要说,你下下去。”
这个时候,秦操怎么都愿意下去,那么有意义的一副耳环,要万一让其他女人强了先机怎么办。
看一个小妾都胆敢不听自己的话,董大山气不打一处来,“难道要我说第二遍吗?”
秦操撅着嘴,还是不肯走,最后还是迟静言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八姨娘,你放心吧,晚一点,我就让人把耳环给你送到府上来。”
秦操兴高采烈,董大山则面瘫了。
七王爷送给七王妃的第一份礼物,这次不要用脚趾头了,就算是用屁股也能猜到价格之昂贵。
第八十二章:玉坠
迟静言看出他在担心什么,笑着安慰他,“董大人,千金散尽还复来。”
董大山也不再纠结那对耳环到底要多少钱,只要把官位保住,何愁挣不回那些钱。
只是想到自己今天请的是病假,他又哭丧着张脸看着迟静言,“七王妃,老臣今天请病假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去上早朝,那就是欺君啊,一旦皇上追究起来,那可是会……”
他以手为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迟静言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理由早给他想好了,在她编撰的理由中,董大山俨然成了为国为民,死而后已的大忠臣,刚要开口,董府管家匆匆来报,“老爷,门口有个自称叫夏荷的姑娘,她有很着急的事要见王妃。”
董大山在心里把那个叫夏荷的姑娘感激了一万遍,顺带着把生她的父母也讴歌了一千遍,这才小心翼翼地看着迟静言,“七王妃,要不您先去见了她再说。”
迟静言知道没有什么大事,夏荷是不会来找她,拍了拍董大山的肩膀,说了声,“董大人,你把朝服换上吧,我一会儿回来,我们就能进宫了。”
董大山仿佛被一道惊天旱雷击中,怔愣在原地,而迟静言已经收回手,不需要管家带领,轻车熟路朝董府大门走去。
董大山跌坐到椅子上,脸色惨白,听七王妃的意思,她一会儿回来就会乔装打扮成小厮,然后跟他一起进宫。
天呐。
董大山揪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欠迟静言很多钱,不然这辈子,那么多大臣,为什么她就揪着他不放。
董府内堂,董大山正兀自伤心,兀自检讨,兀自反思,兀自难过;董府门口,则有人很很惊讶。
夏荷的表情很焦急,“王妃,宫里来的公公正在府里等着您一起进宫。”
迟静言侧过身看了董府大门一眼,早知道端木亦元会宣她入宫,她就不来威胁董大山了。
看把他吓唬的成什么样子了,说实在的,就连罪魁祸首的迟静言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说到底呢,也不是像董大山想的那样,那么多大臣她非揪着他不放,实在是其他大臣,她没对他熟悉。
至于今天,她让董大山把伪装成小厮的她带进宫,只是因为据她说知,有资格进入金銮殿上早朝的大臣,就只有董大山请病假了,她不找他,还能找谁。
所以说啊,这个世界的是,都是有因才有果。
话又说回来,迟静言在“碧玉春”喝茶,怎么忽然跑到董府吓唬董大山,还真事出有因。
茶楼这地方,总是汇聚了各种各样的人,自然也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先不管它准不准,流传的八卦总是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
迟静言这一次是带着目的坐在“碧玉春”,这茶楼的确奇怪,不见老板这很正常,关键是就连掌柜的也是爱理不理,根本就不像刚刚开业,急需要拉拢顾客,积攒人气的新店。
人的心理就是那么奇怪,像是猎奇,掌柜的越是爱理不理,连店小二也是眼睛放在头顶,两只鼻孔朝天,他们越是要去喝茶。
迟静言约莫着,不管什么样的人,约莫着骨子里都有受虐的潜质吧。
所有人进店喝茶的人,要喝什么茶,都要自己去端,店小二只负责告诉他们,他们要的茶好了没有。
迟静言挺自觉的,虽然还没喊到她的桌牌,她还是起身去等着。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对店里其他客人都冷若冰霜的店小二,唯独对她微笑,而且把她点的茶亲自送到她桌子上。
与众不同,总是格外吸引人注意。
这不,女扮男装的迟静言很快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迟静言到底还是不大习惯被人这样盯着看,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只希望这样的瞩目快点过去。
事实证明,人们对八卦的兴趣,远远大于对人的本身。
迟静言听到邻桌正在散播热情腾腾的八卦。
“陆公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看到李公子?”
“哪个李公子?”有人接上话问道。
“李丞相的独子李少峰李公子。”
“咦,他今天是没来,他不会是昨天在怡红院累过头了,还没起床吧?”
“他是还没起床。”第一个开口的男子,幸灾乐祸地笑,“不过啊,不是在怡红院累过头,而是被他老子打的半死,没十天半个月,根本下不了床。”
“不会吧。”有人不信,“李丞相溺爱独子李少峰,这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也正是因为溺爱,这才会爱之深恨之切。”那个男子开有人对他的话题感兴趣,说得更起劲了,“我姑妈的表妹的哥哥的姘头的儿子在丞相府当差,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