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晏连忙转身倒了一杯温茶赶了过来,扶起伊人,喝了一些水,“水水,先喝点儿水。”
待伊人喝完水后,嗓子觉得舒服些了,张开嘴沙哑的说道,“我……很好……”
伊人越是这般,万儒林越是生气,当即没好气的说道,“好什么好,都这般样子了,你叫人怎么相信你很好?”
伊人无奈的看了万儒林一眼,继续有气无力的问道,“他……呢……”
万儒林不情愿的回答道,“……上朝去了……”
伊人将三个人扫了一遍,却不见莺儿的身影,好奇的问道,“莺儿呢……”
子晏怕伊人担心,柔声解释道,“这丫头一看见你便开始哭哭啼啼的,将她留在小厨房煎药去了。”
知道莺儿没事,伊人也就放心了,目光再次落在万儒林身上,疑惑的问道,“哥哥……你怎么……还没走……”
万儒林叹了口气,坐到伊人床边乖哄的说道,“你都这般样子了,我怎放心离开?现下你醒了,若是伤好些了,便随我一齐回西夏去。”
伊人当即皱眉不解的问道,“去……西夏?”
万儒林颔首,继续说道,“此事我已经同你爹爹商量过了,大宋于你来说太不安全,到不若去西夏,有我们护着你,也不会有大事。”
伊人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期间,万东来已经与万儒林达成一致,送伊人离开大宋,迷茫的问道,“那爹……和水姨呢……这……万府的根基……呢……”
万儒林严肃的看着伊人的眼睛,沉声说道,“你活着便是万府的根,你若是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万府都会跟你一起置于危险之中。”
伊人不满的摇头说道。“我……不……”
万儒林却一改平素里和气的模样,不容拒绝的打断伊人的话,“由不得你!”
话刚说完。已经进殿的赵顼冷着一张脸向万儒林走了过来,“她若不愿意。你们谁都强求不得!”
张家爷孙俩见状,忙不迭的下跪请安,“陛下。”
赵顼淡淡的扫了一眼张家爷孙俩,吩咐道,“你们二人先退下,在殿外候命。”
“是,陛下。”
伊人轻轻抬起手,看向赵顼。虚弱的唤道,“你……来了……”
赵顼赶忙上前将伊人的放平,叮嘱道,“莫要说话。”
万儒林起身,背对着赵顼与伊人,执拗的说道,“我若要带她走,你也未必拦的了。”
赵顼不悦的瞪着万儒林的背影,说道,“朕是大宋的皇帝。是君主,你一个小小的使臣没有资格与朕这般说话。若不是因为你是伊人的哥哥,朕完全可以斩了你。”
万儒林也毫不示弱。转身攻击性极强的回瞪赵顼,“若不因为你是她的爱人,就凭你让她所受的伤,我完全可以叫你大宋永无宁日。”
赵顼气急,万儒林的话完全是大逆不道,可当着有伊人的面他却不能拿万儒林怎么办,“混帐!”
“不要……吵……我好……咳咳……累……咳咳咳……”二人相峙不下,伊人想要阻拦却没有力气,只觉的腹中一股气血上涌。竟然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伊人的口中溢了出来,最后竟是止也止不住。
赵顼害怕的扯下一快床幔。擦拭伊人不断咳出的血,“伊人!”
万儒林却在见到伊人吐血时。转身出去唤张家爷孙俩进来,“张老太医,快快快,吐血了……”
张老太医走至床前,看到咳血不止的伊人,眉头深锁,“子晏,针。”
“是,爷爷。”子晏则手忙脚乱的打开药箱,取出针包,给张老太医递针。
张老太医施针用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伊人的咳血才算是止住了……
赵顼看着满头大汗的张老太医,不安的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张老太医心疼的看了一眼伊人,感伤的说道,“哎,听天由命罢……这丫头的身子亏的太厉害了……”
“听天由命”这个词对赵顼来说太叫人害怕,他突然觉得与伊人独处的每刻都弥足珍贵,不愿叫人打扰,赵顼出声屏退所有人,“你们先下去罢,顺便差外边的奴才打盆热水进来,我给伊人换身干净的衣服……”
“是……”
赵顼无力的跪在伊人床边,如同一个走丢的孩子一般,失神的嗫喏着,“你会没事的,对不对?你可是万伊人啊,你答应过我,要陪在我身边的,可不能反悔啊……”
想摸摸伊人的手,可看到那缠着白布的手心,赵顼惨淡的说道,“对不起,一定很疼对不对?我知道伤你的人是母后,所以我要装作不知道,也不能去调查……我能做的只是尽力使你避免受到伤害,却不能从根本上消灭潜在的对你的伤害,是我无能,委屈了你……”
赵顼就这样子说自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或许是想给伊人一些信心,又或者是想给自己一些信心,可是越说他越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
赵顼的手无声的轻抚着伊人的额头,认命的说道,“你若是好了,便离开大宋罢……”
也许是这句话刺到了伊人的哪根神经,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柔和的看着赵顼,疲累的说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傻丫头……”赵顼的眼眶瞬间湿了,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终是撑不住,说完这句话,伊人的双眼又缓缓的闭了起来。“我不疼……就是……有点儿累……想睡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想不通
关心伊人伤势的可远不止赵顼等人,真正的幕后黑手也在关心自己有没有的手。
太后半闭着眼睛,悠闲的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的问道,“那贱人醒了没?”
跪在殿中的名侍卫,恭敬的回道,“回太后,除俩位张太医,西夏使臣,春儿,德才,陛下本人外,福宁宫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属下探听不到。”
伊人出了这样的事,想来要再探的消息实属不易,太后也并未大怒,只是稍有不悦的轻声斥责,“无能,退下。”
“属下告退。”
侍卫退下许久后,太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满意的看着坐在右下首的嫣然,说道,“亏的你安排她舞这一曲,不然刺杀着实会有些难度啊……”
嫣然面无表情抿了一口茶水,平静的说道,“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臣妾,自然推辞不得。”
显然太后对嫣然的回答很是满意,嘴角的笑意都为此加深了几分,和善的说道,“你能想通便是最好的,只是张家爷孙俩太碍事,哀家还是有些不放心啊……不若你亲自去一趟?”
嫣然身子一怔,为难的看向太后,说道,“母后……”
太后对嫣然的为难视若无睹,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关切,轻笑的说道,“你与那贱人姐妹情深,她若醒了不会不见你的。”
嫣然心里清楚,赵顼对自己早已经没有了感情,她若是再失去了太后这座靠山,往后的日子将会很难过,只得咬着牙应承道,“好……”
告辞了太后,嫣然便带着珠儿忧心忡忡的向福宁宫走去……伊人多聪明啊。想必现下已经想通了这份刺杀是有她参与的。若是伊人不行了倒还好,她也已了无牵挂,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伊人。可若是伊人醒了,她又该如何去面对。
想着想着。便已经到了福宁宫的门口……
赵顼刚好从福宁宫出来,一不小心便与失神的嫣然撞了个满怀,待看清来人是嫣然时,沉声的问道,“你来此处所谓何事?”
嫣然忙不迭的福身请安,“臣妾给陛下请安。”
赵顼却没有像往日一般客气的叫她免礼,眉心紧蹙,不悦的出声问道。“朕问你来此处所谓何事?”
赵顼的态度叫嫣然一时觉得有些窘迫,尴尬的垂首问道,“来看看伊人,她可是醒了?”
赵顼嘲讽的回道,“不醒不是如了你们的意了?”
嫣然局促的看了眼周围的下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这些侍卫,太监,宫女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赵顼还没有发话,德才为难的偷瞄着赵顼……
赵顼冷冷的瞥了一眼嫣然,对周围的下人说道。“退下罢……”
下人有序的退下,便只剩嫣然和赵顼二人独处,嫣然欲做解释,“陛下想必是误会了……”
然没有了人,赵顼更加不顾及嫣然的脸面,解释也不想听,怒声斥责道,“朕没有误会什么,你好端端的安排伊人献舞。害得伊人被刺杀……若不是伊人惦念你,朕早就拿你问罪了。”
嫣然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可她听到自己还活着的理由有竟然是因为伊人的惦念后,再也忍不住了。举起自己的手腕,指着那串珊瑚手串,有些癫狂的对赵顼说道,“呵呵,拿我问罪?你凭什么拿我问罪?这珊瑚手串你可觉得面熟……你送的……淬了毒……哈哈……叫我不能生育……我真该感激伊人的这份惦念,姐妹情……若不是这份惦念我会如同宋昭仪一般死的不明不白。”
赵顼并不想叫嫣然知道这手串是伊人所送,叫嫣然再产生误会,将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你若是要恨,恨我便是,她对你从未有过丁点儿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