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你身边。”夜重被一把推开,无辜地站起了身,想要将林妙香牵起来。可一想到她说不喜欢血的味道,他又尴尬地准备缩回手。
林妙香一把握住了他。
借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是看我有多狼狈吗!”
想起夜重扮成孔丘时候说的那些话,他总是在问自己是不是想回去了时自己涨红的脸,林妙香瞪了夜重一眼仍不解恨,
站起身后又踢了夜重一脚,然后坐到船边把头固执地朝向船外面,不肯理会夜重。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夜重走过去,盘膝坐在林妙香的身前,低着头瞧着她,轻声说道,“你一个人出门,我如何能够放心。看着你在路上犹豫着要回南城。我很想告诉你,我就是夜重,我在你身边。可是,我每次想要开口。却又害怕了。”
“你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夜重深邃的眼睛,静静盯着林妙香,“也许是害怕,你宁愿在你身边的人是素不相识的孔丘,也不愿意是不懂得照顾你的夜重。”
林妙香心头骤暖,喉咙一窒,所有的委屈都消失在了夜重平静的话语中。
映像中,夜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对她讲这么多的话。他总是皱着眉,满是无奈地望着自己,这尚且是第一次。他看着自己,讲他那些忐忑的心绪。
天边渐渐翻了白肚。
林妙香吸了吸鼻子,将头靠了过去,“是你让我走的。”
“是。”夜重像是叹了一口气,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肩膀有一刹那的僵硬,“但我后悔了,所以我来了。”
“林妙香,对我而言,南幽帝国的子民将饱受什么战乱之苦我不想管,这皇位会不会被夺走我也不愿理会,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和凤持清在一起。”
“为何?”
“你是我的。”夜重笑了笑,右手沿着林妙香的衣襟穿了进去,在她细致的锁骨上面缓缓抚摸,林妙香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指尖下面,自己锁骨上被他刻上的纹身被激起了阵阵的战栗。
她猛地惊醒过来。
方才暖和起来的心一下子冷却过去。她倒是忘记了。夜重向来是自私的人,他不愿放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不愿属于他的东西被他人染指。
这个人。可以是林妙香,也可以是别人。
想到这里,林妙香犹如在寒潭里泡过一样,浑身发冷,抓住了夜重在自己锁骨处游移的大手,沉下了脸,“我从来都不属于你。”
夜重一怔,笑容变得阴森起来,“你认为,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你?”
“不,你有太多的手段得到我。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你夜重得不到的东西。可惜,唯有一样。”
“是什么?”
“我的心。”林妙香冷冷地笑了,“你得不到它,因为它跟着那个人,走了。”
夜重深深地看着她,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缓缓开口,“你错了。”
“哦?”林妙香拖长了语调。鼻子有些酸,但她还是固执地僵硬了面容。原来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疲惫,他的纵容,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想要得到她的心。
可惜,他不爱她。
这一场争夺,于他而言,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加顺从于他。得到了一个人的心,便是得到了她的全部。
“很简单。”夜重眯起了眼,看着自己格外修长的五指,漫声说道,“我只要把你的心从你胸膛里面挖出来,血淋漓地握在手中,不管你如何哀嚎,也绝不放手。这样,算不算是得到了你的心。”
林妙香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噤。
江面的深黑色逐渐淡去,水面晶莹透彻,几乎能看见江底柔软的水草。
林妙香看着夜重没有丝毫笑意的脸,终于,她苦笑道,“夜重,我终究是低估了你。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夜重转过了身,望着远处露出半个头的朝阳,背对她淡淡说道,“我也不希望,不过,我有预感,我们之间最后的结局,比之好不到哪里去。”
“我想不出更坏的结果了。”
“你又错了。”夜重转了过来,拍了拍林妙香腰侧的长剑,“比如,像我梦里所见到的,你用这柄无情,从我胸膛,用力地贯穿过去。”
林妙香猛地弹了起来,失声怒斥,“不许胡说!”
夜重笑着看着她的失态,眼里的光比远处淡红色的朝霞更加柔软。
晨光照耀在他白玉无瑕的脸上,林妙香隐约发觉了一些不对劲,夜重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隔了这么久,如果真是衣服上沾上的血的残味,按理来说,那气味该是越来越淡才对。
而如今这样,他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只有一个可能。
林妙香眼睛一黯,“你受伤了。”
不是询问。而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夜重一愣,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偏过了头,“和姜秋客交手时肋下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林妙香嗤地一声撕开。
伤口落到林妙香的眼中,她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对夜重的气恼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他左肋上面包裹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原本的白色早已经被伤口渗出的血水染湿,显然纱布下面的伤口伤得不轻。
林妙香皱了皱眉,显然是对夜重这么重的伤表示不解。
他与姜秋客武功平分秋色,无论如何,也不该受这么严重的伤。心里的疑惑一闪而过。
夜重匆忙地将撕破的衣衫挡在自己的伤口面前,“都说了只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嗯。”林妙香心不在焉地答道,她伸出手来。隔着夜重的遮挡在伤口上面的衣衫,忽然用力按了过去,夜重吃痛,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你做什么?”他一把拍掉了林妙香那只不规矩的手,瞪着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
林妙香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小伤口而已,按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吧。”
夜重瞪着她,急促地喘着粗气,竭力缓解着被林妙香用力按了伤口之后的疼痛。怎么会没有大碍,本来就严重的伤势在林妙香的折腾下又裂开了,即使没有撕开纱布去检查。但夜重也知道,自己的伤口恐怕又开始往外渗血。
林妙香冷笑一声,看着夜重强作镇定的神情,用力地将他固执按在伤口上的手挪开。
被疼痛困扰的夜重早已是无瑕去顾及林妙香的动作,只能任由她将自己的衣衫撩起,将纱布一圈圈地解开。露出了皮肉外绽的伤处。
没了纱布的阻隔,他肋下的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
林妙香从包裹里取了随身携带的纱布过来,咬紧了下唇,眼神有些闪烁。
夜重猛一抬头,看见林妙香犹豫的神情。她拿着纱布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明明是看惯了鲜血。看惯了比这还要严重的伤,但是看见夜重肋下那手掌长的刀口,林妙香还是忍不住去想,他究竟是承受着怎样的疼痛。
想得多了,甚至会觉得自己的右肋也在生生作疼。
“林妙香,你转过身去,不要看。我自己来。”夜重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是有着君临天下般不怒而威的气势。
林妙香不作声,揉揉眼睛,站着不肯走,下唇早已被咬破,渗出了鲜红的血丝。她没有松口,仿佛嘴唇上面的疼痛会让肋下那奇怪的痛苦减少一点。
夜重盯着林妙香看了半天,叹了一声,“算了,你过来吧。”
说完,对林妙香一伸手。
林妙香莫名地放下心来。她低着头,不再看夜重的脸,只是死死地望着他的伤口,努力将他看作是其他人。
“你一定觉得我很胆小。”
“怎么会,你要是胆小,那还有多少胆大的。”夜重轻松的语调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他身受重伤,而且正在难以忍受的疼痛中包扎,“我只觉得你真的不是一个好大夫。”
林妙香忍不住笑出来,“天下第一的大夫是赛华佗。”
“嗯……”夜重闷哼一声,拍拍林妙香的手,“赛华佗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知道,但至少,他不会在给伤员包扎的时候还笑得乱动。”
林妙香笑容立即消失,脸色再度苍白,“很疼么?”
“疼得不得了,”夜重唇边忽然挂上一丝微笑,轻声道,“可是看见你,我又觉得,这一切没有什么。再多的疼痛,再重的伤口,都会过去。”
林妙香嗤笑出声,“怎么和大玉一个腔调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随你
“我只是想你。”夜重幽幽的磁性嗓音,让林妙香心跳蓦然停止。
明知道他说出的话,脸上的表情,狂热的亲吻,紧到令人窒息的拥抱只是一场戏,可为什么,她还是想要再听一听,再看一看。
日出东方。
江面几片白云悠悠飘过,水面之下,浅绿色的青荇柔柔地摇着纤细的腰肢,偶尔有南迁的大雁成群结队地掠过,在江面激起点点波澜。
林妙香不再说话,沉默地将夜重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她知道,她只是太寂寞了。
眼前的这个人懂她所有的苦痛,也见过她全部的狼狈,所以明知道他想要的不过是将自己的心放在手中把玩,她还是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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