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林妙香惊讶万分。但夜重的一句话让她取消了不做庄主的意愿。
他说,这家天下银庄就是订金。是他同林妙香合作的保证。林妙香仔细想想后,点头称是。
她不知道,就是因着这一小小的点头,引发了后面的种种坎坷。她在之后的灾难里,差点就迷失了回去的路。
接下来的日子,林妙香忙得不可开交。
偶尔,九九会来帮帮忙。忙碌的间隙,林妙香有些惊讶地发现了江玉案和九九之间的不对劲。他们之间的气氛低沉沉地压抑着。
特别是在姜恨水走后,他们与姜无恋合作以来,每一次他们谈话之后,两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这一天林妙香一如既往地到银庄视察着银庄的工作。
新建的天下银庄位于小镇的南边,在它的对面,就是梅镇乃至江南最为豪华的府邸,姜府。
因为今天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林妙香把九九也请来了。只不过,在来之前,她一如既往地有些犹豫。她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一进银庄的门,林妙香就看见了正在查账的江玉案。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送上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这些天辛苦你了。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暂时还没有。再说,能替夏庄主效劳也是我的荣幸呀。”忙着与那大堆账目打交道,江玉案头也没抬地调侃着。
知道赵相夷没有死后,江玉案对林妙香的不满少了很多。他现在已经可以跟她开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了。
“怎么,既然知道我这个庄主都来了,都不抬头看看我。”林妙香故意板着脸。连日的忙碌中,也许跟江玉案说话也快成了一种乐趣。
在与赵相夷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面后,林妙香眼里的戾气慢慢消磨了。至少现在的她,不会仅仅用眼神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了。
“谁让你这个庄主长得太没有魅力了呢?”江玉案一边回击一边抬头,在看见林妙香身后的九九时,他的笑容出现了明显的停滞。
他不自在地躲开九九的视线,对林妙香说到,“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得马上出去一趟,就不陪你们了。”
“嗯,好的。”林妙香点点头,凌厉的目光像是要洞穿江玉案的内心。
“江玉案。”江玉案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了林妙香喊他的声音。
他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林妙香,“怎么了?我很忙,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林妙香指了指与江玉案离去时相反的方向,面带戏谑之意,“我只是想提醒你,大门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江玉案的脸瞬间就变了好几种表情。最终定格在了面无表情上。望着江玉案匆匆离去的背影,林妙香突然就想起了一个词。落荒而逃。
“最近他,有点奇怪呵。”林妙香斜斜地看着九九,意味深长地说到。
九九冷哼了一声。“他根本就是在自作自受而已。”
此时银庄里,几名仆人正在打扫长久积累的灰尘和落叶。
一些粉色衣衫的侍女正在洗涤衣物,然后晾晒在高高挑起的竹竿上。竹竿的枝头有麻雀歇息,好不惬意。
“看来,让那些下人住在银庄里的打算还真不错。总算是把人心稳住了。”林妙香挑了挑眉,随意翻着江玉案刚刚记下的帐。
密密麻麻的全是她看不懂的东西。九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林妙香浅笑着带过。她放弃了看懂账目的企图,果然,她还是只能做个挂名的庄主呀。
☆、第一百六十四掌 密谋
在天下银庄逛了半天,林妙香就独自回了他们刚搬入的居所,长安小筑。在天下银庄开业的这一天,他们就离开了客栈,搬入了那里。
风过无痕。枝叶婆娑。纷纷扰扰。光洒蝉鸣。
因为夜重不喜热闹的原因,所以在选择的时候选了不在大街上的长安小筑。郊区的景色有些萧条,却是绿树葱笼。别院虽然破旧,但依然整洁。
长安小筑。这是夜重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找来了大片的长安花种在了这里。
林妙香笑过他的多此一举。长安花必须要在雪地里才能绽放,而南方的冬天,几乎都是在几缕寒风中就过了的。
当时夜重只是说了去年下的那场大雪,就令林妙香哑口无言了。
顺着小路,一拐进别院内,林妙香就看见了一袭黑衣的夜重。他仰面平躺在宽阔的草地上,周围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白云浮过,在他的面具上投下了斑驳的阴影。
林妙香轻轻地朝他走了过去。中途的时候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长久以来压抑的身体得到舒展后显得精力十足。
“我回来了。”林妙香在夜重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知道他没有睡着。只是夜重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自从接任了天下银庄,林妙香每次处理完事务后都会赶紧跑回来,第一时间就找到夜重。
她给他讲过去的事。
讲他还是赵相夷时,是如何的模样。每一次夜重都是一脸熟睡状地样子。久而久之,林妙香已经不去理会夜重究竟有没有听进去了。
她只是希望能通过回忆,唤起赵相夷日渐隐去的意识。然而再卑微的愿望,也得用奇迹去换取。
林妙香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
她伸出手挡去微微刺眼的太阳光,“公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夜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却没有回答。但这么久的相处以来,已经让林妙香明白了夜重的性格。
不说话就代表了他的不拒绝。
有飞鸟从地面扑扇而起。翅膀滑破空气,留下细碎的声音。
林妙香侧过了头,俯瞰着望着蓝天的夜重。悠然开口,“你感觉到寂寞吗?”
你寂寞吗?在你冰冷的面具下,你的心是不是也很寂寞呢?
“我早就习惯这样了。”夜重的目光凝聚在空气中的某一点,慢慢地,涣散开去。
林妙香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夜重的眸里重新升起了冷漠的色彩。林妙香失望地在他旁边躺了下去。
面对着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夜重,林妙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股莫明其妙的疲倦突然就席卷了她。然而一想到赵相夷那泛着情意的眼,她又不得不重新抖擞精神。
“关于他的事,还要等多久?”林妙香换了一个话题。
但话出了口她才发现。对于现在的她,无论是谈什么,都一样显得沉重。
每一句话,都几乎要抽空她所有的力气。
“就这么想要见到沈千山?”夜重的嘴角泛着冷笑,“说起来他与流景已经互不相干了,也正是你回到他身边的好时机啊。再说。他刚册立的皇后可是和你一模一样。连一个赝品都能如此,若是你回去的话,他肯定求之不得。”
夜重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林妙香却皱起了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夜重沉默。
他不知道刚刚那一瞬间,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不舒服,从而说出了酸溜溜的话。他握紧了身侧的手。
该死,那属于赵相夷的意识又出来捣乱了。
夜重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自有打算,你安心经营好天下银庄便是。他暗中策划许久,也许,是快到了与北王朝为敌的时候了。
他不是一个贪恋权位的人,可是现在。除了天下,他找不到让自己全力追求的事了。
夏天很快就在风与风的罅隙间掠过。
空气里多出了几分凉意。转眼间,已经又是一年。
有时候林妙香想起在北王朝的日子。她都会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最为漫长的梦。
梦里花开花谢,始终有一个男子至矢不愈地陪伴着她。然而轻轻一碰,梦就碎成了尖利的残渣,插在自己柔嫩的心间。
很多时候,林妙香都会困惑。明明她的同心蛊已解,为什么现在的她,比以前同心蛊发作时更为痛苦。
她不知道的是,另一个女子,此时也正徘徊与不安着。
北王朝的宫殿相比以前,显得更为气势恢弘。花园内的花层层叠叠,海浪般起起伏伏。
浪花浮蕊。绿海泛叶。
夕照安静地站在御花园的入口处。“皇上。”她淡淡地开了口。
然而她身前的沈千山却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一样,听不见她的呼喊。夕照的眸里滑过一丝伤意。
这个男子,她付出了那么多,却丝毫抓不住他的心。有的时候,她都很想问他,在他的心里,究竟有谁。
夕照曾经以为,她和林妙香,和流景是不一样的。可惜,她从来不是例外。
“皇上。”夕照扯着娇笑缠上了沈千山的手臂。
沈千山这才回过神一般回抱住了她。
“你来了啊。”沈千山的笑依旧如春风般和煦。但夕照在里面寻不到自己的身影。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只飞蛾而已,扑到火中而不自知。
“皇上,臣妾宫殿里的早菊已经开了。臣妾特意酿了几坛菊花酒,今晚皇上若是有空的话,不如过来坐坐吧。”夕照依在沈千山的怀里,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真实地感受到沈千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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