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赵相夷的拥抱。
下午的时候姜恨水道破内心的话还萦绕在自己耳边。
酒醉醺醺之际,她终于放任了自己的感情,泛滥成了一条悲伤的河流。
姜恨水说得一点都不错。是她,太懦弱。
最初的时候,她是别人的妻。最后的时候,她彻底失去了他。他们之间就在她的逃避与不敢之中,变得再也不可能。
赵相夷。
赵相夷。
压在心底的名字被放在舌尖,回味之下,是浓得化不开的苦涩。那些本以为毫不在意的话,却与酒意一起。涌上了心头。
我的图谋,在你。
香香,我的香香。
我会保护你的。
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他呢,我真的不够好吗?
我只想要你。
为你,千千万万遍。
所有的罪孽,我愿为你一人担负。
我爱你。
我爱你。
……
林妙香的心头一痛。突然感觉到眼眶里不断地涌出大量的液体。是熟悉却久违的冰凉。
为什么还是会流泪。
林妙香原本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在那个化雪的午后,在断情崖,在沈千山一剑刺进赵相夷胸膛的时候,就流光了,耗尽了。
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心痛的感觉。她以为这段日子的经历已经让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冷漠以对。
可是为什么,在触及到赵相夷这三个字时,她所有自以为是的防备就全线崩溃。手上的长安木簪深深地刺进了手心。
痛么?
林妙香苦笑着问自己。可是,她曾带给赵相夷的伤痛却比这深刻了一百倍。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滚滚热泪,再次不受控制地跌落下来。
赵相夷,在你离开后,我几乎要把一切都误以为是你。
我看到白云掠过山脉,我会想起你。我触到温柔的风势,我会想起你。我听见别人低沉而好听的声音。也会想起你。
赵相夷,这一次,我又把什么看作是你了呢?
出现在房内的赵相夷嘴角挂着邪邪的笑意。他墨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月光下。显得如此美好。
“老赵。”林妙香小心翼翼地开口,惟恐惊散了如此甜美诱人的幻象。
赵相夷向林妙香走了过来,他从后面温柔地覆盖了她,“香香。”
突如其来的莫大惊喜瞬间就笼罩了林妙香。她的身体因为身后那真实的触感微微颤栗。
赵相夷轻轻地把林妙香揉进了自己怀中,眼睛里满是心疼。“香香,我回来了。这是真的,我回来了。”
赵相夷的声音习惯性地上扬,邪魅的脸在这一刻变得专注。
林妙香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对上了一张张扬而英俊得脸。乌黑的浓眉。狭长的凤眼。直挺的鼻梁。以及刀削般锋利的薄唇。
他满是柔情地注视着自己。那深邃如海的瞳里,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林妙香的眼泪再次滚落下来,但她却努力地扬起了唇角。“赵相夷,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手落在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双唇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颤栗着。
赵相夷的手坚定地在林妙香的背上交叉。“嗯,我回来了。”
林妙香把脸埋在了赵相夷的颈窝。你终于回来了。这不是梦。老赵,你终于回来了。
许久,林妙香从那令人贪恋不已的体温中抬起头来。
“我好想你。”
“我知道。”
“对不起。”
“没关系。”
“不要再离开我了。”
“……”赵相夷很干脆地低下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有什么话能比这个更能表达爱意呢?
窗外的月儿羞涩的躲进了云层深处。仿佛连它也知道,不该打扰这好不容易盼来的相聚一样。
树影珊珊,斑驳陆离。
林妙香安心地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熟睡过去。有多久,没有睡得那么香甜了。她的唇畔,绽放了最为诱人的笑靥。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从窗户渗了进来。远处的群山被笼罩成了淡淡的金色。
林妙香在这一片温暖中清醒过来。
“老赵。”边睁开眼边懒懒地换着男子的名字,林妙香翻了个身,不料却扑了个空。
☆、第一百五十八章 面对
冰凉而空荡的触感让林妙香一下子惊醒过来。
“赵相夷?”林妙香惊慌地发现屋里只有自己的身影。
她猛地冲出了房门,不料撞上了一堵坚硬的人墙。
“一大清早的怎么就这么热情?”赛华佗那张看上去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脸出现在了林妙香面前。
林妙香愣愣地停下了脚步。她猛地一把抓住了赛华佗的双手,“告诉我,赵相夷去了哪里?”
赛华佗敏锐地嗅到了房内浓烈的酒味,他皱起了眉。
“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有!我看见夜重的身上有一个剑伤,那是我曾经刺在赵相夷身上的!”林妙香大声地反驳到。她勾起了嘴角,想起昨夜的拥抱与亲吻,笑了。
“他没有死。昨天夜里,他回来了。赵相夷,他回来了。”
赛华佗的脸瞬间凝固下来,连带着他身后的江玉案也张大了嘴。他一把拉过赛华佗与林妙香,进了房间,自己随手关上了门,“进来再说。”
屋内尚且散发着竹叶的清香,桌上是一排东倒西歪的酒壶。江玉案微蹙了眉,“你昨晚不是喝醉了?”
“不,我没有。”林妙香摇摇头,喃喃地道,“其实我早该给你们说的,宋远山告诉过我,夜重便是赵相夷,他们是双魂一体。夜重没死,老赵也不会有事。”
她把宋远山之前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江玉案听后不可置信地反驳道,“这不可能,老赵已经入土为安了,他分明……”
“他的坟墓。是空的。”赛华佗出声打断了他,他脸上多了几分明悟的神色,“大玉,你还记得为赵相夷主持下葬的人是谁么?”
江玉案点点头,屋里浓浓的酒气熏得他有些昏昏然,“那天,是公子葬了赵相夷。”
“他只是说他葬了。并不是真的葬了。”赛华佗淡淡地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那日我在断情崖找到你们的时候,你被受制陷入了昏迷,而赵相夷也因受伤过重处于假死阶段,我用尽了方法想要救治他,但他一直没有醒来。你们也知道,老赵是我的孩子,看他这般。我自是恼怒林妙香的,所以我便把林妙香留在了落马村。后来我有一日去你房里,回来过后,老赵便失踪了,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变成了公子。”
“他告诉我他已经老赵埋葬,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我心觉有异。暗中去他所说的地点查看过,发现根本就没有那块墓地。可是我找不到原因,便一直没有说。但若事情真如林妙香所言。那么,老赵或许真的没有死。”
林妙香安静地听着赛华佗说完,她的情绪已经平息许多,若不是昨晚赵相夷的出现,她断不可能如此失态地将事情合盘说出。
她坐在桌旁,手指拨弄着桌上的酒壶,忽然开口,“你说你到断情崖的时候,大玉受制昏迷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赛华佗,问的却是江玉案。
江玉案了然。接过话来,“那天我们不是兵分两路去追赵相夷么,我刚到青山的时候。便有一人袭击了我,他功夫惊人,我连他的长相都看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定是你所说的那个神秘人。而且我怀疑,你的母亲袁双双便依旧还是在他手中,所以我们多次派人去查探了沈千山也依旧一无所获。”
“又是他?”林妙香皱紧了眉,眼角余光处看见赛华佗一脸犹疑之色,不由心中一动,幽然问道,“赛先生,看你的样子,似乎是知道那神秘人的事?”
赛华佗不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处。空气里的酒香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许久,他抬起头来望向林妙香,缓缓开口,“我可以把事情都告诉你,只要你答应,离开他。”
林妙香手下的动作一顿,她凝视着赛华佗认真的表情,眸光微闪,不解地挑了挑眉,“可是他是老赵,我怎会舍他而去。”
“所以这才是我要你离开他的理由。”赛华佗也显得很暴躁,他无意识地重复到,“这就是你必须要离开他的原因!”
“是因为他变了一个人吗?我不会因为这样就离开他的!”林妙香坚定地说到。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就好了。”赛华佗叹了一口气,一张脸上有着林妙香未曾见过的无奈,“照你所说,若双生果的毒性一直没有在赵相夷体内消失过,夜重的存在让它的毒性在他体内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可是现在,夜重的意识占据了大半。这让双生果的毒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林妙香震惊地呆住了,她努力让自己站直身体,“那会怎么样?”
“无药可救。也许会死,也许会残废,也许会精神失常,但也许,什么事都不会有。从来没有人像赵相夷的情况一样,所以,我也不清楚。”
“那么,我更应该留下了。”林妙香望着赛华佗,“我要让夜重找回属于赵相夷的记忆。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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