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推开韩江:“我害怕你行了吧,如果无事,就请你离开。”
……
芸儿在殿外守着,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她越等越焦急,最后听到争吵的声音,她想靠近殿门,却在下一瞬间,韩江陡然拉开殿门,怒气冲冲地离开。
这一幕,不仅芸儿看见了,而且宁泉殿的很多宫女太监也看见了。
……
第二天,海晏开始按照周帝的旨意,开始找出下毒真凶。
海晏的第一步就是去天牢,提问被关押的犯人。谁知刚下马车,就有人来告诉她,昨夜有人夜闯天牢,杀死了明熙中毒一案中的若干嫌犯,其中就有柳四。海晏大惊,赶紧去天牢查看情况。
昨天,木锦宏抓捕了不少嫌犯,但当时情况紧急,又没有充分证据,所以抓捕的多是身份低微的人,比如伺候明熙的宫女太监,与御酒有直接接触的人。现在,这些重要证人比如柳四被杀,很多线索都断了。
海晏来到天牢,天牢里一片嘈杂,那些关押的犯人不停地嚎叫着,直让海晏心惊。海晏加快步伐,很快来到凶案现场,很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牢房里,这显然是有人有目的地杀人灭口。
海晏让牢头把幸存的其他人押解过来,问他们可看清是哪些人行凶。这些犯人早就被吓傻了,没死就是万幸,哪看清凶手是谁。不过天牢守卫与行凶者交过手,有了一点线索。
“这是从凶手那里打落的兵器,请公主过目。”
海晏接过兵器,这是一把中规中矩的剑,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却让她身后的芸儿失声叫了出来。海晏现在对芸儿再不像以前那般信任,她以剑指向芸儿,厉声道:“说,这剑什么来历?”
芸儿不敢说话,但已经来到天牢,看到这幕好戏的木锦宏却开口:“公主是在故意装不懂吧?单看此剑长宽规格,和剑上的年号,就可知这是长安守军所配的武器。”
“不,公主,这肯定有人栽赃嫁祸。”芸儿急忙道。
“嫁祸韩江吗?”海晏审视着手中的剑,“听说韩江私下里培养了不少高手,你就是其中之一,想必你们进入天牢应该很简单吧。”海晏这么说,似乎已经相信韩江就是杀死天牢嫌犯的幕后主使,这让芸儿非常担忧,昨天海晏和韩江已经大吵了一架,现在海晏又怀疑到韩江头上,芸儿作为侍女,真的不希望海晏和韩江越走越远。
“公主,将军绝不会是凶手,这肯定是栽赃陷害,以将军的谨慎,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芸儿试图解释,但海晏却不相信:“芸儿你是韩江的属下,你当然会替他说话,我们现在要讲证据,就凭我手中这把剑,就该把韩江押入大牢了,”海晏吩咐道,“来人,下旨神策将军禁足在府,全面配合调查。”
然后海晏命天牢守卫严密看押其他犯人,至于已经被杀害的犯人,海晏下令安葬他们,但木锦宏却不同意:“公主,这些人生前是犯人,死后也没逃脱嫌疑,就该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木大人,这案都没审你就给他们定罪了,再说人都死了,你还要惩罚,就不怕祸及子孙?”被海晏这么一说,木锦宏一脸铁青,最后愤然离开。
……
木锦宏出了天牢,就去甘露殿见周帝,并把之前天牢的所见所闻大致说了一遍。
“这样就好,只要削弱韩江实力,这次的计划就没有白费。”
“可韩江军中威信很高,现在根本不足以扳倒他。”木锦宏愁道。
周帝淡笑:“所以我们还要多添柴薪,让火越烧越旺。”
“但太上皇,到时就怕局势不好控制,现在代价就很大了,陛下差一点就再也不能睁眼。”木锦宏悔恨道。
说起明熙,周帝也分外恼怒:“这是谁的错,明熙怎么会身中两毒?我让你下毒,事先就备好解药,本该是有惊无险的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甘露殿的殿门突然被推开,阳光射进来,让周帝和木锦宏都很不适应。海晏拍手叫好:“不枉女儿一番苦心,在甘露殿安插多名眼线,不然也不会知道父皇在幕后所做的努力。”海晏面带笑容,但心里已经恨极了周帝,她从不知道周帝竟可憎到如此地步。
周帝在骊山时,海晏根本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但现在周帝身在甘露殿,就算她最大的眼线柳四已经被除去,但她还有其他人手。这些人,海晏本没想过有动用的一天,但为了搞清周帝和木锦宏到底在策划什么,她不惜暴露隐藏在甘露殿中的暗棋。结果这一用,她竟然听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木大人,你为大周操劳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享清福了。”
木锦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知道这一次海晏肯定不会放过他,索性坚持自己的意思:“公主,老臣为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海晏打断木锦宏的话:“死很容易,就凭木大人的所作所为,凌迟也不为过,但木大人你忍心和我决裂,把明熙推上险境?”木锦宏最后只好妥协,被海晏派人送回木府,木府也被暗中监视起来。
等殿里只剩下周帝和海晏,海晏笑道:“父皇,你处心积虑是想夺回权力吗?但你可曾想过你为什么会失去权力?”海晏的声音很大,带着太多的控诉,“皇帝不应该是爱民如子吗?但你连自己孩子都不爱,如何去爱黎明百姓?”
周帝一直没有说话,让海晏更是气愤:“父皇,我没想到你会给明熙下毒,就为了扳倒我和韩江。想起你曾经甘当太上皇,以为你真的放下了权力,但不过是利用我们罢了,当我和韩江成了阻碍,你会毫不犹豫地铲除我们。”
“晏儿,韩江难道真的无辜?他恨皇室,你忘了他的祖父……”
“我没忘!”海晏大声打断周帝的话,“就算韩江谋反又怎样?与父皇你的所作所为相比,简直不堪一提。”
周帝怒道:“是,我是向明熙下毒,要除掉你和韩江,但昨晚天牢闯入的人可不是我派去的,所有证据都指向韩江!”
“父皇,你不要再挑拨我和韩江,昨晚天牢的人绝对不是韩江派去的,这我比你更清楚。忘了告诉你,昨日我和韩江争吵不过是在演戏,”海晏看周帝惊讶的表情,她终于有一种畅快的感觉,“明熙身中两毒,除了父皇你以外,肯定还有人暗中搞鬼,父皇难道不想找出真凶?”
“好,不愧是朕的女儿,”周帝气急攻心,一口血差点哽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希望父皇继续陪我和韩江演戏。”海晏笑道。
……
自曲江池宴后,例行的朝会被取消,大臣们不知道明熙情况怎样,但从朝中出现的动荡可以猜到情况并不乐观。首先韩江被禁足,之后木锦宏主动提出辞官,再后韩江的兵权被剥夺,长安城的驻军也要分别调去镇守周边城池,大周军政两届都掀起了风波。然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传言小皇帝身中剧毒,已经快不行了。
就在流言越演越烈的时候,突厥再次进攻大周。
崔云将北方加急传来的密信,交到韩江手里,韩江看后道:“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只是没想到又是突厥。”
韩江想起那天在宁泉殿,海晏推开他让他离开的场景,那时韩江的自尊心深深受挫,但他并没有离开,他抓住海晏的胳膊,让海晏痛得皱眉:“如果今天我们两人不欢而散,你就不担心我们正好中了别人的奸计?”
“什么意思?”当时海晏问。
“你送陛下回宫后,我派崔云继续留守杏园,他发现杏园很多侍从都是受人指使混入园内。”
海晏非常惊讶,以她的聪慧,经韩江一点拨,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明熙中毒,按理木锦宏该比我紧张,但他第一反应是要捉拿我,还想削弱你的兵权。”
“不错,木锦宏当时似乎并不担心明熙的安危。”明熙中毒时,韩江就坐在木锦宏对面,把木锦宏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海晏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木锦宏故意给明熙下毒,借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明熙身中两毒,生命垂危,这让木锦宏也非常意外,于是放弃自己原先的计划。
海晏感到一阵后怕,她竟然又被木锦宏给摆了一道,但谁还要毒害明熙呢?这个问题,她不知道,韩江也不知道。于是韩江提议:“我们将计就计,引出幕后凶手。”
于是就有了海晏和韩江不欢而散,韩江禁足等一系列的事,但他们的计划显然成功了,不仅引出了周帝还引出了突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一章 内忧外患
春风和暖,圆月初升,海晏躺在浴池里,看着窗外圆月,心也跟着月光飞走了。
突厥入侵,韩江又要带兵出征,海晏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越发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寂寥无趣。经下毒一事,海晏也越发憎恶皇宫,以及皇宫里的人。
如今明熙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不过非常虚弱,不能下地走路。周帝担心明熙,现在仍留在皇宫,他住在木贵妃居住过的玉凰殿,借此悼念木贵妃,这让海晏非常生气。本来以周帝如今太上皇的身份,待在玉凰殿本不合适,但现在周帝身体每况愈下,海晏怕被人诟病,也就随了周帝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