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疑惑,含之还是小心拆开了信封,打开,纸上的自己却让她更添几分疑惑之情,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字数不多而且很潦草,像是匆忙之间写下的,而且,字迹娟秀,像是出自女人之手?
会是谁写的呢?莫不是黑府那位女子特意写来的?
带着不解,含之静静看下去,眉头越皱越紧,捏着信的手指慢慢握紧,且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连带着身子也抖得不成样子,最后,她支撑不住一样双手撑在桌子上,有什么横在嗓子里出不来,眼泪却先一步“啪嗒”滴在桌面上。
睁开眼看着她的竞华忙起身,顾不得披上外衣来到她身边:“含之,你到底怎么了?”
含之愣愣抬起头来,并未察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眼睛里说不清悲喜:“竞华,尧瑱,他竟然还活着……他还活着……”
☆、第一八七章
外面,或许已经天亮。
但此时的白含之,脑中仍旧一阵混乱。
那一页写的乱乱的信,一夜的功夫而已,已经不知被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每个字她都认得,可其中的意思,却是每看一遍脑子就凌乱一回,到最后,反而更加不清楚,这封信对她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竞华早早穿戴好便出了门,出门前她吩咐任何人不得去打扰含之,并让随雪和随宜两人守在门口等她回来。
竞华出去有半天功夫,回来后,她先问了问随雪此间含之可有过吩咐,随雪有些担忧的摇摇头。
推开门进来,果然看到含之还是她走之前那个姿势,就那么枯坐在椅子上,背却挺的僵直,她仿佛陷进了一种混沌之中,看不清周围,也看不清自己。
竞华走近,抽出她手中的纸张。
含之下意识伸手要拿回来,虚抓了两下,两眼的焦距才重新对上竞华的眼睛,再开口,声音黯哑:“信,我再看看……”
“你看它做什么,写的这么荒谬,你不会是信了吧?”竞华说的很冷静,甚至还有些指责,“随便有个人说谢尧瑱没死,你就当真?这信上说玄幽武安将军就是谢尧瑱,你从哪里看出他有谢尧瑱的影子?天下人都知道,武安侯是玄幽皇帝最信任的大将,是宣旒亲姐姐的丈夫,宣旒那般猜忌心重的人,如何会重用一个曾经的敌手?不说这个,你了解谢尧瑱甚深,他若是没死,怎么不回来找你,不回来谢家?就算最开始有些不得已。难道这么些年就没有一点机会,哪怕是传回来一句口信也好。还是说,你认为谢尧瑱就是一个为了荣华和性命能投敌叛国忘恩负义的小人?”
“信是从西南来的。黑应远不会骗你。”含之脑子很乱,听了竞华的话。只是直觉问出来这话。
“我一早就出宫,问了有关信的事情。写着我名字的那封,是黑应远写的,而黑应远没有其他特殊吩咐,若真有旁人写来,他不会这么粗心。而且,我问道,送信途中。他们曾在半路客栈休息时遇到有贼闯入,当时有过一番打斗,信在那时被掉包了,因为我看了原本该是黑应远写的信,那不是他的字。所以,你手中拿的这封,也不是真。”
“或许……”
“没有或许,你若不信,跟我去看我收着的那封信。再者,这人若是知道谢尧瑱没死。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提醒你,而且。如她所说,宣旒没要了谢尧瑱的命,那他自该瞒得严实,这等秘密,她又是什么身份才能知晓?”
“瑜蕊……”含之轻喃一个名字,“若提醒之人是她,就不奇怪。”
“若是瑜蕊,这等大事,她不敢借旁人手写出来。而这纸上的字,不可能是她。”竞华将信递到含之眼前。“你是不是想去边关,确认武安将军的身份?是不是想在没有确认之前。求皇上给你一些时间?你知不知道,不止宫中,外面也有不少势力想要了你的命,你若是为了这个分寸大乱,正好中了他们下怀。你若动摇做错了事,你将是他们利益的祭品。”
“他,不是尧瑱?”含之低下头,盯着信仿佛要将它看透,却并不再伸手去碰触,眼神也逐渐沉静。
竞华摇头:“不是,他不是你的尧瑱!”
淡客小筑,竞华语气肯定,将含之的疑惑一点点敲碎,哪怕,谁都没有真正相信。
与此同时,谢灵姝的灵秀宫,有一人避开所有宫人侍卫,见到了谢灵姝。
谢灵姝直看着眼前这个人,冷笑一声:“若是挑拨,也要选个高明的说法,本宫的弟弟早已为国捐躯,如今你说尧瑱为死,那他在哪里,缘何不回家?来人!”
“德妃娘娘先听我说完再发落不迟,我既然敢闯进皇宫说出这番话,自然不想要拿命做赌注。况且,这里面或许有德妃娘娘您想不到的好处。”侍卫打扮的人低垂眉眼,话语中却有笃定。
“本宫用得着你这种连偷偷摸摸的鼠辈来出谋划策?”
那人并不在意,只低头道:“德妃娘娘身份尊贵,自然用不着。可是,若是此次事情顺利,二皇子能更进一步呢?”
谢灵姝眸光似箭,周身凌厉:“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不再多说,而是一拱手道:“德妃娘娘若有意,我家主人明日会在聚宝斋恭候您大驾。”
“告诉你家主人,本宫没心思出宫听他说这些荒唐无聊的话。他若是还有其他意思,那就亲自来见本宫。”谢灵姝看着那人难得露出意外之色,不由冷笑一声,“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想让本宫喊人进来送你出去?”
等那人离开,谢灵姝眸中冷光愈寒,皇儿一直体弱多病,如今有她护持旁人无话可说,可谢家如今在宛京已然没那么大影响力,若等自己皇恩不在,太子权重,还有谁能护皇儿一生平安?若那人话是真,尧瑱还活着,或许尧瑱能让谢家更加稳固,或许那人口中的事成之后,皇儿真能……
这么多年在宫中,她只学会一个道理,人有时连自己都不能全然依靠,因为人的骨头都有可能被折弯,而一些东西,只有牢牢变成自己的,才不会镜花水月一场空。
竞华看着含之收拾起情绪,不再猜测,不再迟疑,甚至,在御书房中做事的时候,眼神更加坚定而淡然。可竞华知道,含之在某些方面,变了。
以前的含之,呆在夏元琛身边多年,仿佛只是为了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走到底,路尽了,她也就解脱。
现在,她开始重新看待自己手中的东西,并且不自觉握紧那些以前不在乎的东西,仿佛,是为了某些残念。竞华知道含之并没有相信自己说的那番话,只是自己也说不清,含之现在这样做,是为了接受已成定局的事情,还是为了改变什么而做准备……尤其是竞华知道含之派人去接谢父回京后,不安更重。
寸步不离跟着含之,竞华心中却始终惶惑,含之以为的结束没有结束,她如今,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三日后。
五月的夏天,已经很是燥热。
正中午天色有些阴沉。
这时候,边关战报入京。
十日前一场大战,荆夏玄幽皆全力出战,双方皆有伤亡,因地势熟悉,玄幽伤亡稍低于荆夏,但荆夏有夏元琛亲自坐镇指挥,将士皆士气高昂,对战中射伤玄幽主帅。一战结束,仍旧势均力敌。
含之听到战报后,手中的茶盏在地上碎开。
☆、第一八八章 惊变(一)
知与虎谋皮危险,贪其中利益难舍!
“竞华,你收拾东西做什么?”含之回到屋里,看见竞华指挥着几人收拾东西,细一看,多是现下穿的衣物,随手翻了翻手边的包袱,是竞华的衣裳,而随雪她们正在收拾自己的衣裳,她不禁有些纳罕。
竞华走过来:“咱们去宫外小住几日,虽说咱们认识的人都离开了宛京,能出去走走还是好的,况且眼见天热起来,错失这个心情又好长时间不想动了。”
含之嘴角牵起一个弧度,眼中很是认真:“不用担心我的……”
“我已经同皇后说过了,皇后也同意咱们外面小住,”竞华道,“况且,明御医已经辞了太医院的职,这次正好找他看看我的病情,你不是总说我不爱惜自己?”
竞华良苦用心含之知道,能让她自拿病情当借口,可见她对自己担忧之深,话到此处,含之也说不出其他话,只点头道:“你别总捡着轻薄的衣裳拿,早晚的外衣多拿几件……”
两人出宫就带了随雪随宜两人,一辆较简单的马车,也并不会引人注目。而外面,更不会有谁打扰。
安静过了几日,竞华终于看不下去,拉着她出来逛街。考虑到竞华身体,两人仍旧乘着马车。竞华掀起帘子一角,许久,喟叹道:“许久不出来,热闹依旧,却是找不到熟悉的感觉了。”
含之笑笑,并不往外瞧,物是人非之叹,是留给现在还有感触的人,于她而言。早就不适合。
“咦?”竞华忽然惊声道。
“怎么了?”含之看向她,却见竞华紧紧盯着外面某一处看,眉头也愈蹙愈紧,含之想她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事,不由得随着她的眼神看去。
等看清楚竞华指着的那人,含之眉头也不禁一皱:“她为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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