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点点头,也没言语。
皇后这才左右打量一番。问道:“臣妾每次来慈寿宫,都能看见白谨细心侍候太后,这次怎么不见?”
“哀家有些事让她去做了。”太后淡淡说了一句,看出皇后提起白谨时稍稍的异样,心中已经有些猜测,只是面上并不表现出来,而且说完这句话就静下来。
皇后要说出的话说不出口,忍了忍,终还是定力不够,正要开口时,玲珑却走进来凑到太后耳边轻言了几句。
太后听罢不动声色吩咐玲珑几句,内心却在思量,白谨不会无缘故想要休息,喊住要出门的玲珑,她吩咐道:“派人去跟谨儿说,让她不用顾虑,安心休息。”说罢,她低叹一声:“这孩子,逞什么强……”
皇后听此言,笑着说道:“白谨受了委屈也不敢劳烦太后,这是她懂事,不枉太后这么疼她。”
皇后先行离开,等何昭媛略带得意从慈寿宫出来,太后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她如何不知这深宫从来不会宁静,这一潭深水,纵她尽力维持,顶多也是表面的平静,到底阻拦不了水面之下,浪涌涛生,看这么多年,有一件事她最明了,红颜易老,恩宠是幻!尤其是在这里,若有人得意,就有更多的人见不得她得意!她拦不住她们去争,只该守的规矩,得记到骨子里!
当晚,灵秀宫中的谢灵姝接到太后送来的一卷经书,前来的太监还尖声传话道:“太后说,佛家普度众生,最是值得钦佩,寻常人读来修身养性也是好的。这是太后最喜爱的佛书,特赐给德妃娘娘。”
谢灵姝不用猜就明了太后的意思,她接了佛书,从晚上起,除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其余时候闭了宫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请安的时间提前恰恰避开其他妃嫔,让有心看她笑话的人见也见不到,更没让身边宫人去打听什么风言风语。
且不说其他,白谨从梨花林直接回了所住的院子,竞华住这里时,就不喜人多,所以这里只有几个稳重的老嬷嬷偶尔会过来打扫,其余时间,整座小院子都是静立繁华之中。
不过半下午的时候,白谨迎来了入住这个院子后第一位贵人。
白谨忽视何昭媛半带不屑半藏嘲讽的眼神,将茶端到她跟前,等她好一会儿不说话,就又站到桌子前看书。
何昭媛也没料到白谨会有如此举动,羞恼瞪了白谨一眼,沉声道:“你是太后跟前伺候的。时刻都得注重自己仪容。你现在脸又红又肿的,怕一晚上也消不下去,本宫这里有上好的药,赐给你了。”
白谨也不看桌子的东西。低头推辞道:“白谨卑微,不敢承娘娘如此厚待。”
“这点东西还不值得本宫来回拿着,要是入不了你的眼就扔了。”何昭媛说着就有些不耐烦,她也不想佯装什么慈和,本身的气性也就没掩饰,“本宫也不怕你耍什么花样。这次前来,本宫是有话问你。谢灵姝对你如此不留情面,单纯只为你和谢家三少爷的事吗?”
何昭媛是傲气,却也是个玲珑的,她听说过几句白谢两家恩怨,原也以为谢灵姝对白谨厌恶是这般缘由,但有一次她恰巧看清了谢灵姝对白谨的眼神,她记得清楚,眼神中的那种嫉恨太有意思,由不得她不留心。
“这似乎与娘娘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本宫愿意帮你呢?”
白谨眯起眼睛看向对面似乎稳操胜券的人。半晌淡笑道:“白谨自问也没有什么难处,娘娘要帮白谨什么?”
“你为了什么你知道。”
“娘娘为了什么,白谨却不知道。”
“呵呵,无缘故的嫉恨,无缘故的进宫……”何昭媛笑出声来,眼神却渐渐冰冷。“你会有求本宫的时候。”
求人?或许。求什么人,她也掂量得清楚。白谨坐着不动,眼光没有离开手中的书。
或许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白谨放下手中的玉笛,心里轻叹口气,低眉弯身:“皇上吉祥。”
“刚才那曲子吹的不错,只是太过凄婉,放在这时节不大合时宜。”半掩着的门口却是站着当今帝王,小江子挑着灯笼跟在后面不远处。
现在夜已经很深,夏元琛从御书房出来,难得起了心思走着回寝宫。无意中听到飘渺的笛声,兴致起来,于是寻了过来。此时他看着一团不甚明亮的烛光在石桌上闪着,隐约照亮白谨拿着笛子的手,她脸上的表情却看不清楚。
夏元琛让小江子退开。自己伸手推门走了进来:“半夜不睡,也不把门关好,你倒是放心。”
“一时发呆忘记了。”白谨回道,其实是懒得动,只是不便说出口。
夏元琛低笑一声,踱步过来,也不管石凳子脏不脏,直接坐了下来:“朕瞧着你手中的笛子眼熟,像是竞华从宁王手中赢过来的那个。”
“确实是竞华的,今儿找东西看到了。”
“坐下说话吧,朕好容易能歇歇脖子。”夏元琛指了指他对面。
白谨犹豫片刻,侧身坐下,一半的脸正好掩在黑暗中。
“朕刚听到笛音的时候,还以为是那个嫔妃想借此吸引朕的注意,不过细听下去朕就知道不是她们,她们吹不出你的曲子。”
“拿白谨与娘娘们做比,皇上折煞奴婢了。”
夏元琛摇头道:“单论此曲,她们比不上你的心境。”不知想到了什么,夏元琛笑出声来:“若是此曲欢快些,朕可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说不准白谨恰是反其道而行之,特意用此方法引皇上前来。”白谨淡淡接了一句。
夏元琛一愣,大笑:“含之,你这是不打自招想要利用朕?”
“白谨说的是玩笑话,皇上勿怪。”
“你是认真,朕也不会怪你。”夏元琛嘴角边的笑一直没有消去,“夜深了,朕不叨扰你了。宫中虽有侍卫巡逻,你也不能大意,还是把门子锁好为是。”
“是。”
“罢了,你别送了。”夏元琛挥手走了出去。
小江子听到关门的声音,赶忙迎上来高举着灯笼,边小声提醒夏元琛注意脚下。
往前走了一段路,夏元琛冷不丁问道:“她脸上怎么会有伤?”当时挨近白谨时,他闻到了股子淡淡的药味儿,心下有些疑惑,等他起身离开时,仔细看了白谨一眼,看到了她的脸有些红肿。
小江子稍微一想便知道夏元琛问的谁,他小声道:“皇上,奴才今天一直在您跟前伺候,这谨姑娘脸上的伤,奴才也不知情啊。”
“嗯,明天你去查清楚。”
ps:
前段日子又消极怠工了……唉……
☆、第一四二章 荒唐
说荒唐,甚荒唐?不过是各人立场。
“谨儿,明儿你收拾收拾,去安郡王府住几日吧。”
白谨停下手中的活儿,轻声问道:“太后,可是白谨有什么地方错了?”
“不要多想。后天是你生辰,安郡王妃惦着你,特地让安郡王向哀家来说想接你回去小住几天,哀家已经允了。”
白谨听罢,想了想,说道:“白谨已经在太后身边伺候,若外出都有规矩,白谨不好带头失了规矩。”
“你这脾气倒是和瑜蕊有几分像,都谨慎得很,竞华丫头就从不顾忌这些。”太后原是语气淡淡,听了这话笑了,她看白谨恭敬站在一旁,摆摆手说,“哀家虽不允许身边伺候的人凭身份要什么特权,但也懂得赏罚分明,要不是你尽心,哀家也不会理这桩事。再说,安郡王都开口了,哀家怎么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谢太后。”
今天晚上轮到白谨值班,等太后就寝后,白谨走向外面的床铺,却见玲珑正就着烛光绣东西,她走过去轻声道:“你怎么还不回去睡?”
玲珑笑道:“明儿一早你就离宫,好容易出去一回,总不能没精打采的,晚上我还是帮衬着你吧。”
白谨没想过能这么快出去一回,所以当她坐了轿子到了热闹的大街,多少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想到安郡王妃时刻的惦念,她暖暖的笑开。唇畔笑意渐浓时,还未收回的目光却不经意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停轿。”白谨急促喊道。手也不自觉紧紧抓住轿门。
“姑娘?”轿夫不解问道。
白谨倾身下来,尽力自然些:“我附近买些东西,郡王府也快到了,正好走着去。你们先回吧。”
白谨说话时目光一直没离开刚才看到的那个人。藏在心里的那道伤隐隐作痛,让她姣好的面容凄婉中夹了厉色。她看到那人躲躲藏藏进了旁边的酒楼,快步跟了上去。
环顾一周没见那人踪影,白谨试着往楼上雅间走去。正犹豫时,一个远离楼梯口的雅间有人呵斥了一声,不巧,白谨对这个声音熟悉得很。
“王妃,您别忘了,我家兄弟的死到底是为了什么。王爷对我们家有恩,咱们全家报答王爷王妃也是应该,只是,想我家兄弟也是年轻有为光明磊落。依他的本事说不准过几年就成将军了。结果听王妃的话杀了谢将军。然后背着那种骂名死了,我兄弟冤呐……”有人说的声情并茂。
“当初你拿银子那么欢喜怎么没想起这些?”白珺瑶冷冷道。
估摸着被这话堵着了,那人心里不过是为了钱。此时目的没达到,干脆耍起无赖。口中一味叨咕“冤”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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