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他又言道:“你则不同,你和莫君贤从小一起长大,说实话我很嫉妒他,因为他霸占了你太多时间。而我,只不过是刚认识你几个月的男人而已。”
凌婉容顿时动容:原来,他如此不安呐……
“便宜你了。”咕哝了声,她踮起脚,深深的吻住了他。这一次主动,与任何人任何事无关,全然是因情动所致。
“容儿,那只雄鹤在哪儿?”尽管怀中女子味道很甜美,上官谦却还记着更重要的事。他可没忘了,这次他和她前来『药』王谷,正是为了提炼雄鹤身上的毒素,好供『药』无痕制出鹤涎香的解『药』。
一想到『药』无痕,他的眼角又沉了几分。那件事情……算了,还是等鹤涎香的解『药』制出来再说。恐怕连金戟也没想到,他们千辛万苦要找的『药』无痕,居然会匿在京城之中吧?
凌婉容脸上俏红未褪,但听了上官谦这残酷的一问,她的热情瞬时便被浇熄了。果然,理想跟现实真是差很多啊,她不可能赖在这个怀里一辈子的……
“你跟我来。”她整了整衣襟,扣住他的大手转身朝小木屋后方走去。
上官谦依言前行,随她走到了小木屋后,便见到了那只至情至『性』的雄鹤。他不甚理解的是,在见到雄鹤的那一刹那,他为何会心中一震,隐有不安……
“这就是那只失了伴侣的雄鹤了。”凌婉容静静的注视,静静的说道:“师父说,它最多还有半年可活。”
雄鹤并没有被关起来,因为谁也不忍这样对待它。何况它认主,它是不会离开这小木屋太远太久的,所以无须囚禁它。
此时此刻,它正半躺在地上,没有丝毫生气的躺着。一双眼睛早已干涸,整个身体也已萎缩,羽『毛』及爪子呈现出乌黑『色』,那是毒入脏腑之兆。很显然在它的心中,尘世已经没什么可恋,它完全就是在自我折磨。
“我不明白……”上官谦喃喃出声,眼里泛出奇异的光彩,“我不明白……既然它生无可恋,它为何不追随雌鹤而去,反倒是服食毒草让自己这般痛苦?”
凌婉容淡笑:“我原先也不明白,后来问过师父之后,师父说……死不是惩罚,而是解脱。这只雄鹤之所以不死,就是为了慢慢的受折磨而死,因为它要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对伴侣之死的无能为力。”
上官谦怔住了,这仙鹤……真如『药』无痕所说那般通人『性』?
“提炼毒素的事,要在半夜子时进行,而且它只认我这个主人,见到生人则会产生抵触情绪。它若不肯合作,毒素便不好提炼了,而我不想对它采取强制措施。”凌婉容看着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雄鹤,轻声对上官谦说道。
她不得不骗他,因为她要做的不是提炼毒素,而是得到雄鹤的眼泪。如果他在身边,那她就无法着手。所以,她必须得找理由支开他。
上官谦倒没怀疑什么,直接点了头:“我明白的,容儿对它也一定有感情,因为它死也不离开容儿的地方。”
“所以白天我们有很多时间玩,夜晚我只需要抽出一个时辰来提炼毒素就可以了。”凌婉容拉着他离开这令人伤感的地方,边走便笑着道。
上官谦也笑:“真可惜不能陪着容儿,而且这么算来,每天有一个时辰,我是无法见到容儿的。”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喔,才一个时辰而已。”凌婉容笑着说完,抬眼看了看四周,又道:“反正没事做,我带上官参观一下吧,这山中也有不少风景怡人又好玩的地方呢。”
上官谦本来是在笑着的,突然却目光一瞥,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看,是你和莫君贤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吧?”
从小玩到大吗?那不可能,因为她才来大安朝五年而已。不过……五年的时间里,自她对莫君贤没了戒心之后,她至少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是和莫君贤在『药』王谷度过的。
这么一想,她和莫君贤在这里度过的时间,真的比和上官谦在这里度过的时间要多。于是她咯咯地笑了:“上官好爱吃醋呢,可我和师兄是不一样的。”
低头,扬手:“我和师兄不会这么十指紧扣,在山林间散步。”
抬头,撅嘴:“我和师兄不会这么不守规矩,行这亲吻之礼。”
最后,甜笑:“我和师兄没有男女间的情愫,所以就算从小青梅竹马,那也只能是师兄妹,而不是恋人。”
上官谦眯眼看了她半晌,才猛地在她脸颊上重重一啵,然后心满意足地晃了晃她的手:“这个解释,让我很满意。那么接下来——带路吧。”
凌婉容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会儿,才真的带上官谦去参观她第二个家了。这座山,都是属于她第二个家的。
远远地,衣角飘扬,一对璧人的背影,瞬间刻在了山水之间。如此契合,如此温馨,又如此地……哀伤。
小木屋只有一间,床也只有一张。待到夜晚吹灯休息的时候,凌婉容才发现——上官谦之前嫌这房子盖的间数太少,是有道理的。
最后,在上官谦挪榆又热切的目光中,她投降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同床而眠了,再说上官谦对她也没有那种‘『性』’趣味。
两人躺***之后,果然如凌婉容心中的哀怨那般,上官谦依旧只是吻了她,而后抱着她温柔说‘晚安’。
虽然隐隐有那么一些失落,可她又觉得松了口气。这种矛盾,果然只有女人才有——既希望他『迷』恋自己,又希望他尊重自己。
第2卷 第10章:睡过头
第10章:睡过头
『迷』『迷』糊糊地,凌婉容在这种矛盾中睡了过去,只是心中记挂着半夜要做的事,于是一直没怎么睡安稳,便也只是浅眠。(看小说请牢记)
浅浅的呼吸声轻轻飘在房内,而子时,很快便到了。
上官谦倒是准时醒了,凌婉容则还是睡过头了一些,但是上官谦没有叫醒她,继续抱着她闭目养神。他知道,她就算睡过头,也不会太久。
果然,在子时过去之前,凌婉容睁了眼。她偏头看见窗外的天『色』,才知道子时似乎就快过了。
“醒了?”沉沉的男声,让人听了脸红心跳,因为就在耳边。
“唔……”凌婉容猝不及防被他吻住,低低地***了一声。待他放开她时,她早已脸烫如火,只能点头而不能说话,免得出口的声音太过煽情。
上官谦看着她娇艳的脸庞,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凌婉容一开口就后悔了,果然……果然声音还残留着动情后的余韵。
“美人在怀,却要硬『逼』着自己坐怀不『乱』,自然是要叹气的。”上官谦眼中的阴沉,极好隐没在黑暗的夜『色』中。每动情一次,他对上官洪煜的杀意就浓了几分,上官洪煜最好有受死的觉悟!
“我又……”两个字刚出口,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凌婉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终于是脸皮薄,没办法说出那么大胆的话。何况万一他拒绝,她会丢脸到死。
于是她推开他的大手,坐了起来,开始穿外袍:“我去去就来,上官先睡一会儿。”
“没有容儿在侧,睡不着,我等容儿回来。”上官谦左手撑着头,懒洋洋的看她,“对了,你刚刚是不是想说——我又没让你忍?”
“胡说,我才不是要说这个!”凌婉容如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转身反驳。
“那你要说什么?”上官谦忍不住地笑,女人呐,就是脸皮薄。要是男人也如女人这般脸皮薄,恐怕人类就要断后了。
“我……我……”凌婉容支支吾吾,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于是,她立刻底气大增,傲然地说道:“我忘了,谁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我要去提炼毒素了,你不要跟来偷窥,坏了我的好事我就给你下『药』!”
重重的‘哼’了一声,她转身便拉开门出去了,实际上心里则‘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几声低沉的轻笑从上官谦喉咙里滚了出来,他的目光忽明忽暗的,在黑夜里很是邪魅『迷』人。如果她真对他下了那种『药』,那么他和她就要在『药』王谷里,做一对欲仙欲死然后再共赴黄泉的死鸳鸯了,呵……
离开了小木屋的凌婉容,许久才平复了『荡』漾的心情。
她一步步走向小木屋后方的树林,而越接近雄鹤的哀伤,她便也忍不住哀伤起来。怎么办?越靠近上官,她的心就越贪婪,好想永远留在他身边……
“鹤儿……鹤儿……”已经走到雄鹤面前的凌婉容,蹲下了身,忧伤的『摸』着雄鹤的头。以前她这么『摸』鹤儿,两只鹤儿都会很高兴的发出鸣叫声。而现在……
鹤儿尚且如此,何况人?如果上官知道她要死了,上官会比鹤儿好受吗?她真的是……纵死也不放心。
某种时候,她倒希望上官对她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假的便好了。这样的话,就算她死了,上官也不会如这雄鹤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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