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哥哥这时候怎么会有消息传来?”淑妃揉了揉眉心,眉宇之间似乎有些疲倦,却仍旧伸手拿过那侍女手中尚未拆封的信。
纤长的手白皙的几近透明,竟然有些不真实。
轻轻以指甲划开封口处,待展开那张白纸,却是一封无字天书。
淑妃眉头微挑,“哥哥倒是小心谨慎的很。”没有疑惑,似乎此类的事情发生过不少次。“去取点水来。”淑妃随意吩咐道。
翠轩立刻动手取了水放在桌子上,“翠络,你去屋子外面守着。”
那个与翠轩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旋即离开。
淑妃将手中的纸平铺在水盆之中,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映出字来。“娘娘……”翠轩有些奇怪的唤道。
“这倒是有意思了,看来得找个与众不同的法子。”古时本就有为了防止军情泄露而想到将纸上的字以着特殊的方法隐去,但大多数都是水泡,火蒸,他们之间的传递也多数如此,这一次倒是稀奇了。“去将送信来的那个小厮叫来。”
他们一般都会将传消息来的人留住,这样的话送消息出去的话会比较简单,毕竟皇宫之中处处都得小心,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宫殿之中到底布置了多少人的眼线,尤其是她们这一类的妃子。
引得多少人嫉妒,就会有多少人盯着这儿,虽然说她这两年因病而不出,许多人都淡忘了,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翠轩领命,赶紧去寻了。
淑妃一个人盯着手中的信件若有所思,她刚刚修复了两年之前的创伤,如今这么凑巧的自家哥哥就传来了消息,这事情可过于巧合了。
“娘娘,人来了。”翠轩带来了一个年级轻轻的太监,是个生面孔,这哥哥是否也太过于小心了,连曾经用习惯的传递消息的人都不用了。
“让你送信过来的人可有给你其他东西?”
“娘娘聪明,主子确实给了我其他东西,只是提起若您不问便自行销毁了去。”太监恭敬的回答,双手将怀里的东西奉上。
淑妃示意翠轩接过,“这是赏你的,以后好好做事。”随手将一个金钗扔到了那太监的跟前,瞬间便看到他眉开眼笑的接过,淑妃对着他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翠轩手里拿的是一个玉瓶,里面是澄澈的水,她心中已有计较,直接朝着那空白的纸上就洒了去,接着,就见到那淡淡的字迹缓缓的渗透了出来。
“这是……”淑妃一看见那纸张上的字,心中一凛,面色也跟着变了。半晌她才恢复了常态,“这宫中果然是鱼龙混杂。”
翠轩也看的惊诧不已,“怪不得主子要这么小心翼翼。”
“这事儿,出了这门就得忘记,近日我们也要小心了,至于回信也没有必要,翠络,以后莫要出去了。”淑妃有条不紊的吩咐,两人点头。
待翠络与翠轩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淑妃将手中的信就着火给烧成了灰烬,倒入了香炉之中。
“这地方可真有意思,怪不得引了这么多人的盘算。”可是两年了,两年她都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家人,真的是有意思么?
都说女子无用,可是每到这个时候却总是以她们为饵!淑妃抿唇,香炉盖子重重的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边厢,正在萧风那里探视的胥容打发了定国候,徒剩自己在萧风的屋子里。
“皇上似乎是有心事?”萧风温润儒雅的声音层叠在屋子里,他半靠在床榻之上,脸色有些苍白。
“哎,倒是孤没法管得住胥阳,你这模样,孤倒是心中有愧。”胥容叹了口气。
果然一说到胥阳,萧风的脸色就变得不大好,那手上端着的茶水更是晃了几晃,连滚烫的茶滴在自己的手上烫红了一片都未有所觉。
胥容算是肯定了这萧风定然不是自愿,只是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儿?“你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儿?”
“皇上莫要再问了,也是我自己的命不好,怎么就正好碰上了翎王。”萧风说的有些悲切,更有些愤懑,似乎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胥阳的手上,而且这一身伤,究竟是何人所为?
“你是定国候世子,若是真的不愿意,他也不敢上门抢人,只是宫中你是无法在待下去了。”胥容敛了眸色,“翎王可是父皇当初最疼爱的孩子,而且毕竟是我的弟弟,虽行事荒唐,孤却也实在不忍心惩罚了他。”
“皇上的心意我知道。”萧风乖顺的接口,心中却是在暗笑,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有可能被胥容这副仁兄的模样给骗过去。“只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也不能始终蜷缩在府邸之中,而且我也已经答应了翎王。”
“定国候知道么?”胥容点了点头,这事儿那封信件里已经说了。
“皇上可莫要让我父亲知道。”萧风腾地坐直了身子,又因为身体的眩晕而重新靠了回去。“臣恳求皇上一件事。”
“你说,也是孤这弟弟不知好歹。”胥容只是在贬低胥阳,却绝口不提直接下命令堵了胥阳的口,他似乎更乐见其成。
“到时候若父亲问起我缘何会去翎王府中,烦请皇上说一句是您的命令。”这话倒正和了他的心思,不想是由萧风自己提出,他还在想着如何开口。
“放心吧,到时候每月我会将你从翎王府中叫进皇宫一趟,你也象征性的给孤禀报禀报翎王的事情,掩人耳目去吧,哎,孤当日就不该说上一句,你同意了,就随便胥阳的。”胥容有些后悔的样子。
“皇上也没有想到,臣也没有想到,但毕竟君无戏言。”萧风眯了眯眼,对这样的结果甚是无奈,“皇上该回去了,这天色也不晚了。”萧风咳嗽了两声,“到时候我一定尽心尽力的给皇上看着翎王,事无巨细,报给您。”这话状似有些咬牙切齿,胥容一愣,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他要做翎王身边的细作么?
“你可想好了?若是皇弟发现你如此,他必然不会放过你的。”胥容知道胥阳虽然只喜欢男子不可有后,但是对自己身边背叛的人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性子嚣张怪戾,平时也没什么人敢惹他。
☆、第122章 压抑
“我知道,可是让我心甘情愿我必生不如死,还不若为皇上看好他。”萧风作为他的御前侍卫有些事情胥容也没有完全瞒着他,譬如对胥阳的忌惮。
“你有这心自然是好的,只是定国候只你一子,孤虽君无戏言,也一定会寻个机会将你从翎王府重新调出来的。”胥容坐着空口保证。
萧风默默眨了眨眼,若你真有这个心,直接一道圣旨下去,不允许胥阳打他的主意不是很简单的么,用得着如此假惺惺,仅仅说些权权旁人心思的话。却不得不说上一句,“多谢皇上。”
胥容见萧风有些疲倦,遂也不再打扰,心中却是开心的很,自己没有提出来,这萧风便傻傻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愿,甘愿成了他的眼线。倒也多亏了他这耿直的性子。
至于隐瞒定国候,他可不这么打算,这知道是一定要让这位老臣知道的,只是从谁的口中说出,那可就是另外一番考量了。
萧风在胥容离开之后,冷冷勾了勾唇,当年他可是被这位太子算计过一次,若不是胥阳,他可还傻傻的跟在这人的身后,说不得连命都给丢了。
“心情不错。”微风带起他的帐幔,随即一道人影落在刚刚胥容坐过的桌子跟前。
“王爷,你这风尘仆仆的是去了哪儿?”萧风惊讶的看着衣衫有些散乱的胥阳。
“你说呢?”他故意拉了拉衣襟。
萧风闭上眼睛,懒得看这样的胥阳。
胥阳朗声一笑,“与他的谈话如何?”
“虚伪,算计,听着就累。”萧风浅浅回答。
“我又不是在问你感受,你别曲解了本王的意思。”胥阳斜了他一眼,他从宫中离开的时候,时间倒是掐的刚好,这胥容也抬了玉撵准备离开。
萧风淡淡一笑,如温风拂面,说出来的话可实在是不符合那张脸,“自然是说好了,我在他跟前这么多年的性子可不是白装的。”
过了一会儿,萧风又言,眸子里满是正经,“这一次,我可要好好看着你了,这细作不太好做。”
“哼,不好做,你当年怎么做的那么顺风顺水?”一声冷哼,胥阳没有说话,而且这声音很是深沉,在这侯府之中只有定国候才说得出来。
“父亲。”萧风无奈的唤了一声,当年的事情估计要成为他父亲心里永久的痕迹了。“好汉尚且不提当年勇,我这还算不上好汉,您也别在与少不更事的我计较了。”
“少不更事,你看看翎王,当年就学会隐忍了,你好歹当年也被称之为京城三公子之一不是,怎么就那么蠢?”定国候说话一点都不留余地。
萧风暗暗翻了个白眼,当年若不是您老逼着,我能那么犯蠢么?
“哟,你还不服气了?”定国候吹胡子瞪眼。
“侯爷,说来若不是萧风阴差阳错,咱们这些年也不会这么顺利。”这定国候的夫人当年可是他母妃的手帕之交,只是这事儿没有任何人知道,最后他母妃临终之前将定国侯府的事情告诉了他,也说将来若是真的到那逼不得已的一步,定国候会是一个好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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