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宇的手下狠力道地抓着乐心,直到她出声,他才觉察。
“把司文山给本王轰出府!他踩了王府的哪寸土,就把哪里给本王挖地三尺!”
守卫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个主子,一个太子,这两个人,区区一个王府守卫怎么敢得罪?明明是秋意浓重,守卫却出了一身冷汗。
“王......”
“.....你找死?”司桓宇怒。
“是,是!属下这就去。”
守卫惶恐退离。几阵秋风吹过,司桓宇才得以平复心中复杂糟乱的情绪。乐心站在他的身侧,被风掀起的发丝骚扰着他的胸前面上。秋风萧瑟,而她却毫不知情,司桓宇转头目光自斜上方落在她安静而面无表情的容颜上。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原来二十六叔中意的是如此女子,难怪父皇为你选的女子你都看不上.....”司文山款款而来,身后跟着眼神闪烁的顾轻红。乐心正巧被司桓宇挡住,所以司文山从侧面过来并未看清那女子的容貌。
这个声音,是司桓宇这辈子最不想听见的。
此时,厌恶之心立即被勾起,司桓宇转过身,当目光触及到太子身后的顾轻红时,微微的讶异和危险在一刹那间闪过:“常剑,想必有人不记得本王的忌讳是什么了。带她下去,让她张张教训,日后本王不想再见到她!”府里的上上下下都知道庸亲王的忌讳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自作主张、自作聪明。
没人敢触犯司桓宇的逆鳞,顾轻红却把太子引致司桓宇的身前。
“不!王爷您不能这样,奴妾什么也没做啊王爷....”顾轻红听到王爷竟要她死,立时哭嚷求饶。她不明白自己又错在哪里,转而抱住太子的大腿,声泪齐下,“太子殿下救命啊,奴婢可是帮您引的路啊太子!”
常剑听令行至近前:“太子殿下得罪了。”说完,公事公办的样子将顾轻红从太子的腿上扒拉下来。
“不要,王爷饶命呀,奴妾再也不敢了,求您了....”
司文山皱眉。
司桓宇冷眼勾唇:“本王饶过你一次,是你自己偏要找死,怨得了谁?”
“慢着....”
太子刚要开口就被司桓宇堵住:“本王府上的事轮不到太子插嘴,本王劝太子最好快点离开,不然....”司桓宇风中负手而立,“别怪本王不客气....”
常剑是司桓宇的人,自然不会听太子的那一声“慢着”。顾轻红被他迅速带离这里。
“本殿好心来看你。”
“不必,太子还是留心点自己,别什么时候....就不小心薨谢了....”司桓宇挑衅地瞥一眼他病态的脸色。
“你!不识抬举!”沉不住气,终究是先败下阵来的那一个。司文山甩袖欲离去,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却瞥到了安乐心的侧面,但他不确定,“平南王的郡主?见了本殿为何不跪啊?”
司桓宇不着痕迹的挡住司文山的视线,眸光里闪动着锋芒:“太子是不是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本王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见他这么说,司文山以为自己确是认错人了,但是对于司桓宇的态度他很是愤怒,眉微挑,嘴角那抹笑,给人一种别样的厌恶之感:“......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看一眼隐在司桓宇身后女子,太子在司桓宇意味不明的眼神中离开。
踏出王府大门,太子顿住脚步。身后的太监躬身询问:“太子怎么了?”
司文山仰头盯着“庸亲王府”四个烫金大字,薄唇下透出一句话:“去平南王府拜访一下,顺便问候一下乐心郡主。”
“太子,老奴听闻乐心郡主已与风纪远风将军定亲,早先搬去将军府了.....”
“那就去将军府。”
太监一愣,随即应道:“老奴这就去....”
这边是太子与庸亲王对峙,而另一边的北部边疆则是风纪远与霍骏的斗智斗法。
燕道关已经被风家大军大军保护的周全,有怀阴在前面做遮挡,战争一起,燕道关的百姓不会直接被波及到。因此,前方打仗,后方做起了坚强的粮食衣物供应的后盾,燕道关军民一心。
机关城,不到最后一步是不会打开的。所以风纪远坐镇怀阴亲自指挥,在部署作战策略的同时他还要格外留心,若内奸就在眼前的几位将领之中,那么他要承担非常大的风险。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风家军出战,永远只有一次擂鼓,所有士兵一鼓作气。这一战持续了不到一天,天黑前赤峰军就败退。可是风纪远总觉得这事透着诡异。
夜凉而霜至,巡逻士兵一队队巡视而过,几不可见的几道黑影一闪而过。
“咦?”士兵甲猛然回头。
“怎么了?”士兵乙停下来问。
士兵甲拔出刀,防备的走向树的阴影处:“好像有人。”
一队兵纷纷警觉起来,折射着寒月光的利刃缓缓出鞘,步步为营.....突然,一只黑猫自晃动着的黑影中喵叫着一窜而出。“吓!”众人心惊。
“什么嘛,是只猫而已。走啦走啦.....”
“是猫,走吧...”
“走走走....”
士兵甲摸着后脑勺,刚才那种后心一凉的感觉....重新打量一眼四周,只有夜风中晃动的枝桠,暗影斑驳......
☆、第36章 杀机
士兵甲摸着后脑勺,刚才那种后心一凉的感觉....重新打量一眼四周,只有夜风中晃动的枝桠,暗影斑驳......然后赶紧跟上前面的队伍。
乌云缓缓吞噬了星月,夜空是暗的黑,院子里的枝桠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烛光透过窗纸,昏暗的一丝光线投在地面上。风纪远在灯下皱眉,他的面前摊开的是那一张羊皮地图,精心缜密布局谋划。一味的防守并不能打消赤峰的野心,他准备狠狠给赤峰军狠狠地一击。
窗外似乎忽然静了下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传来。不对劲.....风纪远眉心微动,手中的动作停住,保持刚才的姿态稳坐在原位。
突然“啪嗒”一声,似乎是一截轻巧的枯枝落地,风纪远精眸警惕,右手转而握上身边的缨枪。窗外风起,树影重新斑驳,一双锐眼谨慎地盯着灯影跳动的纸窗......
风纪远站起,缨枪缓缓前移.....突然,“噼啪”,什么东西破窗而入,与此同时,风纪远已经出枪!窗外北风呼啸,树杈与树杈之间相互交叉拍打,沙沙声作响,空气的碰撞,呼啸声骇人。大风自破窗窜入屋内,蜡烛抓紧时间挣扎了几下,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传来金属的碰撞,偶尔擦起的火花映出兵器一角。杀机四伏,一场争斗已经开始.....
黑暗中有人挥刀向风纪远头顶砍来,刀风刮面,风纪远反手耍枪,用力一刺,对方闪躲及时刀锋借机劈斩而来。身后攻击接二连三,风纪远轻身一跃,空中旋转,缨枪在腰间形成无影花枪,刚刚逼近的敌人连番中招。穿透肉身的兹兹声令人听了头皮发麻。
风纪远借着缓冲之力蹲下,凭着敏锐的耳力,挥□□向周边一圈。一、二.....来人一共五个。战中的风纪远就像一匹狼,有着天生的骇人戾气。刀光剑影中,映出他势在必得的坚毅与果决,还有狼的凶狠,霍骏还真看得起他,竟派来五个顶尖高手。
黑衣人见不能力敌,暗中精亮的目光一转,手势变换。风纪远当下反应,长/枪穿破空气,发出“嗡嗡”之声,黑衣人反应不及,风纪远已经连串挑开他们的刀剑,寒光闪过风纪远的肃杀的容颜,枪锋忽的返回,向他们的身前刺去,“啪啪啪啪啪”毫无间断的五个瓷瓶应声破裂。
黑衣人发出闷哼,还未被他们拿出的□□瓶已经破碎在他们的衣内。可他们似乎还未放弃,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刀光应和着窗外的高风乍闪,五人齐聚,五刀合力,又快又狠,直直逼向风纪远。
风纪远长/枪当胸,以一人之力抵挡五人之力,长/枪冲力一弹,五个人被震得虎口发麻!
趁着他们后退之际,风纪远抓住时机,飞身向前,长/枪划过黑夜,留下一道圆弧,“噗噗噗噗噗”五个不善来者均被一举刺中要害,却不会立即致死的程度。
就在这时屋外一阵嘈杂“有刺客!”“将军.....”
“嘭”一阵不小的响声,房门被撞开。呼啦啦的人涌进来,李锐与几位守城将军都在其中,燃烧的火把顿时照亮了不大的房间。打斗过后的室内狼藉一片。
五个黑衣人,嘴角含血,痛苦地蜷身在地,身下隐约可见血迹。
李锐上前一步,一把扯掉黑衣人的蒙面:“赤峰的人?”不大的眼睛里冒着火光。
风纪远点头,铁面将军凌厉的目光扫向五人:“你们的主人是霍骏!”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回应他的却是五人不约而同的吐黑血倒地.....
“死了!”李锐连忙查看其中两人症状,“将军,是服毒自杀!”
夜风一阵哀啸,门口的火把被吹的呼呼作响,几欲熄灭。风纪远满面严肃,蹙眉。他终于明白诡异在哪里了。赤峰今日的阵仗,明显与平时的恋战不同,原来目的在这里....
防守那么严密,连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的燕道关,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混战中放他们进来?这绝不是一个小兵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