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有些犹豫,可还是退了下去,一会儿,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圆脸男子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萧克的心腹萧默。
“阿默,我今日突然知道为何煜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迅速占领整个西北,而且不费多大的劲了!”,见到萧默,萧克的面色才没有刚才那么冰冷,他低声说道。
萧默恭敬的站着,低声道,“所以主子才会犹豫了?”
萧克点了点头,“听命于皇上本来就不是我所愿,是赫连将军乃西秦国王子,他潜伏我东晋十几年乃是图谋不轨,所以,我才听从皇上的命令那么做,可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皇上虽然有能力,也有莫略,但他的才能并非明主,你还记得小时候,父亲还在世时,才给我们提到过的明主盛世吗,他说过,只有贤能君主,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君主,才值得我萧家儿郎忠诚,唉。。。。。。阿默,你说我该怎么办?”
萧默摇了摇头,这才低声道,“主子,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你手上这些大军的家属性命交在了主子的手中,主子只能带领着他们上前,不然的话,这些人是可能会活下来,可他们的家人,却会全部被皇上以谋反罪处死,这跟其它城市的守军不一样,因为那些守军的家人都是在西北,可主子手上现在带走的这几万人,很多都是其它地方的,尤其是将领,家人都在都城!”
萧克的神情瞬间忍不住恼怒起来,却也只能拽紧拳头狠狠的砸在书桌上,书桌顿时“轰隆”一声崩裂坍塌在地。
“主子,这件事情不要再犹豫了,如今煜王爷的人既然让人率先送了信过来,主子不妨先不回答他们那封信,而把皇上的意思转达给他们,看看他们那边怎么回复再行定夺,说不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萧默突然低声劝道。
“阿默,你的意思是说?”,萧克眸色一暗,望着他的眼神明显有些惊讶。
“主子只有打了胜仗,皇上才能高兴,才能让段家的人留下一命不说,也会放松对众位将领家人的监视,说不定煜王他们那边也是这么想的,那主子也就不必。。。。。。”,萧默低声道。
闻言,萧克一下便想到了什么,立刻精神起来,低声道,“对,等煜王撤军了,那人便会回都城去禀报,那样也会龙心大悦,到时候。。。。。。”
萧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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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边城,这两日,姬宸煜一直早出晚归,因为从他一开始起事开战之后,他和慕青就有了各自负责的事情版块,所以,哪怕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甚至对他这两日的事有所疑惑,慕青也始终没有开口问他,今日起*见他还没走,也就将慵懒的身子靠在他的脊背上,懒声道,“今日又要去忙你的大事儿?”
姬宸煜轻笑,回身抱住她,问道,“你的事如何了?”
“你整日的早出晚归,竟然也知道我忙什么?我可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慕青淡笑道,斜睨着他,眸光闪亮。
姬宸煜轻轻的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才低声道,“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你只管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应付,一切有我!”
慕青这才点了点头,也就笑道,“好,那你就去忙你的大事儿吧,我今日要去趟红柳村,看看那些人怎么样了,现在的人都被派出去了,这边要出货物,都没人送了,也许能让苏宇给我调几个好的!”
“嗯!”,姬宸煜点了点头,这才起身,门口等着的白茉和紫薇听见动静,早就在外面候着了,这会儿赶紧上前伺候姬宸煜更衣。
待姬宸煜走了,白茉看见自家小姐还斜躺在*上望着门口发呆,也忍不住上前对她说道,“小姐既然想知道爷忙什么,不如让人去打探一下吧!”
慕青摇了摇头,低声道,“他既然不想告诉我,自然有不想告诉我的理由,再说如今我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他在保护我呢,一切有他烦恼着,貌似也挺不错的,我的那摊子事也够我烦的了!”
白茉叹了口气,“小姐的心就是大,这次卫澈两个人都一声不响的离开,而一直让过来帮小姐忙的邓瑞也被王爷调回了自己身边,可见爷身边的人怕是都不在靖边了,否则,不会让邓瑞跟着他,连这木槿都突然消失不见了,我这心里总觉得是出什么事儿了,可小姐现在又不让送与生意上无关的消息过来,但明显就是出事了的样子,我都觉得不安了,哪里像小姐还能这样淡定!”
闻言,慕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说道,“昨日就跟你说了,让苏乐让人备好马车,今日一早在王府门口等我,可好了?”
“好了,小姐放心,她一早就进来找过我了,说在外面马车里等着小姐呢!”,白茉赶紧说道。
“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不是说这次不用让她跟着吗?”,慕青皱眉。
红樱在一旁赶紧接话诉苦道,“昨日奴婢替白茉姐通知她的时候,是说过了的,只是苏乐说我们几个武功不及她,只要小姐出门,她是必须要跟着的,当时绿竹姐还帮腔着她呢,所以,这拦也拦不住啊!”
慕青叹了口气,“这丫头是胆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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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慕青从红柳村回来,带着八个护院打扮的人去酒楼交给朱掌柜的时候,突然从二楼上下来了一人,自称是段老爷子之前的旧友,一定要见她或者是二哥一面,说是段泰之托特意来这里等她出现。
之前段老爷子来靖边的时候,慕青的确带二哥和外祖来过这里一次,就在外祖走的头一天,她本是出来买了好些东西让他带回去给外祖母他们的,可是逛了一上午,外祖父却让什么都不买,最后累了,正好到了酒楼这里,她就带着他进来歇脚,才在无意间说过,她平时如果在靖边时,不在府里,便在这酒楼后院看各种铺子的账本,虽然现在有白茉他们在帮她,可也因为整个西北的产业现在各城镇都连结起来了,所以,她的事也不比之前的少。
从外祖离开之后,因为之前在段府就出过那日劫持的事,所以,他们现在都很谨慎,尽量不想让人发现蛛丝马迹,外祖他们隐居在云山,原本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在姬宸煜和朝廷开战之后,为了外祖他们的安全,她几乎与外祖断了联系,这突然又冒出一个外祖父的旧友来,而且还能安稳的在这里等她,实在有一些奇怪,慕青也就将那人直接带回了她在二楼的接客间。
来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清瘦,一身青衫,与他一起前来的,竟然还有外祖家以前在云山的段家大宅院里的花匠郭叔,这到让慕青有些意外,看两人的表情,两人似乎早已经熟悉。
“原来郭叔也来了,真是难得!”,慕青虽然惊讶,但表情却仍旧平淡笑道。
“小姐。。。。。。哦不,应该是王妃。。。。。。老奴这次来,不是要找王妃娘娘的,是。。。。。。。是。。。。。。。”,郭叔直接跪下,几乎是有些颤抖的说着话,但却又说不出来一般,结巴着。
“早就听说过你这小丫头的闺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曾听你外祖父多次夸奖你的聪明乖巧,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看看,今日终于有缘相见,甚是安慰!”,那老者一番客套,只是在客套之中却又透着一股清傲之气。
闻言,慕青只是淡笑道,“多谢老先生夸赞了,只是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称呼?与外祖父他老人家又是怎样的渊源?”
尽管她的语气不是很好,但那老者似乎也并不太介意,只是缓慢的说道,“老夫姓燕,在云山开了一座云山书院,与段泰最初是同窗,后来是相知有友人,只是自从淳于奕一家在都城出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过,想不到几年不见了,再得到他的消息,竟然是可能天人永隔了!”
那燕老院士一说完,已经平静下来的郭叔才赶紧解释道,“王妃,这位燕夫子是老爷的好友,也是老爷之前授课的云山书院的院士,老奴两个月前从山上逃出来,晕倒在路边,正好被燕院士所救,等养好伤时,已经是月余后了,老奴远是想着自己来靖边找小姐和二公子,可燕院士不放心,奈何我们一时又没有老爷的信物,怕写信过来小姐不信不说,还耽误了事儿,所以,燕院士才带着人陪着老奴一起过来,前天到了之后,我们便去段府和王府门口求见了好几次,都被拒绝了,说是小姐不在靖边,幸好老爷之前有交待,老奴告诉了燕院士,燕院士说可能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把消息告诉小姐,所以我们才想着在这里来等候小姐的!”
在他说完后,燕院士也是轻叹一声道,“你不用觉得奇怪,也不用怀疑老夫,若不是当年段泰与老夫有救命之恩,今日在他家最危难的时刻,老夫也不必如此冒险费劲来替他传这个信,既然老夫没有能力助段老一臂之力,也只能帮他家的奴仆平安将他的消息传给他的外孙了,倒是煜王妃,终究是一介女流之辈,竟然我们能求见你无门,可见王妃目前并不知道自己的外祖家发生何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