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策:金牌医女 (高冷的疯子)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高冷的疯子
- 入库:04.10
梓令老人唤她名字的时候,眼里,嘴角,整张脸都是那化不开的温柔。似乎用尽他一世的温柔,一世的相思,都凝成这个名字。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本应该沉睡的翩跹,缓缓的睁开了眼。雪芊……杜雪芊……
杜雪芊啊杜雪芊,你和我,究竟又有什么渊源呢……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主意
这是若蝶第一次见到梓令老人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和眼神说话,心里涌上一丝动容与不忍。是爱慕吧。深深的爱着那个唤作杜雪芊的女子。若蝶一时间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给自己沏了杯茶,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都是睡不安稳。
不知什么时候,翩跹悄悄的睡去,又静静的醒來,醒來一看,周遭已是熄了蜡烛,唯一的光源也就是外面灯笼透进來的浅淡光芒了。翩跹口渴难耐,只好趿着鞋,蹑手蹑脚的走到桌边,动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余光一撇,竟透过窗户,见到那墨蓝色的天空飘起了几丝纯白。
下雪了。
翩跹披上衣服,捧着杯子,轻轻的把这窗子再开了一点,伸出手去,不一会儿,指尖就缠绕上了一抹晶莹。看着眼前的雪花,翩跹忽然烦躁不堪的心思一下就沉淀了下來。
这雪下的可真大啊,许州就从未下过这么大的雪……
翩跹的眼神渐渐放空,心思不由的跑回自己的记忆当中。也是这样的大的雪……还记得那是七岁的时候,翩跹生了场大病,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翩跹熬不过去了。那个时候,师傅说要出去找药材,一走便是个把月,这让一直对自己很乐观的翩跹,似乎都要觉得沒有希望了。
而那个时候,只有赵旭那个傻瓜,傻傻的每日一下了课就往翩跹的房里蹿,平南王妃怎么拦都沒有用。一想到这里,翩跹不由暗自苦笑,自己好像从來就沒有讨过王妃喜欢。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时间久了,都让翩跹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真有这般的令人讨厌。
也就是这样大雪封山的夜里,翩跹再一次发起了烧,意识已然模糊,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浑身发热,四肢发冷,这让翩跹都产生了一种错觉,整个人就像是置于水中,上下沉浮,一点自救能力都沒有。
是赵旭最早发现翩跹的异样,那日,赵旭逃了课,提早自宗学回來,就直接蹿到了翩跹的房里,看着翩跹这般模样,吓得眼泪都流了下來。就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那凄厉的程度,可是把守在门外的丫鬟婆子吓得够呛。这只是翩跹后來醒过來的时候,听别人讲的罢了。
翩跹那时候意识已经模糊,朦胧之间,只记得有人一直抱着自己,搓着自己冰冷的四肢,一直跟自己讲话。一直一直……直到翩跹醒來的时候,赵旭的嗓子,也是哑了三四天。当然,翩跹醒來的时候,这赵旭可是又哭了好大一遭,但却故作凶狠的握紧拳头,警告翩跹,要是告诉别人,他会揍人的,脸上哭的一片稀里哗啦,竟然还想着來威胁别人,这赵旭也当真是……有些傻气啊。
翩跹虽是这般腹诽,但嘴角扬起的笑容却是怎么样都压不下去的。翩跹今年十七岁,这十七年中,单单和赵旭认识,怕也就有十七年了。一起由稚嫩走向成熟,两人都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时候,也见过彼此最天真的时候,在一起的回忆太多太多,多的像是一场雪就足以让翩跹记起很多事情來。
翩跹缓缓的呷了一口茶,眼中一片清明,似是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罢了,这十七年的感情,若连我都不相信他,那么这世上还有谁能相信他呢,他定是知道翩跹的底线在哪里,若是连这般底线都要触碰,那或许,只能说不爱了,罢了。
若当真如此,翩跹也从來都不是会纠缠的人,不爱了,强留又有什么用呢,至多,老死不再相见吧。
一想到这里,翩跹心脏像是猛地被扎了一针,很深很深,翩跹自己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翩跹自嘲的想到:看,一想到这事就心疼了吧。世人都以为你薄情,而你却恰恰是多情的。只是将所有的感情集中的放在几个人身上罢了。
情深不寿……翩跹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词,随后也就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不知为什么,翩跹觉得这有些不祥,只得再呷一口茶,压住那上扬的嘴角。
翩跹醒來沒过几天,师傅就回來了。带來了许多翩跹都沒有见过的药材,几服药下去,翩跹的身子骨竟然就那样好了起來。事后,在翩跹的一再追问下,师傅才说,那是产自北燕极寒之地的药材。那个时候,翩跹就对北燕的极寒之地产生几分向往。做梦都想要去看看。但师傅从未允许……
“你醒了啊。”翩跹兀自捧着茶在窗前发呆,梓令老人已经推开门走了进來。
翩跹回过神,嘴角换上另一种笑容,轻轻的,但却是一派从容。
这让梓令老人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大气,这算是想通了。那就好啊……她这病最忌讳的就是太过执着,若是一直执迷于什么事一直钻牛角尖的话,怕是还会再发作。
梓令老人走到翩跹的身边,两人都有意避开关于赵旭的话題。
翩跹用一种闲适的口吻,问道:“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生我气,这几日都不來见我呢。”
“生气,怎么会,”梓令老人见翩跹身上虽然是披了件衣服,但看着还是单薄,于是又自旁边拿了件大氅递给翩跹,小声的警告道:“这病还沒怎么好,怎么还穿这么少呢,”
翩跹顺从的把杯子递给了梓令老人,乖乖的把披风披上。
梓令老人将茶杯再次递到翩跹的手上,继续刚才那个话題:“你的法子的确很妙,既能避开选秀,也能成功入宫,甚至还能压周氏一头,一石三鸟。况且,你脸上的伤你也处理的很好,怕是要过个两月才能完全祛疤,而那个时候,你也已经入宫了。”
梓令老人不由的把眼神放在翩跹受伤的脸颊上,眼中也划过一丝不忍与无奈。
“我还以为师傅生气了,听到我受伤都不來看我。”这话说的有些孩子气了,翩跹刚一说完,也就察觉到了,又马上急急的说起另一件事了:“其实我从未想过这般早就和周氏起冲突,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周氏盯上了。”
梓令老人看着翩跹长大,也知道她惯用的伎俩,她其实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却过早的把自己当成大人來看,不允许自己有像孩子那般软弱的时候。这也就不戳破,当之前那一句沒有听到罢了。“这周家的人这几年已经是太过于专横了,怕是有一点不如意都受不了。你也只是撞上罢了。也罢,兵來将挡水來土掩,但你自要万分小心。”
“我晓得的。”翩跹点了点头,一时间也就不敢打破这一气氛,毕竟自翩跹越长越大,心里的主意越來越多起來,和梓令老人已经甚少有这般融洽相处的时候,沒有小心翼翼的揣摩,沒有强硬到底的坚持,沒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像一对普通的爷孙闲话家常罢了。
“物极必反,这周氏已是嚣张到这个地步了,怕也是离那死期不远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沒有哪个帝王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梓令幽幽的开口说道。历经两代,见证了安国由积弱走向强盛,走向统一,成为这大地上盘踞的巨龙,梓令自是也参透了不少帝王之术。
“帝王之术讲究的应该就是个平衡之术,放眼这朝中能和周氏下岗抗衡的怕也是沒有几家。难不成圣上有意要扶持几家上來,”翩跹顺着梓令老人的话往下一点,倒是有些兴奋。周氏倒霉,翩跹自然是会开心的。“而这周家是文臣出身,现如今他势力再大,却也是插不进那军队之事,若是圣上有意要找人抗衡这周家怕是会往这些军功勋贵中找起……若是这样……”
“那近來刚打过胜仗的洛家怕是一个极好的选择,”翩跹眼睛里此时正映射出外面白雪折射进來的光芒,很是耀眼,眼中跳跃一种兴奋,那兴奋不太寻常,就像是一只蛰伏多年的狐狸终于找到一次反击的机会一般。
梓令老人看着翩跹这般眼神,忽然想到:若她身为男子怕也会是一个人物。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打消了,若是翩跹真的是生作男儿的,怕也就活不下來了。那份遗传自上代的聪颖,敏锐甚至杀伐果决。梓令不敢想象,若是身为男子的翩跹,是否还会有这般看重感情,况且,一旦让翩跹知道自己的身世又会如何选择……梓令丝毫不怀疑,翩跹有如她先人一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那一刻,梓令忽然迷茫了。
翩跹敏锐的察觉到梓令眼神的奇怪,倒是很快的噤了声。自己是不是说了些什么,师傅的眼神怎么这般的奇怪。
梓令毕竟已经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见到翩跹这般模样,也知道是自己的样子吓到翩跹。于是接着翩跹刚才的话題继续说道:“不错,洛家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这几次你和周家的纠葛,这更是让圣上更是有机会这洛家和周家的关系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