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惜本就受了伤,即使速度再快,也赶不上那汹涌而来的河水的速度!
轰隆!
一声大响!
有水漫灌入口鼻,土腥味道瞬间在口腔蔓延开来,泥土碎石击打在夙沚身上,极强的痛感,几乎让她晕厥。
河水不停歇,一波一波袭来,力量一下重似一下,如同长鞭,狠狠击打在夙沚身上。
而就在此时!
夙沚感觉宁千惜身子猛地一震!她勉力睁开眼,却看见一团团红晕缓缓浮起。
那是宁千惜的血!
他拽着藤蔓的手逐渐松开,两人几乎被河水冲走,夙沚手一探,用力拉住石壁上的藤蔓,抱着宁千惜向上攀。
手上用力,拼命将宁千惜向上举。
“咳咳……”
宁千惜探出头,猛地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将水吐了出来,却没有醒。
夙沚猛地从水里探出头,大口大口呼吸,抱紧宁千惜,侧头,见他额上有血,应该是刚才被河中的巨石砸到,晕了过去。
心中惊痛,拉紧两人身上缠着的藤蔓。
低下头看包里的小狼,小狼被洪水打湿,应该是有些冷,微微哆嗦着,但眼睛黑亮眸光熠熠,想必是没什么大事。
夙沚将包口合上,喃喃:“对不起啊玄羽,刚跟了我就受苦。”
脚踏上石壁向上攀,带着两人,夙沚力气明显不够,喘了几口气,稳下发颤的手,夙沚咬牙,“一定要上去。”
河沟石壁向上还有很长一段,河底是汹涌的不知何时还会再次猛涨的滔滔河水,夙沚侧头看宁千惜,他闭着眼睛,神情安静。
“等我上去给你找大夫。”
夙沚咧了咧嘴,笑。
…………
河沟石壁极难攀附,越往上,越是陡峭。
时间已到了中午,阳光晒在夙沚脸上,滚热一片。
石壁上方已没了繁复的藤,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头,凌冽又烫人。
夙沚的手早已血肉模糊,唇上起了皮,眼睛干裂的疼。
每一步,都是艰险。
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晒干,宁千惜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透明。
他伤的极重,不仅是额头和脚腕上的外伤,还有要命的内伤,他气息紊乱,额头滚烫,高热不退。紧紧皱着眉头,极为痛苦的模样。
夙沚喘着气,压下眼睛的痛楚,石壁逐渐到头,她深吸一口气,奋力往上爬去。
指甲裂开,淋漓的鲜血。
石壁上的血印,似乎已完整镶嵌。
就要到了。
夙沚脚用力踏住一块石头,稳住身形,一掌击在石壁上,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跃,身子向前一滚,重重跌落!
☆、16.第16章 快去救他
躺在地面上,夙沚累的几乎虚脱。
想好好休息一下,却知宁千惜耽误不得,探手解开两人身上的藤蔓,夙沚起身,看了看方向,背上宁千惜便往东边走。
东边草木稀疏,大抵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夙沚看着背上的宁千惜,终是忍不住笑了笑:“你不让我背你,现在我也背上了。”
喘了几口气,夙沚头有些昏沉。
……
穿过一片林子,往前走,隐隐约约看到一座小城。
夙沚心中一喜,摇摇晃晃背着宁千惜往前。
“终于到了。”
城内肯定有大夫。夙沚心下放松,宁千惜的伤有救了。
夙沚穿的是短裙短衫,穿越来便是一系列的暗杀跟险情,身上的衣裙有些破损,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和腿。
夙沚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可这不是在现代,那些人从没见过夙沚的这个打扮,见她进来,一个个交头接耳,目光惊奇。
夙沚抓了一个人过来问:“医馆在哪?”
那小哥的脸腾地红了,哆哆嗦嗦给她指路:“在那里……刘大夫的医馆。”
夙沚道了声谢,晃晃悠悠往前走。
而此时,忽有马匹踏踏而来,马上坐着一个男子,面目还算得上威严,只是看人时的目光,带了几分嚣张和赤裸,让人看着不舒服。
他手里握着一根长鞭,四周见着他的百姓纷纷退下,目露惧色。
“是城主大人……”
“他又出来干什么!不知哪家的姑娘要遭殃了!”
“嘘!还要不要命!别让他听见!”
人群中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惧怕,人们恐慌不已,这城主每次出来都会强行带走人家女儿,不给就杀人全家灭口,阴毒嚣张,种种恶行,简直跟跟强盗没有什么区别。
纷纷退避,百姓敢怒不敢言。
“嗯?等等!”马上的周昊瞥见一道身影,手一伸,勒马停住脚步,拿着鞭子一指夙沚,怒斥:“大胆!见了本城主不行跪拜之礼,你是谁!”
夙沚看也没看他,眼角瞥见医馆牌匾,眼睛一亮,背着宁千惜快速走去。
医馆里坐着个耄耋老人,夙沚踉跄冲过去:“救他。”
大夫惊了一跳,赶忙吩咐小厮帮扶病人。将宁千惜抬到里屋后,大夫忙道:“姑娘,老朽看你伤的也不轻,赶紧坐下。”
夙沚摇了摇头,“快去救他。”
大夫看两人衣着品貌便知不是等闲人,也不再耽搁,快步走到里屋替宁千惜救治。
夙沚本就累的虚脱,头脑昏沉,一坐下,痛感袭来,忍不住嘶嘶抽气。
“竟敢对城主不敬!来人!抓住她!”
而就在这时,几个身着兵丁衣服的男子忽然朝医馆里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冷喝一声,架起夙沚就往外走!
夙沚昏沉中被惊扰,一愣,心中冷怒,欲抬手,手脚却都使不上力气,眼皮耷拉着,力气似乎全被抽走,只能任由他们动作。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手持长鞭,面目阴森,见人被拖出来,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夙沚的身体,目光在看到夙沚裸露的胳膊和腿的时候,喉结动了动,一挥手,道:“带走!”
☆、17.第17章 羊入虎口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医馆里的大夫和小厮看见,着急的跺脚:“这可怎么办!那姑娘落在禽兽城主手里可就完了!羊入虎口,恐被糟蹋了清白!”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我们又能怎么样!凡是进到城主府里的女子,哪里还能好好的出来,不是被折磨死就是自尽而死。作孽啊!”
大夫小厮一脸沉痛,知道那女子进了城主府,多半是活不了了。
“赶紧救治他,救不了那个,我们总不能让这个也死了。”
“是!”
他们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那女子伤的也不轻,硬撑着把这少年背到这儿来,等他醒了,不知又会是怎样一副形容……
…………
天上一轮白日,挂在空中,灼人眼目。
城主府门前,两座石狮子巍然而立,威武厚重。
而在这威武铜门之后,庭院深深,一间暗房之中,隐隐约约听见两人鬼祟交谈。
“好了没?多喂点!我瞧着是个烈性子的,别弄不利落扫了城主大人的兴,到时候你我命就没了!”
“知道,知道!足足喂了两瓶呢!一瓶就能让她们没力气手脚不听使唤,两瓶喂下去,那就任由城主大人高兴了!”
“这可是个上等货色,我瞧着都心痒痒!”
“再好也不是你的!我们做下人的,只能捡主子玩儿剩下的,其他,是想都别想喽!”
“赶紧走赶紧走,出去交差,城主大人都等不及了!”
夙沚闭着眼睛,听见有两人对话的声音,却远远近近,听不真切。
身体无力,手都没力气抬起,夙沚挣扎着睁开眼,却看到一身形健硕的男子朝这里走来。
他的脸模模糊糊,像是浸在雾中,目光近乎猥亵地打量着夙沚的身体,赤裸丑陋,令人犯恶。
他半跪下身子看夙沚,细细打量着,生怕错过一丝半毫。
“真美。”周昊赞叹,他凑到夙沚面前,粗糙的手摸上夙沚的脸,触手温滑,让他心中一荡。
夙沚胸腔剧烈起伏,心中暴怒,身体却像是被什么死死拉扯着,动弹不得。
“哪里来的绝色美人,我怎么不知道。”他的脸凑到夙沚面前轻嗅,目光猥琐:“好香。”
“滚!”夙沚挣扎着翻身推开他,手挥出去却被他一把抓住,周昊哈哈大笑:“性子还挺野,只是不知道一会儿,你还野不野得起来?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嘶!”
那城主话还没说完,突然痛哼一声撒开了手!
他手腕处,一道细长的血痕横陈其上,血正从手腕处冒出,淅淅沥沥,在寂静的屋内,几分可怖。
夙沚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精致薄亮,慑人的锋利。
锐利的光,像是鹰的眼。
“臭婊子!”周昊大怒,站起身一脚揣上夙沚胸口,“本城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下贱东西!不要不识好歹!”
夙沚被踹得猛的飞出去,身体撞在墙上,砰地一声,骨头几乎要碎掉!她挣扎着站起,突然拿起薄薄匕首向自己胳膊上捅去!
☆、18.第18章 一击不中
鲜血顿时汩汩冒出,夙沚脑袋却清醒了几分。